女鬼絕色(十)

  房間之中,二人相視之中帶上了一絲不自在。


  鐵手很快將心緒調整過來,目光溫和,濃而黑的眉一展, 示意道:“紅葉姑娘, 褪去外衫即可。”


  他一向說話落地作金聲,談笑之間,麵對千軍萬馬也無所畏懼, 這一句話說出來, 英偉的容貌上神色一點不變, 耳朵尖兒卻不由染上了一抹薄紅。


  紅葉倦慵的望了他一眼, 眸子裏波光瀲灩。


  她伸出一隻柔軟的手,也不見如何動作,那件豔麗的衣裳就落了下來,露出白羊一般的身子, 每一寸肌膚都潔白無瑕, 有如軟玉一般,瑩潤有光。


  鐵手立刻轉過了頭, 盡量不去看她的身體。


  他閉上眼, 幾乎用盡了一切力量, 來斂定自己巨震的心神,雙手緊握成拳,反複的鬆開又握緊。


  在溫暖而明亮的燭火下,這個豔麗的、多情的美人, 用錦被掩住自己白玉一般的胸膛,她似乎並不羞怯, 又或許是信任使然, 又對著他盈盈一笑。


  鐵手動作一頓, 呼吸不由急促了幾分,他清楚的感知到,一股灼熱的氣血自下而上,衝進腦海。


  這實在不是他的過錯,在這一刻,換做天底下任何一個男人, 都不可能比鐵手來的更加平靜了。


  “二爺,你再站下去,就要到第二天早上了。”


  紅葉朱唇輕咬,似笑非笑的橫了他一眼,她身上還穿了小衣,並非一/絲/不/掛,豐盈的身子伏在軟榻之上, 一如話本子中“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狐女。


  縱觀天下美人兒,玉體橫陳也不過如此了。


  鐵手:“……”


  他使勁握了下手掌,平複心緒,又在心中提醒自己,這是冷血的心上人,這才向紅葉一笑,溫和的語聲之中帶了一絲歉意,道:“是在下冒犯了。”


  “算不得冒犯,我知道二爺是要救我的命呢。”


  紅葉報之一笑,瑩白的手臂一攏發絲,露出一段天鵝似的頸子,以及玉一般光潔的脊背,順便把瘋狂祈求試圖圍觀r18現場的係統扔進了小黑屋。


  她垂下鴉羽似的眼睫,聽見步履交錯、粗布摩擦的輕響,隨即是一隻溫熱有力的手掌,仿佛在觸碰一朵剛開的曇花似的, 輕輕貼在冰冷的肌膚上。


  一上手,鐵手的動作頓了一下,女子的肌膚細膩猶如羊脂,皙白更勝軟玉,每一寸都蘊有一股令人心悸的冷意,比起活人,更像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心念一轉,溫聲道:“放鬆就好,內力入體或許會有一點兒不舒服,還請紅葉姑娘忍耐片刻。”


  紅葉眸子裏閃過一抹血色,她背對鐵手,細白的指尖捏住錦被,幾乎發不出聲音來,男子的體溫燙的她渾身不自在, 甚至又生出了食人的衝動來。


  不知為何,她想靠的更近一些,又忍不住想要逃離,這或許是鬼物的本能,對陽氣充足的雄壯男子,既貪戀於他的血肉,又畏懼於那炙熱的火氣。


  鐵手見掌下的美人顫了身子,思忖片刻,將一方白帕卷了下,放入她口中,道:“咬著罷,如果真的忍不住,就叫出聲來,或者打我幾下發泄,羸弱的經脈頭一次開拓尤為重要,我不可能會停手。”


  紅葉:“……”


  她咬著帕子,胃裏翻江倒海,先前飲下去的湯藥就叫人不舒服,此刻又餓的幾斤痙攣,好似四大龍王在裏頭水淹陳塘關, 疼的額上也生出了冷汗。


  冷血呢?說好的給她咬幾口,人怎麽沒了。


  鐵手見她咬好了帕子,也不耽擱,一股雄渾的內力自體內運行一周,自雙掌之中,分化為一絲一縷柔如春水的暖流, 源源不斷的傳入女子的體內。


  紅葉這具身體是一縷妖氣,並無血液,也沒什麽經脈,一切都是係統的人體模擬,內力入體自然並不順暢,甚至由於過於鮮活,與鬼氣起了衝突。


  “唔……”


  她吐出口中的帕子,冷汗一滴一滴的掉,式神的身體是沒有痛感的,隻是鬼氣與內力衝突,它一入體, 就像是鮮活的血肉和內髒送到了獅子口中。


  若不分心克製,隻怕會立即被本能支配,將鐵手吞吃入腹,平複被他勾起的、近乎貪婪的食欲。


  鐵手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比和尚還要和尚。


  他墊了一方帕子,扶著懨懨的美人坐起身,眸子被水汽蒸的濕潤而明亮,顯然,內力的消耗讓鐵手也有一點吃不消, 英挺的鼻梁上也冒出了汗珠。


  紅葉虛弱、無力的閉著眼,睫毛都被打濕了。


  是因為鐵手,他依次點在她幾處穴道上,有力的手掌按在她的手腕、腿彎和足下,用一種醫書上通經舒絡的手法, 讓她冰冷的肌膚也染上了暖意。


  她輕輕的道:“他叫冷血,可血是熱的,你叫鐵手,手卻不是鐵做的,你們這兩個人,真是奇怪。”


  她忍耐的、慵懶的嗓音好似春風一般,讓聆聽者不自覺放鬆心神,宛如飄在雲端,又忍不住被帶了一點啞意的尾音勾的心癢,想聽,又害怕聽到。


  鐵手無奈一笑,道:“冷血、鐵手不過是江湖中的名號罷了,由於叫的人太多,就少有人知道本名了,其實我的真名喚做鐵遊夏, 小師弟是冷淩棄。”


  他的手掌之中,此刻正托著一隻玉足,一絲一縷的涼意從掌心鑽進去,直鑽進骨頭縫兒裏,冷到了極致就轉為一片燥熱, 直熱的人口幹舌燥起來。


  紅葉的足繃的似一張弓,輕道:“寓意不好,還是同旁人一樣,叫二爺,四爺,聽起來威武一些。”


  她的語氣有一點怪,說“你們這兩個人”,似乎重點就真的在“人”,說“寓意不好”,也有些落寞的垂下眸子,一個字也不說,就忍去了痛楚的神色。


  鐵手不敢看她,卻又不得不看她,他輕輕的收攏掌心,在這隻玉似的足上一握,溫養過足心最後一處脈絡,這才真誠的說道:“紅葉的寓意就很美。”


  也很適合她,她就是一片豔麗、輕盈的紅楓。


  紅葉:“……”


  軟刀子終於結束,她真是再也坐不住了,幾乎在下一瞬間,就已經軟下身子倒了下去,濕潤的朱唇分張開, 光潔的額頭上不斷的滲出晶瑩的汗珠。


  鐵手立即用盡他一切的溫柔、輕柔,去接住了這具柔軟的、豐盈的軀體,她柔若無骨,令人麵紅耳赤,仿佛輕輕用力,就會留下什麽曖昧的痕跡。


  他一向正直守禮,是個真正的君子,更何況他渾厚的內力、堅定的意誌,都足以讓他壓下心中一切雜念,非禮勿視,低估軟玉溫香對男子的衝擊。


  而就在此時,紅葉一張口,狠狠咬在他結實的臂膀上,她半睜的眸子濕潤極了,水洗過一樣的清亮,或許是方才痛的狠了,竟也現出了一抹血色。


  鐵手溫柔的注視著她,手掌抬起來,撫了下美人汗津津的發絲,也不開口,由著她咬出血痕來。


  這已經出乎他的預料了,經脈溫養,初時一定痛癢難當,一個沒吃過什麽苦頭的女子,能受下來就很令人驚訝, 給她咬一咬泄憤也沒什麽大不了。


  不多時,紅葉似是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這才鬆了口,舌尖卷走了傷處滲出來的血絲,有些擔憂的望了他一眼,自責道:“對不起,你……你疼麽?”


  鐵手搖了下頭,對她安撫一笑:“不算什麽。”


  事實上,他也的確不覺得疼,從前受過的傷最輕也是一道口子從腰上劃過去,這點血痕,甚至都算不上傷,隻是女子舌尖溫軟,令他有一點難耐。


  紅葉怔了一會兒,看了下自己柔軟的手,好像十分害怕似的,忽的擰過身子,冷冷道:“你出去。”


  她的脾氣來的這樣奇怪,鐵手也不在意,他本就是個溫柔敦厚的人,更何況,這樣的美人無論發什麽脾氣,都是賞心悅目的,沒有人舍得苛責她。


  “既然如此,紅葉姑娘就先休息一下,注意不要見風,否則容易著涼,稍後小二會來送熱水。”


  鐵手一抬手,一股強勁的內力迸噴而出,徑直射中了案上的燭火,火焰熄滅了,令房中陷入了一片無盡的黑暗,他合上門出去,冷血正等在門外。


  他一見到鐵手出來,頓時眼前一亮,下意識一個跨步過去,有點擔憂和急切的道:“怎麽樣了?”


  鐵手拍了下他的肩頭,不知為何,麵對冷血時有一點不自在了,不過他很快就調整過來,神態溫文的一笑,說道:“她出了一身汗,現在正在軟榻上休息,我下樓吩咐小二送點熱水上來, 給她沐浴。”


  他胸懷坦蕩,一瞬間的心動也被壓了下去,隻是臂膀上留下一處血痕, 一絲絲的刺痛無法忽略。


  冷血見鐵手下樓去叫熱水, 立刻一推門進去。


  紅葉別過頭,聲音又輕又冷,道:“你也出去。”


  她已穿好了衣裳,鴉羽似的烏發鋪了一床,背對著冷血不肯回過頭,細白的十指抓住錦被,又向軟榻裏挪了下,紅衣烏發,像是新嫁夫家的姑娘。


  冷血的腿被釘在了門口,不願意挪開,他看著紗幔裏的影子,問道:“你還疼麽?我的手給你咬。”


  他看似冷峻,實則純情又羞澀,一點也不會哄女孩子, 隻能幹巴巴的站在這裏說出這麽一句話。


  紅葉:“……”


  她終於回過身來,眸子裏一片深沉的暗色,每一個字都好似在舌尖上轉了個彎,繾綣的道:“我這是為了你好,你若是進來,我真的要咬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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