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2
十世紀,995年,1月,北美洲,東海岸平原,西村。
爐火裏燃燒的幹枯植物根莖,發出細碎的呲呲聲,有種奇妙的安眠效果,火上架著的鐵鍋裏咕嘟咕嘟的煮著玉米和南瓜,熱氣和香味已經飄散了出來。
薩洛米躺在一張羊皮毯子上,蓋著厚重的粗麻被子,她的臉頰呈現出蘋果一樣的潮紅色,呼吸淺薄而緩慢,緊皺的眉和幹裂的嘴唇,似乎在表明她經曆著某種痛苦。
她病了,因為受到外物入侵的感染,她的身體開始發熱,頭腦也陷入了昏沉,這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狀況了,也許因為體質的健壯,她總是能夠挺過來,卻又因為敏感很容易發病。
那個年代在醫療上並沒有什麽建樹,幾乎每家每戶都有活不過成年的孩子,所以沒有人會把一個陌生孩子的病放在心上,好在艾安娜是村子裏最有名的女巫和治療師,她能夠給予薩洛米非常體貼的照顧。
恍惚間薩洛米夢到了自己的母親安奈特。
薩洛米有一張和安納特酷似的臉,一模一樣的紅發與臉型,眼睛的顏色卻不一樣,安奈特的眼睛是夾雜在一起的棕色和綠色,薩洛米的則是矢車菊一般的藍色。
據說這雙眸色遺傳自她的親生父親,不過這個人究竟是誰,安納特卻從不願意說明,薩洛米也沒在村子裏找到過有這樣一雙眼睛的男人。
從她有印象以來,安奈特的雙目就是頹廢無神的,她總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放棄了生活的樂趣,也放棄了自己強大的魔力。
她的童年是由艾安娜和埃絲特看護長大的,艾安娜對她有些嚴厲,埃絲特卻嗬護她如同親生母親一般。
“親愛的,醒醒。”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
薩洛米艱難的將眼睛睜開一道縫,金色的發絲垂在了她的臉上,一雙柔軟的手托起了她的頭。
是埃絲特,她拿著盛在碗裏的南瓜粥,將薩洛米扶起來,靠在了自己的懷裏。
“艾安娜呢?”薩洛米用微弱的聲音問道。
“到森林裏給你采藥去了。”埃絲特回答道,她用小巧的木勺,一口一口喂薩洛米吃著東西。
一碗粥下肚後,薩洛米感到了無比的滿足,她靠在埃絲特的懷裏,心中彌漫起難以言喻的安全感來。
埃絲特開始哼唱一段柔和的小調,聲音將薩洛米再一次帶入了睡夢中,這個夢裏的她擁有了幸福且完整的童年,父母都還在世,他們用雙手捧起她,帶給她生的希望。
薩洛米的病很快就好了,每次生病她都仿佛受到了洗煉,力量變得更純粹,更強大,如今的她,就算是刻意的隱藏,也藏不住了。
艾安娜發現了她的能力,很快,埃絲特也知道了。
她們一致認為薩洛米身上有收不住的強大法力,如果不加以控製,最終會被自己的力量所吞噬。
她們開始時刻緊盯著薩洛米,不讓她輕易使用自己的力量,並要求她用一些收束力量的咒語來進行日常練習。
這令薩洛米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她討厭被束縛的感覺,何況是來源於自己最親近的人。
理智讓她隱忍了下來,在長者麵前不動聲色。
幾個月前,隧道裏的那麵石壁,終於露出了一個可容納一人通過的洞口,薩洛米鑽入了洞內,不同年代遺留在內的腐爛屍體已經填滿了整個洞穴,從那堆不知是動物還是人類的殘骸中穿過,會來到一處煙霧彌漫的冰冷空間,就像一座走不出去的迷宮,隻能原路返回。
阿蒙告訴她,神聖迷境在這個世界上有十二個能量據點,每一個都被觸發,才能真正將大門開啟,而觸發這些能量點需要非常強大的力量,甚至是一整個巫師部族的力量,因此她必須在能量點所在地集結十二個巫師部族,而這一切的前提是,先抵達耶路撒冷,找到曾經封印他的神秘學派後裔,拿回鑰匙,才能穿過那些被幻相纏繞的隧道。
至於前行的方向,路上的需求,以及麵對那些巫師部族時要做的事,她一點也不用擔心,阿蒙會一直跟隨著她,指引著她。
薩洛米知道用遊曆的借口離開,艾安娜是絕不會同意的,所以她隻用文字留下了告別的話語,並許諾一定會回來。
幾個月後,她在地中海沿岸登陸,踏上了希伯來王國的土地,按照阿蒙的指引,她找到了富有顯赫的摩爾一族。
摩爾家族的領主愁眉不展,沉浸在對未來的擔憂與迷茫中,薩洛米走到了他的麵前,向他展示了阿蒙的神跡。
薩洛米將一棵死去的千年橄欖樹喚醒了過來,茂盛的樹冠向四周延伸著,樹幹粗壯且直衝天際,摩爾領主震驚不已,他們的家族信仰樹木的精神,這一切都意味著無與倫比的繁榮和豐收。
“未來的耶路撒冷,將不會隻是穆/斯/林與基/督/徒們的天下,新的勢力會占領這裏。”
薩洛米的話令摩爾領主心跳停滯了一拍,他思慮這個問題已經許多年了,局勢的慘淡讓他看不到希望,更找不到自己能夠忠誠與追隨的存在,信仰不複,那麽家族又該將何去何從呢?
他迫切的問道:“是什麽樣的新勢力?”
“戰士。”薩洛米回答“戰士們會攻入這裏,不論這裏的主人如何更換,我們都可以淩駕在他之上,這是一個被選中的聖地,而我們會創造一個新型的王朝,它不必屬於任何名門望族,但它終將會遍布全世界。”
在這個權利分化的時代,用一種迂回的方式,暗中成立團體去控製所有的勢力,將會比強而有力的攻破更為有效,因為變遷是不可避免的,隻有站在一個不變的高度,才有可能俯瞰整個時代。
臨走之前,摩爾領主問:“能知道你多大了嗎?”
“這很重要嗎?”薩洛米反問。
“我隻是沒有想到,你這麽年輕,就······”
“我會讓你們與我共享力量的,離開吧。”
薩洛米隨他來到了摩爾的領地,領主將一隻刻著橄欖樹的木匣遞給了薩洛米,裏麵裝著一把看上去飽經風霜的匕首,但泛著光的刀鋒讓人明白它還是一樣好用。
這把不起眼的匕首,就是神聖迷境的鑰匙,隻有用鮮血才能喚醒它,締結下永恒的契約。
跟隨著阿蒙的指引,薩洛米帶著摩爾領主進入了位於所羅門神殿殘骸之下的隧道,他們穿越了幻相,找到了位於深處的祭台,用匕首,兩人的鮮血,以及阿蒙賜予的法陣,將整個摩爾部族的力量納入了以薩洛米為連接樞紐的能量線中,他們能夠通過神聖迷境獲得力量,也能將自己的力量回饋到神聖迷境,第一個隧道內的能量據點被徹底開啟,阿蒙身上的封印也鬆動了一絲。
在契約締結成功的那一刻,薩洛米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的侵襲,她能隨意調動整個摩爾部族的法力,而部族的成員們會以自己魔力覺醒的程度來決定究竟可以調動多少力量。
更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能感受到每個部族成員的生命,那是一種類似心跳一般,帶著耳語聲的律動,隻要她集中精力,就能感受到自己的每一個部族成員,他們的情緒和欲望,以及所在的位置都能被她輕易探查得到。
這簡直就是神的力量。
真正連結到如此強大的力量之後,薩洛米才切身的感受到,被封印的阿蒙是多麽的脆弱和不堪一擊,他必須借助薩洛米才能得到一點點力量的回饋,如果不是薩洛米主動召喚他,他仍舊會長時間陷入虛無中,隻能在最深的夜晚,出現於夢境之中。
那麽被封印之前的阿蒙,會是多麽強大呢?薩洛米不敢想象,阿蒙許諾她的一切輝煌,就像是她許諾摩爾部族的一樣不著邊際,那隻是他們最美好的構想,當利用價值殆盡的那一天,他會不會拋棄自己的追隨者們呢?
薩洛米多留了幾個心眼,她的第二站是埃及,埃及的巫師部族是阿蒙曾經的追隨者後裔,在找到他們之前,薩洛米特意去搜尋了所有關於阿蒙以及封印阿蒙的神話傳說。
在埃及已經鮮少能夠找到舊世界神靈的信仰者,薩洛米深入了一座不起眼的神廟,在其中找到了一麵刻著舊世界象形文字的石牆,周圍居住的人隻知道這是源於古埃及十八王朝時期,就再沒有其它的線索了。
薩洛米將手覆在了石牆之上,通過能量的轉換,她竟然讀出了那些象形文字的含義。
這些圖騰講述了阿蒙的起源,以及封印阿蒙的整個過程。
很久很以前,比舊世界更久遠的過去,阿蒙是一座古國的國王與大祭司,他統治著自己的人民,受到了愛戴與歌頌,他的人民都具有超自然的力量,當阿蒙被所有人送上神壇的時候,能量的集結在另一個空間創造出了一個完美世界,名為神聖迷境。
這是一個能夠令人心想事成的世界,如果一個無法控製自己思想的人進入其中,就會被欲望和恐懼吞噬,靈魂也不得解脫。
這種可怕的力量讓整個國家的人都警醒了過來,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堅稱應該封閉神聖迷境,但還有一些人希望通過控製自己的思想來控製那個世界,把神聖迷境的力量收為己用。
阿蒙作為創造神聖迷境的人,他無法舍棄自己的傑作,便開始精進自己的精神和思想,他成為了意識控製的大師,並將自己與神聖迷境連結了起來,從那以後,他成為了一個連接現世與神聖迷境的媒介樞紐,他幾乎無所不能,野心也開始不受控製的生長起來。
看到他能力的民眾都開始瘋狂的追隨於他,他們集結了軍隊,準備征服這顆星球上所有的大陸。
然而大部分民眾並不想沉淪在這種可怕且充滿毀滅力量的神跡之中,他們推舉了新的大祭司和國王——拉,作為這個國度的新任統領者,期望他能將萬民從入魔拉回到現實中來。
拉是一位非常強大的巫師,絲毫不遜色於曾經的阿蒙,但他一個人的力量畢竟無法與整個神聖迷境匹敵,他被阿蒙否認了存在的價值和意義,驅逐到了國度之外的荒涼地帶,而曾經追隨於他的民眾們,全部成為了奴隸。
拉的一整個家族,都是國度裏最強大的巫師,他們是理想主義者的化身,在看到自己的人民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後,他們創造了一個絕無僅有的咒語,將家族的力量連結在了一起,並以同歸於盡的方式,將阿蒙封印在了神聖迷境。
拉的整個家族一共十一個人,以自己靈魂的力量,將阿蒙推入了神聖迷境裏的至暗地帶,他們不再擁有意識和自我,隻變成了一股單純的能量,創造著一層又一層的幻相,一共十一個維度的牢籠,將阿蒙的意識封鎖了起來。
拉原本的子民們得到解放以後,來到了拉和他的家族曾被放逐的地方,建立了一個新的國度,並將已經不複存在的拉神送上了神壇,那個國度就是後來的古埃及。
可惜那些阿蒙曾經的追隨者們,永遠都不會放棄繼續自己的信仰,他們有些人潛入了古埃及,在那裏綿延子嗣,通過練習各種血腥邪惡的黑魔法,企圖找到神聖迷境與現世之間的漏洞。
不知過了多少年,阿蒙追隨者的後代,那些侵襲黑暗領域頗深的黑巫師們,終於發現活人祭祀是連結神聖迷境的唯一方法,這不僅僅是獻祭鮮血,而是將一個人永恒的靈魂與意識也獻祭出去。
他們集結了所有的黑巫師,用來自天外的礦石煉就了一把吸血的匕首,並帶著它為信仰而戰,死亡與殺戮的陰影籠罩在人世間,當他們殺死的人到達一定數量,阿蒙的意識開始與他們有所連接,這打開了一個新的通道,使活人祭祀和阿蒙產生了不可分割的聯係,而那把匕首也成為了連結兩個世界的工具。
在信仰中瘋狂的黑巫師們,最後獻祭了自己,他們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容器,承載了阿蒙的意識,然而每個人隻能承載一小部分,所有人承載的意識加在一塊,隻表達出一些微弱的,含糊的信息。
附身的效果並不理想,黑巫師們開始尋求新的方法,他們盯上了那些還懷著孕的婦人,經過篩查,選擇了一位能量純粹且強勁的嬰兒,通過一係列奇怪的巫術儀式,阿蒙的意識碎片被裝入了嬰兒的體內。
嬰兒出生之後,與別的孩子沒有什麽不同,牙牙學語,蹣跚學步,甚至比普通的孩子更顯得愚笨,但隨著年齡的增長,阿蒙的意識越來越清醒,記憶也隨著時間遞增,為了延長這個過程,巫師們將他的身體打造成了一個永生不死的巫師,所付出的代價是必須持續的獻祭活人的靈魂。
阿蒙完整的意識到自己究竟為何而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幾個世紀,他的黑巫師追隨者們雖然法力強大,但在權利鬥爭這一塊卻沒有半點天賦,而他的力量也遠遠不如從前,必須找到新的追隨者為他打天下,才有可能重回過去的輝煌。
整個古埃及的拉神信仰令阿蒙嗤之以鼻,在遊曆的過程中,他發現了源自拉的直係血脈,一個力量與天賦都無與倫比的少年——荷魯斯。
人們早已忘記了拉真正犧牲的原因,阿蒙以先知的身份,蠱惑了稚嫩的荷魯斯,將自己神聖迷境的信仰與黃金時代的預言植入了荷魯斯的意識,他深諳操縱人心的手段,永遠給予人們最渴望的事物。
不僅僅是巫術,荷魯斯在軍事與領導方麵都有著極佳的領悟力,阿蒙成為了他的導師,一步步的帶領著他成長起來,他們征戰四方,收複土地,荷魯斯終於成為了舊世界的法老,享有了最高的殊榮和權利,並開始推行阿蒙的信仰。
在合適的時機,阿蒙開啟了新的計劃,要在所有的大陸上,找到十二個與神聖迷境之間隔閡最薄弱的能量據點,鑿出一條穿越空間的隧道。
在那個年代,巫師與術士們已經開始隱世而居,許多神跡隻存在於曆史當中,祭司們也被束之高閣,但對神的崇拜是全人類的習性。
荷魯斯以神自居,每走一處都展現超自然之力,很快便集結了一大批信徒,這些信徒們在他指定的地點開始鑿山開路,挖掘隧道,可不知道為何,每當一條隧道挖通的時候,總是有一股奇怪的能量從隧道盡頭釋放而出,將所有的工人和奴隸困在其中。
他們走遍了全世界的每一塊大陸,開鑿了每一個隧道,隧道全部被幻相侵襲,成為了失敗的樣品。
阿蒙知道是拉和他的家族在守護這些據點,現如今隻剩下最後一個有可能連通的據點,而拉的家族已經不剩任何人了,所以這一次他必然會成功。
他們來到了北美洲東海岸靠近山脊的高地,從一片柔軟的土地開始挖掘,一切都非常順利,挖通的隧道為神聖迷境與現世提供了一個互相連通的中間地帶,又因為拉與其家族的十一個靈魂駐守了剩下的十一條隧道,失去束縛的阿蒙終於連通了整個神聖迷境的力量。
接下來迎來了阿蒙的黃金時代,恢複力量的他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他沒有舍棄自己的人類身體,而是選擇用他繼續停留在古埃及,創造更多的神跡。
大約過了十個世紀,荷魯斯早已死去,阿蒙還在幕後指揮著法老與祭司們,他遇到了一個年輕的,充滿魅力的女人,她來自荷魯斯的血脈,名叫納芙蒂蒂,是整個國度選出的新任大祭司。
她展現了強大的力量,不輸於荷魯斯,甚至是她的祖先們,阿蒙正在考慮擴張版圖的計劃,納芙蒂蒂成為了他新的培養目標。
有趣的是,納芙蒂蒂根本就不屑於阿蒙的指導,她看穿了阿蒙的把戲,並通過某種方式,得知了她的祖先與阿蒙的過去。
如果他曾把荷魯斯掌控於股掌之間,這個女孩又算得了什麽呢?阿蒙自負的想道。
在阿蒙自鳴得意的時候,納芙蒂蒂已經在睡夢中連結了自己那十一個駐守隧道的祖先,他們給予了納芙蒂蒂一個咒語,可以將阿蒙與這幅身體永遠的綁定在一起,納芙蒂蒂施了咒,砍下了阿蒙肉身的頭顱,偷走了他獻祭所用的匕首。
回到神聖迷境的阿蒙,被複蘇的十一股能量牽製了起來,阿蒙的信徒們和納芙蒂蒂的追隨者們開始成群結隊的前往北美洲,並在一路上不斷廝殺,現世與神聖迷境的戰爭幾乎同時發生。
戰亂使文明傷痕累累,阿蒙的信徒在整個國度的地位堅不可摧,上位者們準備處死納芙蒂蒂,納芙蒂蒂連夜逃離了那裏,她在一座金字塔的深處,找到了荷魯斯的木乃伊,用匕首挖掉了他的左眼。
當她抵達北美洲的時候,阿蒙的信徒已經前赴後繼的進入了隧道之中,她將荷魯斯的左眼獻祭給了祖先們,她獲得了祖先的強大力量,施咒將荷魯斯的眼睛變成了一塊巨大的石頭,牢牢的鎖住了隧道入口,也將那些信徒們鎖在了其中。
唯一的入口被封閉起來,獻祭的匕首也不知所蹤,阿蒙的力量逐漸潰散,再一次被拉和他的族人們推入了虛空,在那之後,這十一股能量重新駐守了隧道,而真正連通神聖迷境的大門也被荷魯斯之眼封印了起來。
也許是一起被荷魯斯之眼封鎖的阿蒙信徒們,給予了阿蒙一些殘存的力量,他並沒有一直沉睡下去,但也僅僅隻是用微弱的意識,停留在神聖迷境裏,隻要沒有人為他進行活人獻祭,他就再也不能回到現世。
納芙蒂蒂以及她的後代,肩負起了保管匕首的責任,她回到了家鄉,在一座種著橄欖樹的神廟內度過了餘生,並將封印阿蒙的咒語和過程刻在了石牆上。
薩洛米之所以能夠觸發這麵石牆,恰好因為她的血脈是從納芙蒂蒂延續下來的分支之一,這也意味著她的母親安奈特,實際上與摩爾家族同根同源,他們是保管著匕首的最初血脈,薩洛米則是機緣巧合來到這的分支血脈。
血脈的連接是奇妙的,把一些散亂的事物聯合在了一起,讓它們不可分離。
如果匕首是神聖迷境的鑰匙,那麽荷魯斯之眼就可以算作是神聖迷境的門鎖,隻要將眼睛獻祭給祖先,就能得到力量封印阿蒙。
了解了來龍去脈之後,薩洛米幾乎沒有猶豫就做出了選擇,阿蒙確實對她有恩,卻是利用的目的,她又怎麽可能背棄自己的祖先,成為第二個叛徒呢?
她的目標不過是希望獲得強大的力量,如果她能通過荷魯斯之眼連結到自己的祖先,那麽就可以獲得與納芙蒂蒂一樣的強大力量,到時候也就不需要阿蒙,甚至能製約阿蒙了。
薩洛米跟隨石牆上的指引,找到了神廟的地下密室入口,荷魯斯幹癟的屍體就放在那裏,屍體的一隻眼睛已經不見了,另一隻如同老鼠的屍體,蜷縮在眼窩裏,薩洛米用匕首挖出了眼睛,藏在了貼身的兜裏。
阿蒙之所以需要十二個巫師部族,就是為了製約包含荷魯斯之眼的這十二股力量,他盜取了拉曾經連接自己家族的咒語,與自己連接神聖迷境的咒語相融合,創造了借用樞紐連接巫師部族以回饋神聖迷境的咒語,這樣一來他便能夠從虛空中換取一些活動的空間,再慢慢的壯大自己了。
阿蒙給予薩洛米的法陣,是建立在荷魯斯的眼睛之上創作的,薩洛米在拿到另一隻眼後,發現了一個與阿蒙的法陣完全不同的圖騰,阿蒙的法陣屬陰,基於月光的力量,而另一個屬陽,通過太陽汲取能量,這兩種相反又相生相克的力量,簡直是為對抗而生的。
接下來薩洛米繼續前行,她離開了非洲,走遍了歐洲,又前往南美,她並沒有用自己發現的新陣法,還是延續了阿蒙給予的陣法,集結了十一個部族,最後回到了自己的村子,將自己的朋友莫蘭納入了第十二個巫師部族。
她帶了十一個巫師會祭司長回到村子,人們對他們不同的膚色與樣貌感到驚異,薩洛米和埃絲特,艾安娜,以及自己的朋友們分享了她的經曆,她並沒有透露阿蒙和祖先的存在,隻是聲稱她在路上遇到了偉大的導師,教會了她新的咒語。
巫師會的力量通過薩洛米源源不斷的輸送向阿蒙,阿蒙的意識越來越活躍了,他不僅僅可以通過薩洛米的夢境連接現世,他開始能夠進入每一個巫師會成員的夢境,並在夢中施法,但這些還遠遠不夠,如果想要徹底翻盤,他必須解開荷魯斯之眼的封鎖,或是至少打開一條隧道的大門,以他現如今的力量還無法達成。
巫師會為他輸送到足夠的力量恐怕需要幾百年的時間,薩洛米成為了能量樞紐,生命可以延續上百年,但終究不是不死之身,在她死後,阿蒙不得不再培養新的接班人,那時的局勢就說不準了,為了不重蹈荷魯斯的覆轍,阿蒙準備加速這個過程。
他要求薩洛米像他曾經的信徒們一樣,進行活人祭祀,並選出合適的嬰兒讓他棲身,薩洛米表麵上答應了下來,卻謀劃著將阿蒙再次封印起來,這一次她要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使阿蒙永生永世都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