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6
華盛頓夫婦將薩洛米留在了會客室內,亞當和另一個侍應生守在門口,薩洛米意識到,這就是看上去禮貌一些的囚禁罷了。
沒過多久,托馬斯也進入了會客室,他好像清醒了不少,看向薩洛米的目光中有著審視。
“凱瑟琳並不是你真實的名字。”他毫無詢問的意思。
“我的名字是薩洛米·麥斯威爾,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的。”薩洛米態度誠懇的解釋道:“你們的目的性太強了,達蒙這麽做隻是為了保護我。”
“那你下午對我說的那些話也是自保了?”托馬斯失望的問。
雖然薩洛米懶得和他周旋,但這會也必須放下姿態,至少要套出達蒙他們被關在哪裏。
“不,當然不!那時候我就想告訴你真相了,可是沒有找到機會,你能原諒我嗎?”她賣力的解釋道:“我以為這隻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是我太幼稚了,對不起。”
“好吧,這不怨你,但吸血鬼是罪無可赦的,總有一天他們會吸幹你的血,跟在你的身邊也隻是利用你罷了,我會教會你保護自己的。”
托馬斯朝亞當招了招手,一杯酒就被送了過來。
“喝了這杯酒,它可以讓你免於受到吸血鬼的操控。”托馬斯將酒杯遞向薩洛米。
薩洛米看著杯子中的透明液體,她暗暗的給自己鼓氣,雖然一直有服用馬鞭草的習慣,但一下喝這麽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真的沒有想到,達蒙和羅斯會是吸血鬼。”
她轉過身來,背對著托馬斯,將杯中的酒灌進了喉嚨,強忍著腐蝕的痛感,恢複狀態後才轉了回去。
看著薩洛米手中空空的酒杯,托馬斯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從身後拿出了一把手/槍說道:“你會用這個東西嗎?”
“用過。”
“拿著吧,如果再遇到吸血鬼的話,對準他們的心髒。”
說完這些,托馬斯就離開了,薩洛米打開了彈夾,裏麵是幾顆木質彈/頭的子/彈,能夠把武器交到她的手裏,說明她已經獲得了信任。
她在會客室內一直坐到了舞會結束,心中已經構想了無數個救人的計劃,但都不能保證完美的實行,這會召集幫手已經來不及了,眼下隻能先等到入會儀式上,在瓦妮莎所說的獻祭步驟將人救下。
還好他們的準備工作做的不錯,社團裏的人都已經被催眠過了,隻要薩洛米一聲令下,他們就都會站到她這邊來,到時候就算有無法預料的事發生,也能為他們爭取到一些時間了。
十點半過後,侍應生帶著薩洛米離開了酒店,他們乘坐轎車來到了一座陌生的大樓前,順著地下室通道,進入了一個小型會場一般的房間,四周擺滿了複古的裝飾和座椅,聚會上的人幾乎都在場了。
圍坐著的中央是一個奇怪的圓形石頭平台,看上去像是個祭壇,四周的牆麵上都掛著秘境巫師會的標誌性咒符,一個多彩的咒符掛毯就掛在正中央的牆壁上,上麵的花紋和瞳孔圖案,仿佛立體一般呼之欲出。
薩洛米被帶到了第一排落座,坎迪斯出現了,她將一個物品遞到了薩洛米的手中,那是一張做工精美的金屬麵具,銀色的表麵雕刻著毫無瑕疵的花紋,流暢的臉部和下巴線條讓它看上去是一件價值不菲的工藝品。
雖然五百年前的做工和現在大相徑庭,連細節也有許多改變,但薩洛米的內心還是被觸動了,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個麵具了,真有種老友重逢的感覺。
她不斷的摩擦著麵具的表麵,抬起頭來,其他人已經戴上了麵具,他們都在看著薩洛米,她這才發現,所有人的麵具都是銅色,隻有她的是銀色。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五百年前,迷境巫師會的麵具沒什麽太多的講究,雖然上麵的花紋具有強大的魔力效應,但並沒有用不同的顏色來區□□份,這又是哪個人多餘的創意?
明明麵具的與眾不同才是現在更應該在意的,但薩洛米還是忍不住對這種篡改顏色的行為感到不悅。
“戴上它吧。”薩洛米身邊的人說道,是維多利亞。
她聽話的戴上了麵具,透過麵具的雙眼,她看到從門外走進來一個穿著黑色長袍與兜帽的人,雖然臉藏在麵具之後,但薩洛米還是認出了,來人正是瓦妮莎。
瓦妮莎站到祭壇前,將頭上的兜帽掀了開來,坎迪斯遞上去一隻水晶盅,裏麵盛著滿滿的暗色不明液體。
昏迷狀態的達蒙和羅斯被捆綁著送到了祭壇前,他們身上的麻繩似乎被馬鞭草浸泡過,勒著的皮膚已經慘不忍睹。
“今天,我們終於抓到了藏在陰影裏的敵人,這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時刻,吸血鬼是強大的黑暗生物,但我可以讓他們的力量為我們所用。”
瓦妮莎拿出了一個匕首,將自己的手掌割破,嘴裏念叨著聽不懂的咒語,並把血液擠入了水晶盅的液體裏。
“為了表示誠意,新加入的成員也需要獻上鮮血。”
菲利克斯迫不及待的走了過去,他利落的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將幾滴血擠進了盅內。
瑞秋緊隨其後,她和菲利克斯一樣,著了魔一般的割破了手心,毫不吝嗇的擠著自己的血。
薩洛米終於明白,為什麽社團的人都如此衷心了,血液是簽訂契約的媒介,巫師會的所有部族之間也有著這樣一條紐帶,雖然巫師的連結比這要複雜的多,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在鮮血的作用下,每個人都相當於許下了誓言,背叛會受到難以想象的反噬,破產或精神失常都隻能算作幸運,橫死才是最常見的結果。
簽訂契約的前提是雙方必須自願,下了藥的香檳酒隻是前菜,在你臣服後就用詛咒將你捆綁起來,簡直是一步步引人進入深淵。
這些名流們忠誠於誰,薩洛米並不在意,但傑克的忠誠早就給她了,晚上簽約的時候,她特意幫傑克消除了香檳酒的影響,這會他正坐在那,絲毫沒有主動上前的意思。
再這樣下去可要露餡了,薩洛米起身拉起了呆坐著的傑克,走到了瓦妮莎的麵前。
跪在地上的達蒙已經睜開了眼睛,他虛弱的看著薩洛米,連動一根手指的力量都使不出來。
“我們不需要你的血。”瓦妮莎看著薩洛米說道。
“為什麽?”她不解的問。
“你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但還有其它的事需要你來完成。”
瓦妮莎取走了傑克的血,她用手指將水晶盅裏的液體攪拌均勻,然後在祭壇上畫起了咒符。
完成這一切後,她用手帕擦幹淨手指,念起了咒語,坎迪斯則上前收走了手帕和空掉的水晶盅。
隨著咒語聲的響起,一陣猛烈的風吹了過來,周圍的蠟燭也被瞬間點燃,菲利克斯和瑞秋看著這一切,眼中充滿了狂熱。
咒語結束後,瓦妮莎拿起了匕首,她抓住羅斯的頭發,用匕首利落的在她脖頸處一劃,鮮血馬上噴湧了出來,順著祭壇上的凹陷,很快就浸染了咒符,並順著石台流淌到了地下。
羅斯的傷口竟然沒有愈合,看來匕首已經被施了法,瓦妮莎接著抓住了達蒙的頭發,薩洛米馬上大喊了一聲:“快阻止她!”
這一聲命令下終於起了效果,座位上的人都湧上前去,他們有些爬上了祭壇,將上麵的符文破壞的相當徹底,瓦妮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手中的匕首也被撞到了地上。
槍/聲在人群中響了起來,約瑟夫舉著手/槍,腳邊已經有幾個人躺了下去。
瓦妮莎恢複了狀態,她的手輕輕一揮,抓著她的幾人就向一邊的牆體撞去,她徑直朝薩洛米走來,湧上前的人都被輕易的掀翻在地。
薩洛米閃身到了達蒙和羅斯的身邊,剛抓住他們的手臂,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起,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瓦妮莎如此強大,這是薩洛米沒有想到的,巫師會剩下的部族已經不多了,可以汲取的力量也相當有限,但瓦妮莎幾乎可以和五百年前巫師會最鼎盛時期的祭司相媲美。
還沒等薩洛米站起身來,瓦妮莎就再一次發動攻擊,薩洛米的頭開始劇痛難忍,她艱難的支撐起身體,但還是疼得昏死了過去。
再次恢複意識後,薩洛米睜開了雙眼,她眼前是天花板的水晶吊燈,而身下竟然是冰冷的祭壇,黏膩的觸感和血腥味彌漫四溢。
她的身體仿佛被禁錮在了咒符之上,無法移動分毫,試圖說話,聲帶卻發出不了任何聲音。
“我確實是有心將你招募進社團的。”瓦妮莎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從你剛進入酒店的時候,約瑟夫就看到你了,你符合我尋找的標準,還剛好是托馬斯喜歡的類型。”聲音來到了她的左手邊“我隻是在夢境中遠遠的看過她一眼,醒來後,我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名字——薩洛米,我認為這是某種啟示。”
薩洛米感覺到匕首輕輕劃過她的脖子,停留在了胸口的位置。
“我們一直在為她獻祭,不過上一次獻祭已經是五十年前了,這些年裏他們摒棄了這種做法,直到我成為祭司長,才決定恢複所有的獻祭儀式,因為我們已經不能再等了,當我知道你的真名是薩洛米時,終於意識到這就是命運的安排,你和你的朋友都不會白白犧牲,你們的生命將會在迷境巫師會得到延續。”
話音剛落,匕首就刺入了胸膛,但隻是深入了幾毫米,就被一股力量打落到了一邊。
“基裏安大人,您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到來,這是在做什麽?”約瑟夫忐忑的不安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