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杜言看著憶影快速離去了身影,微微皺起眉,突然感覺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心中亦有些難受,慢慢地轉過身,他猛然一怔,眸中的淡淡的憂傷與擔憂瞬間化為狂喜:「王爺?你醒了。」
相對與杜言的驚喜,夜棱寒的臉sè便越顯冰冷,怔怔地望著門外,並沒有回答杜言的話,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般。
杜言一驚,剛剛他們的注意力都在赫連逸這件事上,沒有注意到王爺,不知道王爺是什麼時候醒的,不知道王爺看到了多少。
剛剛影姑娘聽到赫連逸時的表情,他看了都覺得不舒服,若是讓王爺看到了、、、、、、、
看到王爺冰冷的面孔,杜言猜想王爺定是看到了。
「王爺,赫連王爺來送葯,影姑娘只是、、、、、、」杜言不由的想替憶影解釋。
「他來送葯?他又如何知道我平陽城缺葯,而他的目的亦是司馬昭之心、、、、」冷冷地起了身,他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顯然懷疑是憶影給赫連逸送的信。
「這、、、、、、」杜言一驚,夜棱寒的言外之意他自然明白,只是一時間卻又不知要如何替憶影開脫。
「就算是赫連逸來送葯,該出迎的也不是她吧。」冷冷的目光調向杜言,責怪的意味顯而易見。
杜言身軀微微一顫,便再也不敢出聲。
「給本王備馬。」手臂一揮,一個轉身,等杜言回神時,夜棱寒已經出了房門。
「王爺、、、、、」杜言急急地攔了上去:「王爺剛剛醒來,需要好好休息,還是由屬下去吧。」
冷冷的目光對上杜言不由的劃過一絲疑惑,沉聲道:「你何時變得如此多話。」以前,不管是什麼事,杜言只會默默地執行,從來不會有異議的。
「王爺,影姑娘她其實也是為了王爺,她對王爺、、、、、。」杜言自然明白王爺的此刻的憤怒完全是為了憶影,所以他才不想讓王爺這樣出去。
「她的事,本王不比你清楚?」冷冷的打斷杜言的話,她的事,他不想從別人口中得知。
為了他?為了他,她就不會那般驚喜地去會赫連逸。
憶影出了城門,遠遠地望見坐在馬背上的赫連逸,一身的白衣,在陽光的映shè下,眩目的讓人不敢直視,飄逸的讓人不由的恍惚。
看到他安然無癢,憶影心中一喜,多rì來為他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她快速地迎了上去。
赫連逸亦遠遠的看到了她,不由的微微一怔,未想到竟然是她出來迎接他,為何不是夜棱寒,但卻也來不及,雙眸不由的染上狂喜,快速地下了馬,顧不得眾人錯愕的目光,飛速地向著憶影奔來。
「你沒事,真好。」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走近的那一刻,他與她幾乎同時說道。
相視一笑,他怔怔地望著她,眸中是滿滿的寵愛與欣喜,多rì不見,他對她思念是無法去言語形容的,今rì看到她安然無癢,一臉微笑地站在他面前,這一刻,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真的希望這一刻成為永恆。
憶影亦細細地打量著他,看到他仍就挺拔的身軀,看到他仍就燦爛的笑容,她唇邊的笑也不由的加深。
「你是在關心我嗎?」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這般燦爛地對他笑,從未想過,她竟然會對他說出那樣關心的話。
憶影怔了一怔,淡淡地望了他一眼,剛剛是她太過激動了吧,不過她的確是關心他的,天界默默的守護,為了她,放棄了位列仙班的機會,九千九百九二九世無怨無悔的追隨,為了她,那怕是灰飛魄散亦無懼。
這份情,這份痴,又讓她如何漠視,如何無動於衷。
她雖然有時太過冷淡,卻不是冷情的人,平時所有的冷漠亦只不過是偽裝,為了保護自己,亦為了不傷害他人。
但是她亦終究學不會太過熱情,遂故意轉移了話題,低聲問道:「你怎麼會來這兒,你又是如何知道平陽城急需藥材的?」這也正是她心中所疑惑的,難不成是達奚然告訴他的。
「我看到了你的火靈鳥。」掩下眸中的失望,赫連逸簡單地回道。心中不免暗暗好笑,他到底在奢望什麼,她如此對他,他應該很滿足了。
「哦,那現在火靈鳥呢?」憶影微微一怔,卻亦隨即恍然,火靈鳥亦是認識赫連逸的,所以會讓赫連逸看到它身上的信亦屬正常。
「應該是按你的意思去了宗政王朝了。」
「竟然你決定來送葯,為何不將它攔下了。」憶影略顯急切地問道,當初向大哥求救,那是萬不得已,她知道雖然大哥會將葯送來,但也一定回同時將她帶回。
奇怪地望了她一眼,赫連逸並沒有出聲,難不成,她忘記了,火靈鳥只會聽她的命令。
對上赫連逸的目光,憶影一愣,她怎麼可以去指責他,火靈鳥明明只聽她的命令的,剛剛她真的是太過失態了。
看看身側正在搬運藥材的士兵,憶影拉過赫連逸向著離城的方向走去。
遠遠地望著滿臉的笑意,深情相訴的兩人,夜棱寒握著韁繩的手不斷的收緊,收緊,指節根根泛白,青筋亦根根暴出,仿若那根韁繩是赫連逸的脖子,他此刻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將它扭斷。
冷冷的眸子亦是閃過嗜血般的紅艷。
突然看到她拉起赫連逸的手,他的身軀猛然一僵,雙眸頓時shè出可以將人碎屍萬段的殺氣。
看到她與他手挽著手向著離城的方向走去,夜棱寒的唇邊淡出一絲殘酷的冷笑,原來她還是要跟赫連逸離開。
「王爺、、、、、、我想影姑娘可能、、、、。」
他冰到滯血的眸子冷冷地掃過杜言,讓杜言的話不得不禁在了口中。
個猛揮,他向著城外疾馳而去。
「王爺,,,,,,。」杜言亦急急地跟了上去。
待到離城越來越遠,憶影抬起雙眸,定定地說道:「你現在去幫我攔下我大哥,就說葯已經夠了,讓他不必來了。」算算時間,大哥可能還需兩天才能來到平陽城,若大哥真的來了,只怕就會天下大亂了。
現在唯一之計,便是希望赫連逸能夠說服大哥。
只是她也明白,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的,大哥未必會聽赫連逸的,退回宗政王朝。
連逸毫不猶豫在應道,雖然他也明白這件事絕對不會那麼簡單,但是為了她,不管有多大的困難,他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現在,你還要離開嗎?」雖然明明知道她的答案,他的心中去仍就有著一絲奢望。
「我現在不能離開,現在平陽城內瘟疫猖狂,我怎麼能在此時離開,不顧全城百姓的安危,何況如今他、、、、、、。」何況夜棱寒現在仍就昏迷不醒,她怎麼能夠離開。
「好,不管你怎麼做,我都會支持你的。」他的手寵愛的攏起她額前散落的髮絲,柔柔地笑著。
「嗯、、、亦淡淡地笑了,與他在一起,是她最安心,最輕鬆的時刻。
只是她的謝字還未說出口,便被一陣急急的馬蹄聲打斷,猛然的回身,待看清馬兒上的人時,她的眸中自然地流露出欣喜。
只是馬兒上的人似乎、、、、、、、、、、
……
只是那馬上的人卻是一臉的yīn沉,眸中的冰冷與憤怒讓憶影不由的一驚,她臉上的笑亦慢慢地僵滯,他似乎誤會了什麼。
走到近前,夜棱寒一個躍步,縱下馬背,掃過她那原本笑意盈盈,卻因他的到來變得僵滯的臉,本就冰冷的眸子愈加冷了幾分。
雙眸微轉,狠狠的掃過赫連逸,然後將目光定在赫連逸剛剛為她挽起髮絲,親昵地扶在她肩上的手上。
冷到足以滯血的眸子快速地劃過一絲狠絕。
驚愕地望向夜棱寒,赫連逸的雙眸微微一沉,隨即又隱上一絲疑惑,為何夜棱寒在此刻才出現。
順著夜棱寒的目光,赫連逸看到直shè在自己手上那束狠狠的寒光,他不由的一怔,無奈又不舍地將自己放在她肩上的手移了下來。
「你醒了。」憶影沒有留意太多,此刻他的醒來,帶給她的欣喜讓她不自覺地忽略了一切,只是他冷如冬目之冰的雙眸仍就讓她的笑僵滯。
「怎麼?本王醒了,你很意外?」冷冷的眸子終於對上她的臉,濃濃的憤怒之下隱著無法探測的傷痛。
驚覺到他的yīn冷,憶影微微側過臉,避開他那足以將她穿透的目光,輕輕蹙起眉,她的確沒有起到夜棱寒會在這個時候醒來。
他是什麼時候醒的,在她離開后,或者是在她離開之前就醒了,想到這種可能,憶影不由的暗暗心驚,若是真如她所想,他豈不是跟隨她而來,那剛剛她與赫連逸的一切他應該看得清清楚楚了吧。
若真是如此,他今rì定然不會放過赫連逸。
「看來,本王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兒,不僅讓你意外,而且似乎很讓你失望呀。」她的沉默映入夜棱寒的眼中不僅成了默認,更是千萬的不願,只因他再一次阻攔了她與赫連逸的私逃。
隱在衣袖下的手不斷的收緊,根根指節泛著駭人的白,短而平的指甲此刻卻刺破了略顯粗糙的手掌,嵌在了肉中,泛出絲絲的紅,一滴一滴滲透著是他的痛,一痕一跡渲染的是他的怒。
他極力控制著,不讓自己的手嵌上她的頸,雖然他現在最想做的便是那樣,但是他卻怕在這般的不理智下,會傷害到她。
驚的抬起雙眸,憶影略帶不解地望向他:「我不明白王爺的意思。「
「你不明白本王的意思?」雙眸中的怒火越燃越甚,此刻都被他捉了,她竟然還敢否認,若是他不醒來,她現在是否已經跟著赫連逸離開了。
一想到那種可能,他的心便猛的痛了起來,雙眸中的冷意便更甚了幾分。
「本王現在醒來,豈不打亂了你逃走的計劃,你不是應該很失望嗎?」他竟然是破天荒的替她解釋,只是那冷的讓人冰結的聲音此刻傳入她的耳中,卻讓她不由的心驚。
「我沒有。」憶影微微低下頭,雙眸也閃過一絲黯然,她,在他的心中竟是如此不堪嗎?且不說此刻全城的人都仍被瘟疫折磨,就連他亦是,,,,,,,在這個時候,她怎麼可能離開。
但是此刻她卻不得不解釋,不管他信不信她,只因此刻赫連逸的生死亦在他的一念之間。
「沒有?本王親眼所見,你還需要狡辯嗎?」微微一頓,眸中的冷意似乎少了幾分,他邁開步子向她慢慢的靠近。
不管如何,她的話,在此刻,仍就讓他有些動搖,原來不管什麼時候,她的每句話,他都會在心底默默地認可。
「我現在便跟你回去。」她明白再多的解釋,他也未必聽的進去,所以她選擇最直接的方式。
他向他走近的腳步微微一頓,yīn沉的臉sè亦略略有了緩和,只是在看到她身側的赫連逸時,雙眸瞬間變得愈加yīn沉,焰焰的憤怒亦再次升騰,他仍就清楚地記得,上次她正是為了救赫連逸才跟他回去的。
恰恰走到她的身側,他的手很自然地摟上她的腰,低聲說道:「好,你跟本王回去。」
憶影微微一怔,未想他竟然如此輕意地放過赫連逸,剛剛鬆了一口氣,卻聽到他接著說道:「把赫連王爺也一起請回去。」一個請字,讓赫連逸沒有了拒絕了理由。
憶影的身軀猛然一滯,他終究不可能放過赫連逸,若赫連逸真的被他帶回城,只怕凶多吉少。
「赫連王爺是來送葯的,他救了平陽城,亦是幫了你,你怎麼可以、、、、、」明知她的阻攔在此刻會激怒到他,但她卻不得不說。
「所以本王才請赫連王爺進城,本王要好好謝謝他。」摟在她腰上的手不由的收緊,隱著絲絲的憤怒,亦帶著明顯的jǐng告。
「現在平陽城的瘟疫還沒有清除,讓赫連王爺進城只怕會,,,,,,,。」
「怎麼?這麼擔心?赫連王爺不是帶了足夠的葯嗎,你還怕什麼?」再次打斷了她的話,他望向她的眸子中帶著幾分譏諷的冷笑。
「赫連王爺還有重要的事去做,只怕不能耽擱。」突然記起還要請赫連逸去阻止大哥,憶影的聲音中不由的愈加帶了幾分急切。
「哦,他的事,你倒是很清楚。」摟在她腰間的手猛然收緊,讓她略略有了窒息的感覺,而他的話,亦讓她心驚。
憶影剛要解釋,卻突然望見遠處有軍隊慢慢地向著平陽城移動。
憶影一驚,達奚然為何在此時向平陽城進軍,難道她信錯了達奚雪與那個侍衛。
夜棱寒也在發現了遠方的兵馬,唇邊不由的扯起一絲冷笑,譏諷道:「看來赫連王爺亦是想趁人之危呀。」
「不,那不是赫連逸的兵馬。」急急地否決了他的話,那樣的誤會萬萬不能發生。
「不是他的兵馬?那又是誰的兵馬?」嗜血般的眸子冷冷地遙視慚慚而進的兵馬,她的話,此刻聽在他的耳中卻成了狡辯。
「王爺,那是達奚然的兵馬。」杜言卻在此時插言道。
「達奚然的兵馬怎會在此?」夜棱寒不由的一怔,微微皺起眉。
「是王妃、、、、。」杜言剛想言明,卻看到憶影正擔憂地望著他,想起她先前的交代,遂改口道:「是屬下讓王妃向達奚然求救的。」
「是嗎?」將雙眸轉向杜言,夜棱寒卻是百分百的不相信。達奚然的野心,杜言是清楚的,所以杜言又怎麼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向達奚然求救。
「、、、、是、、、、」略略猶豫了一下,杜言仍就答道。
「杜言,你跟在本王身邊這麼多年,本王從來不知道你竟然會說謊的。」雙眸一寒,冷冷的寒光猛然shè向杜言。
「屬下、、、、、。」杜言一驚,接下來的話便再也說不出了,他又怎麼可能瞞得過王爺。
「是她。」望著杜言,他冷冷地笑著,他的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他唇邊那嗜血般的冷笑,讓杜言與憶影驚了心。
顯然夜棱寒已經猜到是達奚雪,以他現在的表情,可以看出達奚雪的下場絕對會很慘。
若是大哥帶著兵馬而來,想到那種可能,憶影不由的一寒,不行,她必須阻止那種可能的發生。
趁著夜棱寒此刻的注意放在了杜言的身上,憶影暗暗向赫連逸使個眼sè,用口語告訴他快點去阻止大哥。
赫連逸會意,擔憂地望了她一眼,然後快速地躍向馬,賓士而去。
夜棱寒看到快速賓士離去的赫連逸,並沒有過多的驚訝,只是唇邊的冷笑愈加的讓人驚心。
「你以為,他可以在本王的面前逃走嗎?」一個伸手,杜言會意地將弓箭交在了他的手上。
看著他的手慢慢的將弓拉緊,憶影一個快步攔在了他的面前:「你若要shè他,便先shè過我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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