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曾經愛你（5）
安安的聲音裏有著濃濃的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我也在黑暗中咬了咬嘴唇。我承認安安說的，我的確對自己，也對林白沒信心。我期待著我們有美好的未來，可是我又擔心我給不了林白想要的。於是我任由自己的情緒被林白主宰，我的思維也心甘情願的從林白的角度上想問題。也許這樣做都沒有錯，可是我卻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原來的那個我，正在一點點的消失。
“曉曉，安安姐送你一句箴言，那就是女人隻有懂愛愛自己，才值得被更多的人珍惜。”安安雖然沒看見曉曉在黑暗中點頭，可是也相信曉曉會好好思考自己的話，她希望曉曉是幸福的快樂的，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外人能幫得上的，曉曉，我相信你，會好好的處理自己的愛情，也會好好的生活下去。
“安安。我明白了，我要好好的想一想，你先睡吧。晚安，好夢”掛斷電話，我依舊縮在黑暗中，認真的思考著安安的話。
“哎，這理論有些深奧啊，還是我家安安姐有哲理。”我站起身，讓已經麻木的腿慢慢適應地麵，小聲的嘀咕著。是的啊，女人啊，不要把自己的目光，自己的時間都放在一個男人身上，給他自由，也給自己自由。至於那個前女友的事情，就交給林白處理吧，既然都說相信他，就徹底的相信吧。我在黑暗中給了自己一個微笑，努力吧莊曉！我要的不是依附，更不是糾纏，而是與你比肩站在一起迎接任何挑戰！
經過了反複的修改，我的畫終於在畫展開始的前兩天畫完了。看著在畫紙上林白的笑臉，我的心就像快要融化了一般。這也許就是愛情的魔力，你時時刻刻想著他，念著他，心裏又想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可是當他出現在你麵前的時候，你就隻能傻傻的笑。我盯著畫出神，卻沒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徐冉在曉曉背後站著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那幅畫。畫上的林白正抱著籃球，晶瑩的汗珠掛在頭發上、臉龐上、手臂上。臉上的笑容卻像一顆綻放的向日葵般散發著陽光的溫暖。那雙明媚幹淨的大眼睛裏也閃耀著快樂的情緒。看起來，莊曉把林白畫的真是栩栩如生，站在這麽遠的地方都能感受到林白眼中因為莊曉而釋放的熱情。
徐冉的心再一次痛了痛，她隻是消失了2年，怎麽一切的事情都變了呢？那個曾經將自己當做珍寶的男生已經開始對著另外一個女生輕聲細語，就好像嗬護著心中最珍貴的寶貝一樣。每次她看見林白看莊曉的眼神的時候，她都嫉妒的要死掉了，那種疼惜，那種寵溺，那種毫不遮掩的愛意，曾經都是她的！莊曉，你背叛了我的友情，又搶了我的愛情。你難道真的安心享受著一切嗎？
“畫的不錯啊。”徐冉還是迅速收拾好情緒，把眼中赤裸裸的嫉妒和恨意藏好。輕輕柔柔的對著眼前看著畫出神的莊曉說著。
“冉冉姐，你怎麽來了？”我的心被突入而來的聲音嚇的怦怦跳起來，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眼神看向門外。我期待著林白或者其他什麽人走進這間畫室，把我從這個情景裏帶出去。
“聽說你們係要開畫展，我就想著你一定會參加，所以就看看你準備的怎麽樣了。需要我幫忙嗎”徐冉的笑容越來越大，可是就算我的神經在大條我也能感受到她的不懷好意。我用身體緊緊的擋住我的畫，生怕她一語不合撕了我的畫。
“沒什麽，基本已經完成了。謝謝冉冉姐。很晚了，你回去吧”我的聲音裏充滿了防備，可是還是客套的說著場麵話。
“嗬嗬，怎麽？怕我撕了你的畫？”徐冉看出來我的防備，倏地大步走到我麵前，狠狠的抓住我的胳膊，強迫著我與她對視。我看見了她眼中的不屑還有輕視。
“莊曉，我以為我們一直是朋友的。你竟然背著我跟我的男朋友搞在一起！我是如此的信任你，回來就迫不及待的找你商量，可是你都做了什麽啊！侮辱了杜笑，搶走了林白，背棄了我！莊曉，你行啊，本事大了”她的聲音尖銳的鑽進耳朵，我想伸出雙手捂住耳朵，可是手被狠狠的抓住不得動彈。
“冉冉姐，你冷靜一下。你先放開我，你抓的我很痛！”她眼中的熊熊怒火快要把我燒傷了。她的指甲已經深深的陷入我的胳膊，痛得眼淚快掉下來了。此時我才清楚的明白，硬碰硬我肯定落於下風，於是我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逼自己落下眼淚。
“你就是這樣吧林白騙到手的嗎？用你委屈的小臉，楚楚可憐的眼神，嬌柔做作的聲音？還是你潔白無暇的身體？”徐冉眼中的輕視越來越深，她把我隨手甩開，就像受傷沾染上了什麽惡心的東西。
“冉冉姐。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事實不是你說的那樣。你離開林白2年了，在這期間我陪著他哭陪著他鬧陪著他用全部的時間去忘記你，而我們兩個能在一起，也是經曆過無數次的眼淚和掙紮。我們都不願意傷害你，可是愛情終究是自私的，我愛他，他也愛我這就是現在的事實。而你和林白，再也回不去了！”我抱著畫，一步一步的向門口挪動，這樣的徐冉讓我很害怕。與其跟一個瘋子講道理，我寧願做一個落跑的膽小鬼。
“什麽叫回不去了？我現在已經回來了，而我跟林白唯一的障礙就是你！”就在我離門口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徐冉突然把我從後麵抓住我的頭發，狠狠的往後拉去。頭發被用力的撕扯著，我的手下意識的鬆開去抓腦後的那雙手。
“徐冉你瘋了嗎？你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瘋子!”我努力的想掙脫她的手，可是越掙紮她的手就越用力的撕扯著，我能感覺有大把大把的頭發連帶著頭皮掉下去。
“我瘋了，我徹底瘋了！莊曉，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休想得到！”徐冉咬牙切齒的在我耳邊說著。
我聽著她越來越激動的話語，我的心也越來越緊張。一麵暗示自己要冷靜，一遍想著對策，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徐冉用她的高跟鞋狠狠的踢向我的腿，那尖銳的後跟深深的沒入我的小腿，血就像壞了的水管一下子爆裂開來。也許是血液讓激發了我的鬥誌，我也狠狠的貼近她的身體瘋狂的向後退去，直到她的身體被重重的抵在牆上，我趁她失神的時候伸出手肘砸像她的肋骨，她吃痛便放開了抓住我的手。
我迅速的爬走，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往門口跑出去，可是腿上的傷還是讓我倒在地上。我艱難的朝著門口爬去，受傷的腿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可是就在我的手剛剛爬出門外的時候，腿被大力的抓住，我轉過頭，看著披頭散發，眼睛血紅的徐冉，我的心被前所未有的恐懼占滿，我心裏大聲的呼喊著林白，快來救我。我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卻換來徐冉的冷笑。
“怎麽，現在知道哭了？嗬嗬，有點晚了吧！”她臉上的惡毒加深了我的恐懼，可是我看見她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小刀的時候，我的身體開始不停的顫抖。
“你知道這兩年我過的有多艱難嗎？我爸的生意破產了，我們回到鄉下老家的時候，身上沒有一分錢，我跟媽媽說我很餓我想吃燕窩，我媽媽當時狠狠的甩了我一個耳光！接下來的三天我都沒有吃到一粒米，我隻能在路邊吃野草，吃了吐，然後繼續吃野草。當我被餓的暈倒的時候，我就想著林白，那麽好的林白，我一定要活下去，然後回來找他，然後白頭偕老走一輩子。”
她因為痛苦的回憶身體不斷的顫抖著，手裏的刀也跟著無意識的晃來晃去，我趁著她沒注意我，我努力的支起身體繼續往前爬，可是終究體力不支，倒在地上像一條垂死掙紮的魚一般，張大嘴努力的呼吸。
“可是，當我帶著全部的愛情回來時，卻發現一切都變了！是你，毀了我的愛情，毀了我的生命！你莊曉有什麽資格站在他身邊，他就像太陽一樣耀眼，笑起來就像個天使，隻有我能夠站在他身邊，陪他分享榮耀，陪他一起享受著崇拜。而你，隻是個卑微的老鼠，你隻配在黑暗散發著腐爛氣息的下水道活著！”她將我的身體翻過來，將臉逼近我的臉，我能看見她血紅的眼睛裏充滿了殺戮的快感和征服感。
“徐冉，我要是你，我就不會殺了莊曉。因為你要知道，活人永遠搶不過死人！他會帶著他對我的思念走過下半輩子，也許他會重新回到你身邊，可是午夜夢回，他心心念念的都會是我！那麽，你就成為了殺了他愛情的凶手，對你最後的愛意也會消失吧!對你沒有好處的事情，你真的要做？”血越流越多，我的身體也越來越冷，我強迫著自己喚回快要潰散的思維，一字一句的對徐冉說，我能聽見她的氣息越來越亂，抓住我的手也有一絲鬆懈。
看著她有些恍惚，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那條沒有受傷的腿，狠狠的踹向她的臉，看著她向後方摔去，我翻身向門口爬去，短短的一米距離，好像遙遠的像一光年那麽遠。
“林白，林白，你在哪？你快出現，你快出現啊。”我的聲音輕的連自己都沒辦法聽的清楚，可是我還是在一遍一遍的嘀咕。也許真的是上帝垂憐，在我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看見了林白因為擔心而驟然失去血色的臉，然後被那個熟悉的氣息緊緊的包圍著。
“林白，見到你真好”說完，就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深深的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是雪白的牆，雪白的窗簾，我勉強的抿了抿嘴角，嗬嗬，真好，我還沒死。正當我慶幸自己還活著的時候，我看見了一臉憔悴的林白，以前陽光燦爛的笑容被一臉疲勞和心疼占滿，下巴上長出了好多青色的胡子，眼窩深陷。看見我睜開眼睛，他的眼淚就掉下來，砸在我插著點滴的手上。
“感謝上帝，你終於醒了！我以前一直都不相信上帝，可是我看見你被推進手術室毫無生氣的 樣子的時候，我就在想，隻要你安然無恙的回來，我以後每天都會像上帝祈禱，我會成為他忠實的信徒。上帝，曉曉，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他環著我的肩膀，我感受著他內心的恐懼和不安，感受到他滾燙的淚水一滴兩滴的落在我的肩膀上。我閉了閉眼，讓那些奔湧而出的眼淚忍住。
“林白，別難過，我很好！安靜的休息幾天就好了，然後我就會變成那個活碰亂跳的曉曉了！”我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安撫的說著，隨即我突然想起徐冉那雙血紅的眼睛，那毫不掩飾的恨意和嫉妒讓我渾身打了個冷戰。
“徐冉怎麽樣？”我勉強的控製著自己的恐懼，顫顫巍巍吐出這個名字。
“沒什麽事情，都是皮外傷，被校醫處理了一下就被送進公安局了。”他提起徐冉的時候，臉色冷的好像冰山。他緊緊的握著拳頭，心有餘悸的說
“林白，你不用擔心。這次是我沒有防備，我以為她隻是來發泄她的壞情緒的。其實她這幾年也不容易，吃了那麽多的苦隻為了能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卻搶占了你身邊的位置”我的聲音低低的，終是狠不下心說讓徐冉說的那麽令人發指，我還能清晰的想起我們在小時候初次遇見的畫麵，她軟軟長長的發絲被風吹起，臉上的笑容單純的像個天使。她對我伸出雙手，開啟了屬於小女孩的友誼。
“曉曉，我不知道她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我現在也不關心這件事。可是，她傷害了你卻是事實，你知不知道假如我在晚出現幾分鍾，她就會拿著那把尖銳的刀殺了你！天，我都不敢想象！我每天晚上閉上眼睛我都看見你倒在血泊裏，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越來越弱，我好想跑到你身邊抱著你，可就是擁抱不到！”林白抓住我的手，冰涼的觸感讓我對他的恐懼感同身受。我想假如有一天，林白或者安安要是受到了這樣的傷害，我也會是如此的恐慌吧。
“林白，別害怕。以後我會保護好自己，不會把自己丟在危險裏麵，也不會再讓你擔心了！”我輕輕的安撫著林白，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心裏一陣一陣的心疼。
“你光害怕有什麽用！那天晚上明明可以陪著曉曉在畫室的，可是你去哪了？就因為你那個狗屁室友追女生的荒唐事情！傷害曉曉的是徐冉那個家夥，可是給徐冉傷害曉曉機會的人卻是你！”安安一把推開環著我的林白，緊緊的把我搶過來，抱在懷裏，尖銳的指責著林白。
安安的話說一句，林白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在安安終於說完所有的話時，林白的身影也是踉踉蹌蹌的倒了下去，我想去扶住他，可是卻被安安按住動彈不得。
“林白，你的愛，到底給了曉曉什麽？傷害、患得患失、無助、沮喪。假如你解決不了你那個精神病前女友和以後前赴後繼的預備役女友，那麽不如放我們家曉曉一條生路吧！”安安的話裏極盡諷刺，我看著林白在坐在地上，蜷縮著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安安，我知道你是我了我好，可是不要這麽說。當時要不是林白出現我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你們了，所以不要在氣他了好不好？我終於等到了他，我不想在失去，安安，求你，就當時為我，不要再說了！”我拉著安安的衣袖，小聲的說。我知道安安心疼我我，她不忍心看我受到一點點的傷害，可是我更加知道，林白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意是我受傷。
“哼，要我不說沒問題。但是，你必須要讓徐冉那個混蛋當麵向曉曉道歉，並且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哈爾濱，否則，我一定會將曉曉保護到你什麽時間都看不到”安安甩下這句話之後就再也不肯開口說話了，幫我調整好角度，將溫熱的粥送至我的嘴邊。
林白呆呆的望著我和安安，眼神呆滯卻盛著滿滿的自責還有愧疚，隻見身他緊緊的閉上雙眼，握緊雙手，突然就衝出了病房，我想伸手拉住他，可是距離太遠，隻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