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原本是秋高氣爽的時節,大周卻陷入緊張不安的備戰狀態。陳國軍隊入侵南疆,徐州總管梁士彥率軍出城迎戰敵方元帥吳明徹,多次失利之後,無奈退守徐州。
吳明徹趁機將徐州城團團圍住,又引清水(泗水)灌城,環列舟艦,四麵攻打。梁士彥守城待援,前線急報迅速傳入京師。
失利的戰報一封一封傳來,宇文邕心裏一陣煩悶。思慮良久之後,宇文邕還是將自己最得力的兩個心腹愛將召到跟前。
陳定看著宇文孝伯和王軌兩人,總覺得少了點什麽,想了好半天才察覺到問題所在。
嗯?宇文神舉哪去了?升官了,放到地方去鍛煉了?
“現如今南線形勢吃緊,朕此番召你二位前來就是要商議此事。”
“陳朝皇帝原本是想看我北方兩大國,相互廝殺兩敗俱傷,好坐收漁利。沒想到陛下這麽快就將齊國給滅了。陳頊這小子這是坐不住了,想從中分一杯羹。”
聽宇文孝伯這意思,陳叔寶他爹又作幺蛾子了。這人也挺有意思的,每次北方鬧出點啥事他都要插一腳。可惜運氣太背了點,這次遇到大胡子,下次遇到楊蠍子,沒一個好招惹的主。
王軌聽完也不多說,直截了當的問道:“陛下,如今戰況如何?”
“剛剛來報,陳頊命大將吳明徹為帥,大舉出兵北伐,意欲奪取徐州、兗州等齊國舊地。梁士彥率部迎擊,卻出師不利,隻得退保徐州固守待援。”
“梁士彥善於防守,徐州城一時半會不會失陷。老臣願意領兵前往徐州救援。”
老王果然是個人物,忠誠勇猛,敢作敢為,難怪深得大胡子信任。
“朕正有此意。王愛卿,此事就交給你了。”
“老臣定不辱使命。”
“徐州之圍易解,隻是毗鄰徐州的南兗州,地位也一下子變得舉足輕重,亟需得力將領前往鎮守。諸位覺得,誰可堪當大任?”
語畢,三人陷入沉默,兩位臣子低頭不語,內心裏卻在不斷的揣測聖意
“諸位愛卿覺得,隨國公楊堅可否當此重任?”
這大胡子上輩子和楊蠍子是兄弟吧,怎麽啥事都想到他?
“微臣覺得隨國公有大將之風,可委以重任。”
這位太子宮正還真是個神人,這麽多年一直都能和各方保持良好關係,也不得罪誰,也不好討好誰。可惜栽在了宇文贇手裏。
“王愛卿覺得呢?”
王軌直視前方,一臉平淡的回道:“老臣對隨國公沒有任何意見。陛下如果想讓他去獨擋一麵也未為不可。”
宇文邕眯著眼睛,默默注視王軌,平靜的問道:“依愛卿的意思是,隨國公不一定有這個能力,抵抗陳朝軍隊的大舉進攻?”
“當然不是。表麵上看來,隨國公戰功不顯著,可能不足以鎮守一方。實際上他可能是躲避猜忌,大多數時候隱藏實力不出手罷了。老臣領兵多年,他有多少本事,多少還是能看出一些端倪來。”
聽完王軌的解釋,宇文邕淺淺笑道:“看來愛卿和朕的五弟英雄所見略同,隨國公還真是深藏不露。”
王軌頓時一愣,驚詫的問道:“齊王也覺得他實力不俗?”
宇文邕笑道:“不但不俗,齊王還自覺有失。雖然誇張了點,不過也足以證明,朕沒看錯人。”
王軌暗自歎息一聲,淡淡回道:“陛下既然早已看出隨國公不是等閑之輩,又願意重用他。老臣也無話可說,隻要陛下心裏明白就好。”
“那就這麽決定了,定州總管楊堅改任南兗州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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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塵滾滾,軍隊浩浩蕩蕩開往南方。上大將軍王軌神情肅穆眺望遠方,不久之後,前方路段出現岔口,軍令迅速傳遍全軍,將領們疑竇叢生。
行了一裏路,其中一名副將拍馬趕到王軌身旁,輕聲提醒道。
“將軍,我們是不是偏離路線了,徐州不在這個方位?”
“路線沒錯。本將軍沒打算去徐州,今晚趁著夜色,偷偷拿下清口。”
“末將不明白,將軍不是要解徐州之圍嗎?”
“徐州城一時半會不會淪陷,出其不意斷了敵軍退路,這才是上策。”
“將軍高明。”
是夜,王軌按計劃突然率軍襲擊攻占清口。第二日便在河中打下木樁,又用鐵鏈連接數百個車輪,沉於水中,準備截斷陳軍船隻的退路。
很快,這個消息就傳到了徐州城外的陳軍軍中。駐守清口的將領得知此事,不免憂心忡忡。
“將軍,敵方若得知我軍意圖,會不會派兵反攻?”
王軌冷笑道:“若對方主帥換一個人,蕭摩訶必定會進言,趁水路未斷,我軍聲勢不堅之際,發起猛攻。現如今敵方主帥是吳明徹,本將倒不擔心此事。”
“吳明徹聲震江淮,此前齊國未滅之前,此人連戰連捷,深入齊國腹地,還能進退自如。將軍為何會覺得他不足為慮?”
“正是因為這一連串勝利,才會讓吳明徹越來越驕傲。若此時有人敢質疑他的決定,尤其是像蕭摩訶這樣的名將質疑,他隻會惱羞成怒。”
“驕兵必敗,還是將軍想的明白。”
“這句話也同樣適用於我們。吩咐下去,全軍警戒,以防敵軍偷襲。”
“末將遵命!”
日子一天天過去,清水河口已經被王軌徹底阻斷。正如王軌所料,吳明徹自負的拒絕了蕭摩訶的建議,猛烈攻擊徐州城,卻沒有半分收獲。
陳軍的形勢萬分危急,而吳明徹此時氣急攻心下又得了重病,無奈隻得決定撤軍。
陳軍大帳內,眾將圍繞撤退一事展開激烈的爭論。
老將蕭摩訶認為,以目前形勢要走水路回去,基本沒有可能。建議率領幾千名鐵騎護送主帥先行離開。
隻是心生悔意的吳明徹,斷然拒絕了蕭摩訶的好意。原本就是因為自己決策失誤,才導致全軍陷入被動局麵。如今危難之際,自己身為總督,怎麽可以拋下大軍不管呢。
軍事會議結束,吳明徹最終決定讓蕭摩訶等少數將領率騎兵先撤,自己率領大部隊走水路撤退。
堰壩掘開,洪水洶湧席卷而來,下遊一片泛濫,水位頓時暴漲。王軌默默站在岸邊,看著奔騰的流水鋪天蓋地而來,仍然一臉雲淡風輕。
這個吳明徹,還是太自負了些。妄想憑著高水位,越過老夫在清口設下的封鎖線,你真當老夫是吃素的。
等著,待會,自有你好看。
陳軍主力坐船趁水勢退軍,到了清水河口,船隊依然被沉於河底的車輪卡住而擱淺,進退不得。王軌乘機率軍掩殺,河麵上殺聲震天,遠遠望去,烏泱泱一片看不到河岸。
此時,陳軍的船隻好像被捆住手腳的螃蟹一樣根本無法動彈,成了活靶子,完全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周軍輕而易舉地俘虜了幾乎全部陳軍將士,主帥吳明徹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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