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清冷孤寂,陳定悄悄摸到楊堅的軍營,想要和對方搞好關係。自從上次被他戳穿真相,陳定每次見到楊堅心裏都有些恐懼。
雖然知道楊堅不會輕易將自己的身份暴露,陳定還是覺得心裏不踏實。楊堅是個什麽樣的人,有多大本事,陳定比誰都清楚。
若是自己假太監的事被別人發現了,或許還有機會翻身。就算不翻身,找個機會偷偷跑路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楊堅是個狠角色,上一世跟著他那麽久,陳定早已領教了對方厲害。也許老老實實替他賣命,還能換來一個善終,畢竟此人隻對敵人狠。
所以多找些機會,向這個楊蠍子示個好,若是能讓他把我當半個自己人,以後日子應該好過多了。
呃……那哥們是誰呀?怎麽感覺兩人關係怪怪的,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貌似很生疏的樣子,又好像刻意要接近。
關鍵是,楊蠍子也是同樣的態度,這就比較奇怪了。真想鑽到裏麵聽聽他們說了啥,就怕萬一被楊蠍子抓到了,那就慘了。
還是等會吧。看情形就知道這哥們和楊蠍子關係不淺,先記著,以後慢慢打聽。
嗯?這麽快就出來了,效率還真是高。我現在進去應該不是撞槍口上吧?
我看看,臉色不算太難看。眼裏淡淡憂傷,又好像有些欣慰。呃,眼神要不要這麽複雜,活著不累嗎?
呃?他發現我啦?還是主動進去吧。
“隨,隨公,您心情不差吧?”
“有事嗎?”
冷著張臉幹嘛,熱情點呀。上一世好不容易跟你熟絡了,這一世還得重新開始,真是麻煩。
“嗬嗬,好久沒看到您了,怕您把我給忘了。過來聯絡一下感情,您不會嫌我煩吧。”
“古古怪怪的,到底何事?”
我長得這麽好看,你幹嘛老凶巴巴的,又沒欠你錢。
“真沒有。就是過來看看您,要是您願意,我給您捶捶背捶捶腿。”
楊堅眼見對方熱情的湊過來,就要替自己捶腿捶背,頓時沉下臉來。“你是不是吃飽了撐著,還是想耍什麽花樣?”
哥不高興,浪費表情。我都笑了這麽久,一個好臉都不給我,太不給麵子了。
唉,楊蠍子虐我千百遍,我待楊蠍子如初戀。誰讓這家夥比我厲害,還抓到我把柄呢。
“隨公要是不忙,咱倆嘮嘮嗑如何?那個,剛才出去那哥們誰呀,隨公對他似乎有些與眾不同。”
“本帥的二弟,有什麽問題嗎?”
二弟?我記得老楊的二弟是戰死沙場了,現在離我見到老楊沒兩年了。會不會就是這一戰掛掉的?
“隨公,您最好提醒一下他,注意安全,以免有血光之災。”
楊堅瞄了一眼故作正經的陳定,冷笑道:“你還會看相?”
“稍稍了解。不過我跟那些算命先生不一樣,大部分人的命我算不著,但凡我能算的清的人,他們的命我能算得特別準。”
“那你算算本帥命運如何?”
嗬,還不相信。別人如何我不一定清楚,你啥命我可是倒背如流。不過還是得說的玄一點,免得又被他懷疑。
“前途無量,貴不可言。”
“你在宮裏坑蒙拐騙了這麽多年,也就這點水平?裝也不裝的像一點,就敢來糊弄本帥。”
“隨公您怎麽能這麽說呢,我那不叫坑蒙拐騙,頂多就是蹭吃蹭喝,而且我也是被人強行拉進去的……”
“好了,別廢話。你還有什麽想說的,真沒話說趕緊滾回去。”
還沒說幾句呢,就嫌我煩了。我偏不滾,就要賴在這裏煩你。
“隨公,我想問一句哈。打了這麽久的戰,您立的功勞好像不算太多,表現也不是太出彩。您這麽厲害,陛下對您期望也挺高的,就不怕陛下心裏有什麽不滿嗎?”
這家夥怎麽沒個正形,還愛問東問西的。當初是不是該一刀把他幹掉比較省心點?
“立多大的功是一門學問,凡事適可而止……哎,你問這麽多幹什麽?”
哎,你這楊蠍子回的好好的,怎麽又反問起我來了。思維跳躍真是大,沒法聊天了。
“我就好奇嘛,在宮裏呆習慣了,喜歡打聽事……”
“趕緊滾回去。”
凶啥子凶,你的情報還要不要了。再凶我,到時候給你提供假情報。
哼,不願搭理我,我還不想跟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家夥呆在一起呢。
陳定悶悶不樂的回到宇文邕的軍帳中,遠遠的便看到臥榻上躺著休息的人,麵容平靜睡的很香。
大胡子這段日子以來,一直操勞過度,今夜終於好好睡了一個安穩覺。
呃,他那胡子這樣看來,還是蠻可愛的。
可能是睡著後,沒了那股威嚴肅穆之氣。人顯得和藹可親後,看起來也會覺得可愛一點。嗯,還是大胡子好,楊蠍子太壞了,不理他了。
養精蓄銳了一晚上之後,周軍整裝待發,準備奮力追趕高緯一行人。宇文邕正在大帳內和幾路行軍元帥商量後續行動,轅門外忽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人。
守衛問明情況後,便有士兵快步走向大帳稟報情況。
“陛下,有一個自稱穆提婆的齊國將領前來投降。”
聽到這個名字,宇文邕頓時愣住,隨即反應過來。“穆提婆?就是齊國那對禍國殃民的陸令萱母子?這時候跑來,倒是幫了我們大忙。讓他進來。”
啥怪名字,穆……提婆?男的女的,大胡子說他禍國殃民,為什麽大家聽到這個名字,都這麽高興。陸令萱這個名字也挺耳熟的,貌似哪個電視劇裏麵聽過這人,可惜記不清了。
“小人穆提婆參見陛下。”
嘖嘖,一看就是個奸臣相。就這幅嘴臉,大胡子估計想抽他。
看著跪俯在腳下,一臉媚相的穆提婆,宇文邕深感厭惡。隻是如今這個人留著還有不少用處,宇文邕不得不壓抑臉上的鄙夷之色。
“你就是高緯的寵臣穆提婆?”
“陛下,高緯昏庸無能、濫殺無辜、視將士們的生命如草芥。小人是來請求陛下為齊國將士和百姓做主的。”
這家夥忒不厚道了,好歹人家高緯也寵幸了你這麽久,轉身就把人給賣了不說,還在新主子麵前嚼舌頭,說人是非。
“哦?這麽說你是來送份大禮給朕的?光你這個名頭就算是份不錯的大禮了。”
聽著宇文邕溫和的話語,穆提婆內心狂喜,諂媚道:“能為陛下效勞是小人的榮幸。”
“你的家人都還在鄴城吧,就不怕高緯把他們都殺了?”
“請陛下為小人做主,小人的母親陸令萱被高緯逼迫自盡,其餘家屬全部被誅殺。”
宇文邕暗自冷笑一聲,一臉平淡的看向穆提婆。“這麽說,你投降朕,倒是付出了不小代價。這樣吧,朕封你為柱國,宜州刺史。”
“謝陛下隆恩。”
“起來吧。跟朕說說晉陽的情況,還有高緯的去向。”
穆提婆得到宇文邕的冊封,心裏感激不盡,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高緯倉惶逃往晉陽之後,聽說陛下您將攻打晉陽,不顧群臣反對,帶著親信連夜斬門逃出晉陽,準備逃竄至突厥。路上隨從逃散,他才不得已改道逃往鄴城。”
宇文邕一聽這話,頓時怒火中燒。在國家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在最需要皇帝來鼓舞大家的時候,皇帝居然要逃到國外去?這樣的人,不滅了他,天理難容。
陳定聽到此話,倒是滿臉淡然,似乎已經習慣了高跑跑的習性。隻不過,想想敵方將士跟著這麽個豬領導,就替他們悲哀。現在齊國群臣要氣吐血了吧。
“至於晉陽城內,如今隻剩安德王高延宗率軍抵抗。高緯出逃之前任命他為相國、並州刺史,總領山西兵馬,全權負責晉陽防務。”
高延宗?此人聲名倒是不錯,若是晉陽在他手裏,怕不是那麽好對付。宇文邕凝神靜思半響,很快又釋然。他一個人再厲害,也擋不住周軍將士同心協力的進攻。
“傳朕將令,明日開拔,直逼晉陽城下。”
眾將聞言,齊聲回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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