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直盯著我幹嘛,怎麽不說話?不太愛說話的人都有些難對付,我一定不能先開口,先開口一定會露餡。
兩人對望了好久,那人淡淡一笑,走進門來,和氣的問道:“看公子這身打扮,想必是富貴人家出身吧。”
怎麽辦,該怎麽回答,我這故事還沒編好呢,他就進來了。這該怎麽忽悠他呢,要是把話說死了,萬一運氣不好,正好就踩著雷了,那不是完蛋了。
不管了,我就裝傻,裝不知道,含含糊糊,一問三不知。
“可……可能是吧。”
對麵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臉上皆有些納悶,什麽叫可能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還有第三種的?
“公子是南朝人?”
“應該……是吧。”
屋子裏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年官員一臉狐疑的盯著陳定,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端倪。
許久之後,中年官員再次開口問道:“你們這一行人路上遭遇了山賊?”
“不……不記得了。”
“那公子還記得些什麽?”
“就隻記得……有人要殺我。”
中年官員悄悄的拉著旁邊那名小吏商議了一陣,隨後轉過身,溫和的看向陳定。“那公子先在這休息幾天,好好想想,看能否記起什麽重要的事情。”
門再次被關上,屋子裏又隻剩下陳定一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之後,陳定靜靜冷靜下來,思緒也變得更加清晰。
剛才那個中年官員,還有那個小吏,捕快,衙役,他們的服飾似乎……有那麽些不對勁。還有那幾個死去的屍體,他們的著裝……不像漢族服飾。
所以那人問我是不是南朝……啥,現在還有南朝?大隋不是都已經統一天下了,為什麽還有南朝,北朝一說?
難道……現在還不是老頭的天下?等會,先別高興太早,我想想。老楊當皇帝的前些年,天下確實還沒統一,叔寶那家夥是在突厥給打趴下後,才被老楊給弄到長安來的。
這麽說,有可能天下還是姓楊,而且老楊還沒變老頭?也不對,老楊掌握大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複漢姓,易漢服。這些人的著裝,貌似都是老楊上位之前的那種裝扮……
不管了,反正隻要不是老頭,我就有活路。等這個縣官弄清了我不是殺人凶手之後,我就可以出去了……對呀,出去了,我該去哪呢?
真是倒黴,每次換塊地,都得重頭再來。這生計問題,真是讓人頭疼。上一世遇到劉昉那個冤大頭,後來又被這個坑貨給坑沒命了。
這一世可別再給我整一個這樣的雜碎出來禍害我。對了,劉昉那畜生,要是再讓我碰到他,老子非陰死他不可。
奶奶的,居然敢出賣哥……不對,那是誣陷哥。要不是這個狗雜碎亂說話,老頭怎麽會無緣無故懷疑我。要不是謀反大案連累到我,老頭根本就不會在意我是誰。
還有那老頭,我明明啥也沒幹,你他瞄的居然把我給砍了。就連雲欣和管家那些無辜之人都沒放過。
哼,上一世我雖然動了一點小手腳,讓你晚兩年當皇帝,可我也從沒害過你,你居然因為劉昉那個鳥人隨意攀咬,就把我給辦了。
我辛辛苦苦,跑上跑下跟在你身邊也有兩年多吧。多少也有些功勞吧。後麵這幾年,我也沒招惹你吧。你他瞄的,就那麽把我給剁了,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你個糟老頭子,難怪人家說你刻薄了。說翻臉就翻臉的,不罵你罵誰,不恨你恨誰?
哼,楊堅你個老頭子,這個仇我陳定記住了。哪天有機會,我非報這個仇不可。
不過現在嘛,先想想出了縣衙大門之後,該怎麽活下去吧。趁這兩天在縣衙還能蹭點飯,真的得抓緊時間好好想想了。
另外一間屋子裏,縣令正在屋子裏焦急的等待著回信,臉上的愁容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沉重。此前仵作來報,死的幾個人中,有一個應該是宮中內侍。
雖然不知道此人在宮中地位如何,不過光看他包袱裏帶的那幾件衣物就知道,應該不是一般人。還好那群窮凶極惡的歹徒不識貨,否則隻怕連這些線索都沒了。
如果隻是個不受寵的小太監,估計是沒錢穿戴這麽貴重的衣裳了,更不用說還有七八個侍從同行了。
若真是哪個貴人手下的內監總管,死在了自己管轄範圍內,隻怕此事不是那麽好解決的。弄不好,這烏紗帽可就要丟了。
原本指望著先從這個幸存的男子入手,興許可以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也好早做準備。隻是那人不知道是真的被嚇傻了,還是在裝傻,問什麽都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看他穿著也不像個普通老百姓,在事情沒查清楚之前,還是不要貿然得罪任何人。免得惹到什麽不該惹的人,日後不好收場。
派出去的人,應該至少要三天才能有回信,這三天要是能抓到殺人凶手,是不是稍稍能抵消一些罪過呢。
隻是這凶手明顯就是殺人越貨的山賊盜匪,這些人神出鬼沒的,到哪去抓他們呢。哎,煩,煩心事太多,想想就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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