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以退為進
怎麽不說話了,在想什麽呢,不會是真生氣了吧?
我這腦子想什麽呢。這種話心裏想想就行了,哪能當老板麵說。
我今天腦子一定是抽掉了,居然明目張膽的問老楊這麽難堪的問題。
慘了慘了,現在他傷口還沒好,我在他傷口上撒鹽,不知道會不會把我拉出去砍了。或者,會不會找機會陰死我。
正在慌亂之際,楊堅淡淡的開口道:“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尉遲迥犯眾怒,宇文氏諸王和他不共戴天,他也沒心思對付我吧?”
還好還好,語氣平和,眼神也不凶,沒生氣。
還以為你有多大誌氣呢。原來也是這麽慫的,光想著躲避尉遲老頭的攻擊,你倒是反擊一次啊。
“可是現在那幾位王爺似乎不是尉遲老頭的對手,百官們對老頭也是敢怒不敢言。局麵不是又僵掉了,隨公以後該怎麽……”
還是別亂說了,萬一這家夥並沒有那麽強的決心,或者爭強好勝之心已經被打擊的差不多了,豈不是又撞槍口了?
不過,好奇怪啊,那段曆史裏麵的老楊不應該是這樣啊。他不應該是雄才大略,不應該是強勢逼人,彪悍……
“僵持不下的時候,也就是離出路和機遇不遠的時候。躲在背後看了幾天熱鬧,也是時候出來露麵了。”
又是這眼神,看他胸有成竹的樣,應該是找回自信了,還是說他掌握什麽把柄了?
難不成想開了,開始反擊了,要開掛了?
“隨公是找到尉遲迥的軟肋了,還是抓到殺畢王的人證物證了?”
楊堅轉過臉,靜靜的看著陳定。“別老想著抓人把柄,和和氣氣不好嗎?”
啥,這是老楊說出來的話?我沒聽錯吧,搞半天你是想出來調停啊。
不會是被上次刺殺的事情嚇傻了吧,膽子有這麽小嗎?你可是掌握過千軍萬馬的人,怎麽比我還慫?
“那個,您前幾天被人刺傷了,就沒想過要找出凶手嗎?對方可是想置您於死地呀,這都能放過?要不是那天黑燈瞎火的箭射偏了,後果可就難料了。”
“那你猜猜,誰是凶手?”
有沒有搞錯,我跟你說正經的,你怎麽一副吊兒郎當的態度。這可是在談論刺殺你的事情,人命關天,還是自己的命,這麽不在意的?
“這還用猜,肯定是尉遲老……呃……好像也不一定。越是嫌疑最大的,越沒必要幹這事。越王確實也有嫌疑……”
聽到這樣的回答,楊堅饒有興趣的看著若有所思的陳定。“看來你和大部分人的觀點不一樣,分析來聽聽。”
“表麵看來尉遲老頭最有動機殺人,隻是如果他真要動手,應該是三人一起幹掉,為什麽偏偏越王一點事都沒有。所以尉遲老頭信口胡謅的話也有幾分道理,越王殺了您和畢王,栽贓尉遲老頭,一箭雙雕的好計。”
“這麽說,你是覺得越王出手的可能性最大?”
“尉遲老頭嫌疑也沒擺脫。也許他就是故意製造這樣的刺殺,一死一傷,然後讓您懷疑越王,把這攤水攪的誰也看不清,他好渾水摸魚。”
渾水摸魚?這招好熟啊,誰用過來著?
想起來了,是老楊用過的,現在尉遲老頭也拿過來用,這麽想還真有可能。
“你想的……倒是挺獨特的,聽起來有些意思,也有幾分道理。還有嗎?”
“尉遲老頭一直是個暴脾氣,這一次卻出奇的冷靜。越王暴怒之下,他竟然還能那麽鎮定的反擊,這不像他的性格。”
楊堅低頭沉思片刻,淡淡解釋道:“尉遲迥雖然暴躁衝動,卻並不魯莽無知。都是老奸巨猾之人,應付這點場麵還是綽綽有餘。”
陳定點了點頭,隨即又猜測道:“不過這也可以看出,尉遲老頭確實有鬼,他肯定動過殺機。如果他完全是無辜的,越王冤枉他,以他的暴脾氣肯定會雷霆大怒,之後再來想辦法應對此事。”
“此事拖的太久對誰都沒有好處,也該有個定論了。”
這老楊不會心裏真的有鬼吧。要不要這麽淡定啊,這可是在討論想殺你的幕後凶手,你怎麽一點都不在意的。
真豁達到這地步了?還是說,這裏麵有牽扯了太多利益糾葛在裏麵?
“隨公,原來你在這啊。害的我好找。”
循著聲音,楊堅和陳定一齊望過去,宇文盛一臉焦慮的匆匆趕過來。
“越王何事這麽著急?”
“隨公你不知道,你養傷的這段時間,那尉遲迥不知道有多囂張。我們兄弟幾人雖然竭力對付他,無奈這老家夥死皮賴臉不肯承認,我們一時也沒了辦法。”
楊堅和陳定對視一眼,明知故問道:“申國公不是也在朝堂上嗎,為何不請他幫忙?”
“那個老狐狸你也知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最好我們幾方鬥得死去活來他才高興,怎麽會伸出援手呢。如今想要為趙王和畢王討回公道,隻有隨公出馬才有機會。”
原來老楊不是認慫,而是自己給自己造勢啊。
厲害!像我這樣的無名小卒,隻知道蒙著頭往前衝,老楊這樣的高人才懂得迂回前進。
“越王稍安勿躁,如今尉遲迥氣盛,我們不可魯莽行事,暫且避開他的鋒芒,再做打算。”
“難道就任由這家夥逍遙法外嗎?尉遲迥一天不除,我們這些人一天沒有安寧之日。”
“欲速則不達,想除掉他不急在這幾日。如今朝野上下對此人已經心生惡感,犯眾怒之人,早晚都會滅亡。”
聽到楊堅這樣說,宇文盛終於安定下來,低聲問道:“隨公是想到什麽長遠之計嗎?”
“不算長遠,不過越王得先放下恩怨,此事才能繼續往前進。”
“隨公的意思是暫且放過他,再趁他麻痹大意之時,偷襲……”
“不是放過他,而是先將各方利益平衡好,穩定京城局勢再說。如若京城亂了,一切都無可挽回。”
宇文盛定定的看著楊堅,再想到楊堅肩膀上的傷,心裏釋懷了些。
兩人已經結下梁子,楊堅不是軟弱無能之人,定不會放過尉遲迥。想必他是有了必勝把握,才會如此淡定吧。
“好,那就依隨公的意思。”
“明日早朝之前,讓申國公約尉遲迥一起坐下來好好談談吧。後麵的事情,到時候自然見分曉。”
“好,我這就去辦。隨公傷勢未愈,好好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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