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寒酸
墨染的臉隨著我這句話變得很難看，連扶著我頭頂鳳冠的手的力道都加重了，對我說道：“小姐真的是說笑了。今日是王爺和您大婚的日子，王爺就算是應酬再忙，也會過來的，您再等一等吧。”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有些不耐煩了，說道：“我覺得未必吧，萬一他真的有啥脫不開身的事兒呢是吧。反正嫁都嫁進來了，早晚都是要見到的呀。不急在這一時。”
“小姐，您不能這麽說，您和王爺是皇上和太後娘娘賜婚，一定會幸福美滿的，所以新婚這一天王爺也一定會回來的。”我聳了聳肩表示雖然接受了墨染的安慰，但是對於吳之白會不會來的這件事情還是不太在意。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而我的眼睛也已經快要閉上了。這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墨染連忙推醒了昏昏沉沉的我，然後我頓時覺得眼前一紅，原來是墨染情急之下直接將紅蓋頭蓋在了我的頭上。對我說道：“小姐，小姐，王爺過來了。”
被她這一係列的舉動弄得我竟然也有些慌張，心髒的跳動不停的在充斥著耳膜，深深的吐出兩口氣才緩過來，不會是吳之白真的來了吧，與墨染所期盼吳之白過來不同，我期待的是他別過來，否則今天都不知道該怎麽收場了。
隨著我心情上的緊張，我的手指也在不停的攪動著身上的衣裙，心中暗自祈禱著：千萬別來，千萬別來。
許是上天聽到了我的乞求，進來的人並不是吳之白，而是剛才走出去的嬤嬤，她的語調跟吳之白今天帶給我的感覺一樣，冰冷而帶著不屑。雖然言語中畢恭畢敬，可是那種尊重卻沒有到骨子裏頭去，看來她是知道程韶頤的這段婚姻是怎麽來的，算計人心的人自然不會被人尊重。
她說道：“王妃，王爺今天有軍國要事過不來了，還請您早些休息吧，如果有什麽事兒也可以讓丫頭小蓮去通報。”
還沒等我說話呢，墨染就先不滿起來，對著來回話的嬤嬤說道：“今日是王爺與王妃大婚的喜日子，難道王爺連蓋頭都不過來摘了麽？讓我們小姐頂著蓋頭睡一夜不成？”那嬤嬤冷哼了一聲，說道：“這奴婢可是做不了王爺的主，何況兒女情長怎麽能與軍國大事相提並論，還請王妃和姑娘體諒體諒王爺的愛國之心。”我本不欲與她爭辯，本來就是想要將女二號的戲份兒降到最低的，可是這話也太氣人了些。這意思好像成了我的錯了？軍國大事？我可是看過小說的人！還不知道他此刻在幹什麽呢！真的是太欺負人了。
我將頭上的蓋頭一把扯下來，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那位嬤嬤倒是被我這一舉動嚇了一跳，臉色都有些發白了。我扶著墨染的手緩緩向前走了兩步，說道：“別說我出身於官宦人家，就算我是小門小戶的女兒，也自然能夠明白軍國大事是最最重要不過的，身為王妃，怎麽能夠不體諒王爺的愛國之心，如果嬤嬤剛才的話傳出去，豈不是給我們王府惹禍麽？還請嬤嬤以後慎言。”
我說完這話，將蓋頭扔到了嬤嬤的手中，眼神不善的看著她繼續開口說道：“今日這蓋頭就算是王爺幫我摘了，禮也算是成了，我也是咱們禹王府正兒八經的王妃了。還請嬤嬤能夠記住，誰是主子，誰是奴仆，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明日我將與王爺去宮裏請安，還請嬤嬤替我轉告王爺，請王爺忙完了軍國大事早些休息。”
說罷我揮了揮手，墨染便明白了過來，上前走了一步，神色冷冷的帶著兩分驕傲，說道：“如此，我們王妃便要休息，不送嬤嬤了。”
墨染下了逐客令，而那個嬤嬤又在我這兒吃了癟，隻能不情不願的告退了。既然吳之白已經確定不來了，墨染便讓家裏頭跟過來的小丫頭們都進屋子裏頭來伺候，足足有二十分鍾的功夫，才將我頭上頂了一天的鳳冠摘了下來。我一邊打著哈欠，摸了餓的咕咕叫的肚子，拉著墨染的手說道：“去給我弄點吃的吧，我都要餓死了，你不是也沒吃飯。”
墨染將一枚金絲纏繞的牡丹花釵子放到了妝奩之內，臉色還是沒有徹底的緩和過來，嘟著嘴說道：“小姐也不生氣麽？大婚之夜王爺不過來，傳出去小姐還怎麽做人啊。”
“傳出去就傳出去唄，隻要我自己不覺得丟人別人也拿我沒有辦法。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咱們好好過咱們的日子，開開心心的比什麽都強。”墨染哦了一聲之後便拉過門口站著有些手足無措的小蓮，吩咐她去找一些吃食給我，我隱約的聽到什麽王爺不來，但是不能吃的東西都不給之類的話，搖了搖頭，看來墨染是將吳之白不來的氣撒在了小蓮的頭上了。
小蓮諾諾的出去了之後，墨染又吩咐其他人去給我燒熱水，也對，今天折騰了一天，泡一泡澡再睡覺也是好的，我還頭一次用古代的那種大浴桶呢，看電視劇裏頭的樣子別致又漂亮，沒想到竟然有一天我也能夠用得上啦。
過了一會兒小蓮端過來一個食盒，將菜一點點的擺在了桌子上，我看著拿出來的菜，正高興有飯吃呢，就聽站在我身後的墨染十分氣惱的說道：“整個王府竟然就給我們小姐準備了這幾樣東西，這也太寒酸了吧。太欺負人了。”
我盯著桌子上的菜，有鴨子，有鮮筍，還有兩個不知名的菜，況且還有一大碗湯，足夠我們幾個人吃了，不得不說，墨染果然是在大家出來的，哪怕是奴仆也是見過世麵的，對於我來說這些就足夠了，可是在她看來，這些東西他們作為下人都是覺得寒酸的。
可是鬧了一整天，我也沒吃上飯，哪裏還顧得了那麽多，隻能拉著墨染，說道：“這也不是小蓮的錯，想必今天前廳太忙了，所以廚房沒有時間去準備，咱們快先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