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出亦複何苦，入亦複何愁

  “不過，這個決定的背後，其實前後都是地獄，不是嗎？”莫索冷笑一聲，眼睛裏帶著一絲同情，莉和玲靈兒都已經坐在了睡袋上，沒有躺著，仔細地聽著。焰炎聞言，瞳孔突然放大，嘴巴張了張，有些吃驚地盯著莫索，不待焰炎開口，莫索冷著張臉，繼續說道，“若敗，則碎片落入敵手，全族都會被絞殺殆盡，西澳大利亞將不會再有紅袋鼠一族；若勝，則會因碎片之爭，重新陷入內亂，而其結果，自然也是生生世世的爭鬥，你們的族群，可能在肉體上，還能夠繼續苟活，繁衍生息，但是你們的靈魂，將會麵臨著被吞噬殆盡的滅頂之災。”莫索話音落下，輕輕吐了一口氣，目光平視，他伸出了右手，直指著焰炎，“我說得，對否？”


  後者後退了兩步，身體靠在一顆大樹上，樹葉因為振動而掉落了許多。焰炎兩隻腳詭異地彎曲著，似乎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苦澀地點了點頭，那臉上，隻剩下了幹涸的皺紋，與那偶爾因為風而粘在臉上的沙子。


  “不過，這正是我叫你們來的真正原因。”焰炎惆悵了片刻，冷笑一聲，鼓起了掌，隨即目光與莫索交織了一下，這一次，連莫索的臉上都出現了幾分詫異的神色。“你們知道嗎？紅魔給我說找到了那群在班嘎城堡擊敗掉黯滅修羅的人了，它當時非常激動地告訴我說這些家夥一定能擊潰亞諾勒斯手下的十魔武，我們族群有救了之類的話吧，哈哈，我一開始卻是覺得不以為然。”焰炎的眼睛盯著地麵，用腳懶散地撥弄著地上的小草，眼光瞟了我們一眼，嘴角掀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因為你覺得，贏或輸結果都是一樣的，甚至你可能更加希望這場戰爭永遠不要停止，一直打下去。”莫索一邊說著，一邊摘了片綠葉含在嘴裏，對著焰炎拱了拱拳，接著說：“焰炎兄，恕我無禮，不過，我甚至有種感覺，你可能希望就算這場戰爭結束，也是以你們族群戰敗，族群全部滅絕為結果，這樣，或許你還覺得更開心一點。”“莫索？！”我看了一眼突然停下撥弄小草的焰炎，它的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我有些擔心地看著莫索，畢竟這話有點過於尖銳了。


  可誰知下一秒，焰炎突然抬起了頭，露出了一抹無奈而又苦澀的微笑，“你知道嗎？事事被人看穿的感覺是有多麽不爽啊，你可真的狠啊，非要把身上那層皮全部扒下來嗎？”焰炎語氣極為平淡，不過話語間卻是帶著哭腔，聲音比起之前，低沉了許多。而焰炎這話的意思，那自然就是莫索直插了焰炎的要害，說到起心坎裏去了，雖然這個心坎似乎有些太顛簸了一點。焰炎見我們都沒有說話，於是挪動著步子，走到了莫索旁邊，拍了拍它的肩膀，“也好，總算有個懂我的人了，紅魔雖然清醒，但腦子太笨，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麽。你要知道，如果我們勝利，這碎片，不管落到誰手裏，我們的族群都永世不得安寧。因為落在我手裏，尚且已經血流成河，我雖不比那些聖人先賢，但我所做無愧我的內心。但是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而且我的話已經放出去了，這戰事一結束，就得兌現承諾了。”焰炎無奈地歎了口氣，對於紅袋鼠族的未來，這位現在的領頭人似乎已經是陷入了絕望。


  “那既然，你不希望這戰事結束，為何還要接見我們，你給我們說這些，應該有其他用意吧？”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坐在睡袋上麵，一言不發的玲靈兒突然說話了，隻見她柳眉微蹙，眼睛裏閃爍著好奇的光芒。焰炎的目光之前似乎從未注意過這個小女孩，此刻竟然用一種驚奇地目光打量著她，它搓了搓手，嘴角還喃喃道：“這個團隊裏麵的人，似乎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焰炎抿著嘴唇，然後又沉默了良久，直到一陣風吹起了散落在地上的樹葉，那焰炎也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深呼了一口氣，然後用一種沒有任何感情的語氣說道：“其實，在紅魔告訴我你們來了之後，我第一件事情想到的不是請求你們幫我們上戰場殺敵，原因，你們已經分析得很清楚了，而我要你們做的，很簡單！”眨眼間，焰炎眼神當中紅光大放，兩手詭異地放在了地上，下一秒，一陣清脆的響聲像是石子掉入地麵一樣，麵前的沙土突然生生崩開，而崩開處，那個小小的洞穴裏麵，一道微弱的光芒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