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洛神賦

  我轉身看著後視鏡，看到爆炸的硝煙離我們越來越遠，再看了看旁邊電能已經要到極限，不得不采取快速充電的J，我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感覺右手有些微微地發麻，趕忙捏了捏還在不斷流血的右手，看是否還有知覺，接著立馬從旁邊的夾層裏抽出了幾張紙，慌忙地將那不斷滲出的鮮血擦幹，一麵擦，一麵望著後視鏡，好在沒有人注意，擦幹之後把染上了血的鮮紅的紙巾隨意地揉成一團，放在旁邊，心有餘悸地舒了口氣。


  回頭看了一眼，莫索眉頭緊鎖，嘴裏叨念著，像是在說著夢話，不時還會抽搐，臉上不斷滲出汗水。看著莫索這副模樣，我有些擔心地問道：“他，他沒事吧？”崖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後搖了搖頭，遞給我一個安心的眼神，“應該沒事，有點發燒，應該是過度使用元素之手的後遺症，現在精神力匱乏，而且好像在做噩夢，隻有等他自己恢複了。”我微微頷首，又看了一眼莉，後者隻是輕輕地摸著那把破曉之光，美眸有些泛紅，我猶豫了片刻，還是出言問道，“莉，你，還好吧？”後者聽到我的話，抬頭看了一眼我，然後又把頭低了回去，粉嫩的紅唇輕微地張了張，欲言又止。


  “莉，你要是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出來，不管怎麽樣，我們都應該一起麵對，我們是一家人，對嗎？”當我說出一家人的時候，我自己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而莉本來有些冷厲的臉，也是噗嗤一笑，“誰跟你是一家人？”然後轉頭望向窗外，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憂傷，哀哀地歎了口氣。


  “每次使用破曉之光，都會讓我想起許多不愉快的事，我不知道為什麽，我要經曆完所有的痛苦，才能集中注意力擊打目標，所以每次都會耗費很長的時間，可能，也許這把破曉之光，並不屬於我。”莉自嘲一笑，窗戶上倒映著莉有些淒美的臉頰，有些濕潤的發絲輕輕搭在她的額頭上，潔白的手托起冰清的下巴，眼神裏流露出一種無奈與哀婉，宛若曹植《洛神賦》裏的洛神一般，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突然感覺自己的想法好像走遠了，趕忙搖搖頭，把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對著莉正色著問道：“你能說說是什麽感覺嗎？”


  莉輕輕地搖搖頭，“就是像我陷入了一個純白，甚至是透明的世界，周圍都是鏡子，不過鏡子裏的我，並不是現在的我，而是從小到大每一次經曆痛苦的我，絕對的純淨讓我很難從這些痛苦中走出來，每每都要經曆這種折磨，我才能開始使用破曉之光。而且這種痛苦似乎是沒有止境的，我每打破一麵鏡子，卻發現這個鏡子隻是映著另一麵鏡子的倒影罷了。”莉抱著腦袋，話語中帶著些許痛苦。崖一直沒有說話，此刻也沒有。


  莫索昏迷，現在我就隻能征求他的意見，我眼睛望著他，想從他的眼睛看出能否問出那個關鍵問題的答案，但是後者的眼睛就宛若一汪深深的潭水一般，難以見底，他隻是揚了揚下巴，沒有任何地表態。我在心裏痛苦地思忖著到底問還是不問，但其實，就如同投硬幣一樣，當我們投出去的那一刻，我們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當我去問崖的時候，我期望崖給我的那個答案，就是我心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