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275.真正的敵人
回到布雷迪診所之前，雨宮蓮還有些擔心。
畢竟布雷迪雖然說是人格麵具操控者，在影時間與陰影麵前卻沒有足夠自保的能力。而他從某種程度來說又是布雷迪的保鏢，卻在影時間丟下了布雷迪一個人。
果不其然，當一行人回到診所的時候，他看到了一臉哀怨地站在門口的布雷迪，雨宮蓮一邊抓著亂糟糟的卷發，一邊幹笑著說道：“啊哈哈……抱歉啊，布雷迪，看上去你沒有遇到麻煩事……那個……我回來了。”
而布雷迪原本打算發一頓脾氣抱怨幾句的，可是在看到雨宮蓮用朋友般的語氣先道歉後，瞬間驚為天人，說話都跟著結巴起來：“你、你你你……你還是我、我認識的那個……那個劉先生嗎？！”
——布雷迪所認識的劉先生，是個頹廢懶散、沉默寡言的隱藏帥“大叔”，就算偶爾心情好的時候臉上會掛著些許的笑容，卻也會帶著高人般的淡然與難以接近的氣質，是個渾身充滿著神秘感的冷傲人物。
而如今他所不知道的是，此時站在他麵前的是名為“雨宮蓮”的男人，已經脫去了“劉先生”的外衣，變回了本來的性格與氣質。就猶如往常建立在“劉先生”身外用於隔絕自我的“鎧甲”，終於碎裂開來了一般。
心境上的積極變化，也導致了雨宮蓮言行舉止上變得與以往的“劉先生”不再全然相同，難免讓布雷迪一時間會感到有些不適應。
看到布雷迪的反應，雨宮蓮苦笑著摸了摸鼻子，笑容少許顯得無奈——他也很清楚，這六年來的自己的確就好像行屍走肉，可在得知甄矜祈還活著、而且沒有忘記他的事情之後，讓他重新找回了生的意義。
而這種看似突然的轉變，仔細想來的話也並不是不能理解的。
“六年前在古前市郊外的山嶽公園，我們心之怪盜團雖然成功擊碎了聖杯、重創了敵人，但最終還是慘烈地戰敗了。”
“就連我，還是在Skull的救助下才僥幸存活下來的。當初我以為，隻有我一個人獨自存活，隨之而來的負罪感與愧疚感，將我壓得難以喘過氣來。”
診所內，眾人圍坐在一起，聽著雨宮蓮清楚地講述關於過去的完整故事——這些是因為酒井彥而失去了事件相關的大部分記憶的甄矜祈所不知道的，也有不少是甄矜祈加入怪盜團之前發生的事。
特別是關於戰後的雨宮蓮，大家都好奇對方是怎麽變成“劉先生”的。
“狼狽地逃回到了現實世界，一切都變了樣。曾經愛著我、支持我的親人將我視作仇寇，結下深情厚誼的好友也與我形同陌路。我的身邊再也沒有任何一名夥伴，無論走到哪裏，我都是孤獨一人。”
“當然，我並沒有就此輕易地放棄。最初的兩年，我曾想過用收集到的聖杯碎片去改變一切。然而，即使是有著實現他人願望能力的聖杯，也無法將沉浸在虛假記憶中的親朋好友喚醒，更沒有辦法令死去的夥伴複活重生。”
“後來，我漸漸地感到絕望了。我在這個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容身之所，開始了長年的流浪生活，就像是個活著的死人。最後也就變成了你們印象中的，那個‘劉先生’的樣子。”
聽到這裏，甄矜祈不忍地握住了雨宮蓮的手。而雨宮蓮看了甄矜祈一眼，並溫柔地笑了笑，示意對方不用擔心。
之後他又說：“後來就正如你們所知的，我來到了布雷迪診所，因為這裏是我的一名好友在下落不明前最後待過的醫院，然後算是心血來潮吧，也可能是流浪得太久覺得有些累了，最終我決定留在這裏了。”
“隻不過那時候的我……已經對任何事情都感到漠不關心了。我已經失去了所有，也改變不了眼下的任何事，隻覺得能活一天是一天，起碼對得起Skull給我的這條命……哪怕是看到在陶君的幫助下，你們一個個地恢複了記憶，卻也不再想摻和到任何事裏、更沒有那個動力了。”
聽完雨宮蓮的講述，氣氛變得有些沉重。
雨宮蓮也明白這一點，於是笑著轉移了話題：“隻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矜祈你還活著……這真是……太好了！”
“確切地說，我已經死過一次了。”甄矜祈搖頭苦笑道，“現在是靠著聖杯碎片來維係著生命，我也不清楚我自己算是人類還是陰影……”
“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是我熟知的甄矜祈就行了。”雨宮蓮說，“難怪……你的樣子還和六年前一樣，一點都沒變。更讓我意外的是，聖杯碎片居然能做到這種事，難道是那時候……”
“嗯，是有人撿起了碎裂開的其中一枚碎片，放進我的體內，並許下了讓我‘活下去’的願望。”甄矜祈回答道。
“是嗎……要是早知道能這樣利用聖杯碎片的話……”雨宮蓮露出了有些痛苦的表情，拳頭也不甘地緊握起來。
哪怕現在他知道了如何利用聖杯碎片令死者蘇生的方法，事到如今也有些晚了。
因為不管是按照甄矜祈的例子、還是這次拯救結城理的行動作為參考，將死者換回並使其複活，除非是死前的最後一刻、或是找到對方的靈魂才可仿前例實行。
如今六年過去，怪盜團在虛假構築起來的記憶變得幾乎麵目全非，死去的夥伴們別說是遺體了，要找到靈魂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除非能先找到去傳說中的冥界的路。
這時候，白鍾直鬥“咳咳”一聲，然後看著雨宮蓮說道：“雨宮君，對於怪盜團遭遇的情況，我們深表遺憾與同情。不過，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要向前看，並且需要搞清楚這個世界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以及找到讓世界與人們的記憶恢複原狀的辦法。”
頓了頓，她又說：“為此，作為當時事件當事人的你，所掌握的情報就至關隻要了。”
“所以請你告訴我們，六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而你們當時所麵對的敵人，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