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238.扭曲的神明
在秋元馨和大流士的努力下，終於將進入宮殿後被迫四散的眾人再度集合起來。
“噢噢噢噢噢噢噢！”伊織順平在恢複真正的記憶後第一次與許久未見的夥伴再度相遇，激動得發出了宛如智障般意義不明的吼叫。
然而當他看清了來者的陣容是結城真琴、真田明彥和天田乾三人後，“噢噢噢↗”就變成了“噢噢噢↘”，甚至化作了哭腔，然後雙手捂住臉，像是哭了起來。
旁邊和他一起的陶陽覺得奇怪，問道：“怎麽了嗎？伊織先生？”
“唔、嗚嗚……沒什麽，就是……太令我感動了……”伊織順平捂著臉嗚咽道。
“呃，是嗎……”陶陽雖然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但想了想還是隨他去吧。
等到大家都集合到一起，陶陽先是迎接了小白的真情擁抱，然後看到所有人都安然無恙，不禁鬆了一口氣：“太好了……看來大家都沒事。”
走近之後，結城真琴也對伊織順平說道：“順平！看到你恢複過來真的太好了，原來你被陶君發現並拉到影時間裏來了啊！”
伊織順平拿開了擋著臉的手，眼神不由得看向了朝他搭話的結城真琴——在來的路上，他已經從陶陽那裏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基本清楚了結城真琴複活的緣由。
而麵對這個他曾經抱有對異性的好感、之後又視為生死摯交的好友，對方那副和少女時期幾乎沒怎麽變過的熟悉麵孔，竟然就這麽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眼前，掩蓋住了過去的她躺在真田明彥的懷裏陷入了永眠的模樣，隻叫人覺得有種恍若隔世的不真實感，然而內心湧現出的感動卻是無一絲作假的。
終於，這個年過三十的大男人，竟是忍不住真的哭了起來：“真、真琴……你……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嗬嗬……你怎麽和天田君剛見到我的時候哭得一樣稀裏嘩啦的啊……”
“什……我、我才沒有哭成這種樣子呢！”
原S.E.E.S眾的感動重逢之後，眾人也通過簡短的話語，互相交流了他們在宮殿內分散後遭遇的經曆，並搞明白了酒井彥的分身也一樣散布在宮殿內，進來的每個人幾乎都被它“接待”過了。
“你說什麽？”陶陽震驚，“矜祈的恢複的一部分記憶被拿走了？！”
“抱歉，都怪我們來晚了。”天田乾不免覺得愧疚，“如果我們能再趕快點的話……”
“不，這不是兩位的錯。”甄矜祈接道，“雖然還是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但至少大部分……我找回來了……”
她皺著眉頭，似乎對自己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記憶又失去一部分的事情難以釋懷，但事已至此，再怎麽後悔和不甘都沒有用，好在她還是回想起了大部分的事情——這麽一想的話，倒是能稍微想開一點了。
頓了頓，她又說道：“而且記憶的事情可以晚點再說，現在我們必須想辦法決定接下來該怎麽辦，至少要保證大家都能一起從這個神社宮殿裏平安出去！”
白鍾直鬥歎了歎氣，說：“我是比較傾向於先撤退的，畢竟與未知的敵人戰鬥，情報永遠是最重要的，貿然開戰並不利於我方，畢竟我們還有明天的影時間可以利用，可現在的問題是……”
“問題是——我們要怎麽找到出去的路？”陶陽接著說道。
眾人看了看各自的周圍：這裏是被迷霧籠罩的宮殿，還是第一次進來的陌生之地，現在連看清前方二十米的路都困難。
隨後他們又看向了秋元馨，隻能寄望於擅長環境探查的大流士能為他們指示方向。
而秋元馨卻一臉慚愧地說：“抱歉，各位……在來的路上，我就已經嚐試過許多遍了，出口……不見了！”
“不見了？”結城真琴皺眉，“難道說……是宮殿主人特意將我們封閉在這裏了？”
“呃……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吧？”甄矜祈說道，“畢竟你們也說了，它是瞄準了記憶來的吧，那麽在將我們‘吃抹幹淨’之前，不會輕易放我們離開的吧。”
“那麽眼下的選擇就隻有一個了……”伊織順平將球棒抗在肩上，笑嘻嘻地說，“那就是幹翻它！”
對此一開始持保守態度的白鍾直鬥也隻能點頭讚同：“看來就隻能如此了……而且這個自稱酒井彥的陰影，在我們來之前不知道奪走了多少人的記憶，留著也是個禍害，能今早除去當然是最好的。”
“是啊，不管是痛苦的記憶也好，輕鬆的記憶也罷，對於一個人來說或許都是成長必不可少的養料，不能以‘為你好’這種單方麵的理由、說消除就能消除掉的。”真田明彥沉聲說道，對此他無疑是深有感觸的。
而陶陽則是想到了西郊廢屋的鏡子陰影，那個陰影也是以某種詭異的能力，吸引普通人去往廢屋、在現實中製造出失蹤事件。更不要說這裏的神社宮殿，肯定擁有著比鏡子陰影更強大的權能，犧牲者肯定隻多不少。隻不過或許是因為失去的是一部分傷心的記憶而不是寶貴的性命，所以才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波。
於是他對著眾人說道：“那麽就這麽決定了，接下來咱們商量下基本的戰術配合和行動計劃……”
……
即使是在迷霧重重的宮殿內部，位於深處中央位置占地寬廣的宏偉神宮建築群，依舊若隱若現。即使是百米之外的人朝這邊遠眺，也能大致看見模糊的黑影。
而在這座美輪美奐的神宮之內，卻與光鮮的外部截然相反：封閉、陰暗、森然……且有一個聲音，不時地在神宮內回響：
『吾……不會再消失的……』
『人們對吾的信仰，將萬世永存……』
『貪婪的人類，隻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想到吾；這次，反過來到吾從你們身上索求了……』
『吾還要……更多的記憶，更多的……還有那有著無上力量的聖物……』
在充滿了怨憤的空間裏，倏然響起了明亮的嗓音：“原來如此，因為被信民拋棄而生出了扭曲的欲望，在獲得聖杯碎片後，這種扭曲被無限放大、以至於產生出了宮殿來嗎……”
宮殿主人回過頭一看，便見是突破了層層阻礙後進入到自己所在深處的陶陽等人走了進來，恨恨道：『哼，是汝等這些不安分的狂妄之徒嗎……果然就應該將汝等全部的記憶取走，變成廢人！』
“你的暴行就到此為止了……”陶陽盯著眼前的宮殿主人的正體，“……酒井彥！”
隻見酒井彥的真身，是個貌同江戶時代公卿一般的男子，隻不過臉上戴著與微型分身一般無二的麵具。
『住嘴！吾數百年來為人類做了那麽多，理應輪到人類為吾奉獻他們自己！』他似乎很暴躁，對著陶陽等人宣泄著自己的怒火。
白鍾直鬥眼神複雜地看著酒井彥——出身八十稻羽的她，大概猜得出酒井彥應該和瑪麗相似、是自人們的心之海中誕生的存在。
然而因為他們一時間也了解不到的、各種複雜的原因，這位曾一度差點消失的“土地神”，卻因此而產生了憎恨之情、甚至生出了“吞噬記憶”這類扭曲的欲望。
酒井彥不管不顧，一言不合就要行使武力：『去死吧！』
他的話音剛落，十數體分身——麵具小人就忽地閃現在眾人麵前，並殺氣騰騰地朝著眾人撲來。
眾人也不甘示弱，紛紛召喚出各自的人格麵具進行反擊。一時間，念動波、極火獄、死亡遊戲、精神衝擊、驚雷震撼等一係列魔法攻擊或物理招式四處紛飛，最終將一個個麵具小人擊落擊倒。
然而隨著每一個麵具小人被消滅，就會有點點金光飛出來，一眨眼就“嗖”地飛到酒井彥的本體那裏去。
“那些是……聖杯的碎屑！”陶陽頓時警覺——聖杯碎屑集合到一起，肯定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然而就算他有心阻止，可在這場亂鬥當中也是有心無力。
另一邊的酒井彥本體則一邊回收聖杯碎屑、一邊淡然地說道：『這些……是吾為了掌控宮殿裏的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進入宮殿之人才分出去的力量……』
說著，他有些疑惑的輕“咦”一聲，似乎是察覺到了回收的聖杯之力減少了。
『哼，罷了……這麽久以來，從人之記憶中提取到的願望，也足以彌補失去的部分，反而還使吾之力得以增強！』
將所有分出去的力量收回後，酒井彥將手中拿著的金箔折扇“啪”地打開，隨即扇起了黑紅色的混沌之風，並將自己包裹在其中，隻有聲音透了出來：
『愚蠢的人類，汝等一個都逃不掉！就成為吾的食糧、成為……聖杯的祭品吧！』
黑色的霧氣消散，酒井彥也變作了另一副模樣：身上雖然還穿著公卿的服飾，四肢卻變成了醜陋的黑色蟲足，頭部所戴的麵具下是猙獰的口器，還滴落著濃稠的腐蝕性涎水。
小白一臉嫌棄地後退幾步，被安排保護小白的烏丸代表小白說出了心聲：“小東西長得真別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