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217.夢中談話
陶陽久違的，在夢境中的意識之海裏，見到了自己的陰影。
『呀，你好啊，另一個我，有一段時日不見了。』陰影陶陽坐在高處，一邊隨性地蕩著腿，一邊用開朗的笑容笑著說道。
“嗯……確實有一段時間了。”現在的陶陽不會像最初那樣對自己的陰影表示出明顯的敵意來了，畢竟從他的陰影一直以來的表現看，對方確實是站自己這一邊的——至少以目前來說。
而趁著自己的陰影出現的機會，他終於能將八十稻羽之行後產生的疑問問出口了：“話說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他表現出疑惑的樣子、微微皺眉道：“你就是因聖杯碎片的力量影響而出現的存在吧？”
看著陰影陶陽笑而不語，像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似的，他又補充道：“畢竟以正常情況來說，覺醒了人格麵具之力的我，怎麽還會有陰影呢？所以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大概隻有你是因為聖杯碎片才出現的吧？”
看著陶陽對這個問題有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趨勢，陰影陶陽輕笑著一歎，一臉隨意的模樣說道：『唔……那你就當做是這樣吧！』
陶陽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對自己陰影的敷衍態度很不滿意：怎麽叫“當做是這樣”，是還是不是，總有個準吧？
然而陰影陶陽卻轉移了話題，從高處跳下來到自己的本體麵前，笑著問道：『對了，你明明從那個劉先生那裏入手了一枚聖杯碎片，為什麽之後就立馬幹脆地交給了伊麗莎白呢？』
他的笑容似乎隱藏著某種深意：『仔細想想看，那可是聖杯碎片啊！有著回應他人願望之力的聖物，你明明可以先自己獨占的，以後再慢慢幫伊麗莎白找其他的不就是了？』
“原來如此，你是因為這個才特意找我說道的？”陶陽挑了挑眉，對陰影的反應不覺得奇怪。
假設陰影陶陽真的是因為聖杯力量的影響而出現並存在的話，會對聖杯碎片產生窺伺之心並不奇怪，因為那可以說是他本能地在謀求的東西。
同時他又有些警覺——伊麗莎白說過：聖杯是從大眾潛意識中誕生出的‘神器’級別的聖物，本身就不是區區一個人類的靈魂與意識所能駕馭得住的。自身收集的碎片越多，就會不受控製地逐漸轉變為聖杯的新容器，甚至很可能被抹消掉原本的自我。
收集聖杯碎片、重新製造出新的聖杯——難道陰影陶陽的真實目的就是這個？
陰影陶陽將本體的表情看在了眼裏，知道陶陽是誤會了，而他其實對現有的聖杯碎片一點都不在乎，他在乎的隻是從與陶陽結成羈絆的人那裏收取願望而已。
不過，他沒有將自己的真實目的說出口，也樂意讓陶陽就這麽繼續誤會下去。
而會突然出現在陶陽麵前，單純是想刷刷自己的存在感；對陶陽問起聖杯碎片的事情，也隻是為了滿足好奇心：本體真的對能實現人之願望的聖杯沒有絲毫占有之心嗎？
“聖杯確實有著神奇又強大的力量，一般來說很少有人不會對它不動心的吧。”陶陽答道，“可是我很清楚，有多大的力量，就要承擔相應的風險。”
說到這裏，他想起了自己曾對彬野雄輝起殺心的事情——就是因為仰仗著自己因聖杯碎片而獲得的特殊能力，讓他差點走上了歧路。
“至少，我個人不想看到自己被扭曲的欲望所吞噬。”他說著看向自己的陰影，“所以如果你希望我會收集聖杯碎片為自己所用、甚至幫助你增強力量的話，那你的打算可就落空了。”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聽完了他的話，陰影居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不不不……你能這樣想就好了！放心吧，我不會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所以你也不需要對我有任何顧慮啊！』
『再說了……那種殘渣也沒什麽可稀罕的……』
“哈？殘渣？”
『嗯，就是殘渣啊、殘渣，還是過去的老舊的殘渣。』陰影陶陽笑嘻嘻地說道，而其所表現出來的、對聖杯碎片的不屑一顧的態度，也讓陶陽充分體會到了。
還不等陶陽問起緣由，陰影陶陽再度熟練地轉換了話題：『不過就算是殘渣，對你們而言、特別是對伊麗莎白而言，還是很需要的吧？』
『畢竟按照我的拙見……十片，可不太夠喔！』
最後的一句話，成功轉移了陶陽的注意力：“你什麽意思？”
『十片聖杯碎片集合在一起，大概也有原來聖杯的十分之一的力量，理論上確實是能讓你們到達宇宙內側並見到那個人，然後將他帶回來的……理論上呢。』
『但是在那裏還有一個變數……一個由大眾意識製造出來的、渴求‘死亡’的怪物。如果不能想辦法解決那個怪物，就直接將那個人帶回來的話，隻會釋放出更可怕的怪物。』
『那可是真正的神……為世界帶來死亡的神！和八十稻羽的半吊子土地神、因大眾願望誕生的偽神可不是同一個級別的至高存在。』
陰影陶陽的這番話，倒是給陶陽提了個醒——他已經從真田明彥那裏得知了巨大門扉那邊的情況，確實那個徘徊在門附近的怪物，是個不容忽視的問題。
而看到陶陽似乎在苦惱思考的樣子，陰影陶陽露出了神秘兮兮的微笑，又說道：『不過你放心，真到了那時候，我會幫你的。』
『隻要有足夠多的、純粹的願望的話……』
……
睜開雙眼的陶陽，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睡醒之後的他，對於意識之海裏陰影所說的最後一句話的記憶，就隻停留在了願望這個詞上。
他一咕嚕地翻身坐起，不解地嘀咕道：“願望？他到底說的是什麽意思……”
而且等他將亂糟糟的思緒整理起來，才驚然發現，在和自己的陰影的對話中，他的疑問幾乎都沒有得到明確的解答，就算他有其他任何疑問，都在還沒問出口的時候就被對方巧妙地轉移了注意力。
“故意的？”
——陶陽不得不這麽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