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199.初見之緣
最終,如同神話裏的那個鬼神一般強悍無匹的兩麵宿儺被擊敗了。
雖說陶陽等人經曆了一番艱苦的激戰、甚至差點麵臨生死危機,但最後依舊是他們一如往常那般獲取了最後的勝利。
然而跟之前不同的是,兩麵宿儺——暴走的陰影在被擊敗之後,並沒有變回原來與本體外表相似的模樣,按照慣例上演一出“承認我就變身人格麵具給你看”的戲碼。如今看著兩麵宿儺的外形潰散的趨勢,竟像是直接原地化為了陣陣飛灰。
而其半身那有著悲天憫人之像的女性臉龐,在完全消失之前,用一雙哀憐的目光、無言地注視著陶陽等人,好像他們才是最值得同情的一方。
那目光中所蘊含的、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得陶陽莫名地覺得心口一窒,下意識地想開口問些什麽,卻還是隻能看著那巨大的陰影完全消散,隻留下黑紅色的餘燼浮空而去。
緊接著,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從側後的位置抱緊了,連忙回頭看去,發現竟然是那個看不出是男是女的長發、不知何時從蛋形艙裏跑了出來。
“唔……唔唔唔……”長發睜著迷蒙的雙眼,一邊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一邊緊緊抱著陶陽,臉上竟然還露出了充滿依戀的神情,宛如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會本能地依戀自己的母親——
可是我不是你媽啊!
——陶陽頓時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想要將長發從自己身邊推開,可對方竟然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反而抱得更緊了。
而這一次差點沒把陶陽的肋骨擠斷——這廝的力氣太大了、絕對不是正常人類能有的力氣啊!
看著陶陽一副痛苦不已的模樣,不遠處的近衛祐希趕緊跑過來拉扯長發身上的白袍子,斥道:“誒誒誒!你給我撒手!沒看到他很難受嗎?”
長發聽懂了近衛祐希的話,看了陶陽一眼後,發現確實如此的樣子,便送了手勁。可剛一離手,立馬就被近衛祐希推得後退了幾步。
“你幹嘛突然抱別人啊?”近衛祐希雙手叉腰,上下打量了長發一番,“話說你到底是男是女啊?”
“不不不,那個不是重點好吧!”陶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揉了揉自己還有些發疼的手臂,然後用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擺著滿臉無辜表情的長發。
該不會是因為剛才從兩麵宿儺的手下救了她,所以被她親近了?
——陶陽不由得如此想到。
這時候,其他人也圍靠了過來,包括攙扶著甄矜祈走近來的別府千尋。
此時甄矜祈已經從剛才那副驚恐失神的狀態恢複了過來,身體上也沒有了虛化的症狀。她站在不遠處看著長發,眼神裏依舊充滿著驚疑不定的眼神。
畢竟剛才的那個“兩麵宿儺”的陰影,就是從長發的身體裏跑出來的。
她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麽自己的陰影都被人消滅了,還一副“雨我無瓜”的樣子。
說到底……那個兩麵宿儺真的是陰影、或者人格麵具嗎?
包括黑衣人領導的審判團在內,眾人有著太多的疑問想要搞清楚。然而似乎是被這麽多人質詢的目光給嚇到了,長發臉色微微一白,趕緊跑到陶陽身邊躲著,好像這樣才有安全感。
意識到自己在長發的心裏似乎有著不同尋常的地位,陶陽的臉色古怪,對著周圍人說道:“你們淡定點,讓我來問她吧。”
“你用的是女性的‘她’喔?”別府千尋瞥了陶陽一眼。
“現在是吐槽這個的時候嗎?”陶陽說著,將長發拉到麵前,又問道:“能聽懂我說的話嗎?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長發一臉單純地歪了歪頭,然後又點點頭——顯然,他是懂得東國語的,那就能省去很多麻煩了。
於是陶陽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長發眨了眨眼睛,然後茫然地搖了搖頭。
看著對方的這副模樣也不像有假的樣子,別府千尋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身旁的甄矜祈,忍不住說道:“喂喂,這家夥……該不會失憶了吧?”
陶陽眉頭一皺,這麽一說的話,他也想到了這個可能,便對長發又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長發搖頭。
“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嗎?”
搖頭。
“你清楚自己身處的是個什麽地方嗎?”
還是搖頭。
見狀,陶陽不禁覺得有些頭疼——什麽情報都沒有,就結果而言,他們連這座堡壘宮殿的主人到底是誰都搞不清楚。
這時候,審判團的熊哥不幹了:“嘖,整那麽麻煩幹啥?直接做了他,這個宮殿就會消失了!一切皆大歡喜!”
——他本來就是極道的人,思考與行為也比較容易偏向這方麵的極端。
而長發雖然看上去就和個懵懂無知的幼童似的,但似乎對人的情感異常敏感。他瞬間就感受到了熊哥真切的殺意,頓時害怕得又抱住了陶陽。
看著殺氣騰騰的熊哥,巽完二毫無畏懼地頂著惡人像站出來:“哈?你這家夥,清楚自己在說什麽嗎?混蛋!”
結城真琴雖然是一介女流,但在這種時候也絲毫不懼,板著嚴肅的麵孔說道:“你們以為我們會看著你們那麽做嗎?”
阿美當然是幫著自己人說話:“我們隻是按照我們的想法來做事,你們管不著!這麽多管閑事,以為自己是警察嗎?”
真田明彥笑了:“巧了,我還真是警察!”
他說著亮出了隨身攜帶的警官證:“和黑衣人一起一起搗鼓所謂的正義代行?很有膽量嘛?考慮過後跟我去警署走一趟?”
K君、熊哥這種有前科的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連阿美也在不知不覺被帶偏了。
“喂喂喂,我說你們居然被一個條子嚇到了,丟人!”眼鏡兄毫不留情地嘲諷起自己的隊友。
黑衣人則是深深地看著真田明彥一眼,陷入了短時間的沉默,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隨後他又看向了長發,發現對方真的如同個對任何事情都一無所知的無辜者一般。
至少黑衣人執行了這麽多次的“正義代行”,也對自己的眼光很有自信,他看得出來,長發不像是偽裝的。
“哼,那麽這一次就這麽算了吧。”他說,“但是我們會一直盯著這個家夥的,直到知道他的真麵目為止。”
白鍾直鬥聽完這句話卻被氣笑了:“怎麽?你們還想在這裏全身而退?”
——她好歹也是專門協助警察的偵探,現在是上司還是一名以公正嚴明著稱的公安。不論是從她的立場出發、還是以她個人的角度而言,她也是不會放任一群憑著自我中心的正義便對他人實行名為製裁、實為殺人的犯罪者肆意妄為的。
黑衣人還沒有什麽反應,其身旁的K君卻低聲笑了起來:“嘿,你們可留不住我們!”
下一秒,眾人所在的這個宛如虛無宇宙一般的異空間便出現了劇烈的震動!
“不是吧?這地方現在才開始起反應嗎?”久慈川理世差點站不穩,身體不住地要往後方倒去。
秋元馨也是勉強才站穩了身體,然後猛地朝對麵的K君看去,驚道:“難道說……他‘預知’到了現在的狀況?!”
另一邊的K君明明被空間的劇烈震動跌得七暈八素,卻還是得意地笑了起來——他的人格麵具·阿斯特賴俄斯,不僅利用星辰方位來指引方向,還能進行占星術來預測福禍。
不過他並沒有辦法具體預知未來的情況,卻能直接了當地知道未來較短的一段時間裏發生的事情,對己方“有利”還是“有害”。而且當初,他也是靠著占星術,來幫助自家首領躲避了好幾次獵殺者的追殺。
“那麽各位……後會有期!”
接著異空間崩潰時產生的混亂,審判團一夥人從被堵截的情況中成功脫身,而陶陽在最後也隻聽到黑衣人所說的那句話,隨即意識便出現了瞬間的中斷。
當他重新恢複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站在了天鵝絨房間裏。
——依舊是緩緩飛行著的飛艇,船外的景色依舊被灰蒙的霧氣所遮掩,而天鵝絨房間內的景象,也從來未變。
“嗬嗬嗬……如果讓您受驚了的話,在此深表歉意。”坐於上首的伊戈爾說道,“因為有些話希望能當麵跟您說,才利用了狹縫中的時間將您呼喚到這裏來。”
陶陽沒有說話,事實上他也差不多習慣了。
“或許您注意到了,如今展現在您眼前的,是與未來謎團密切相關的重要人物。”伊戈爾說,“而這之中最好的證明,就是……”
他說著眼珠子往旁邊一轉,卻發現自己的助手——赫莫莎正在發呆。
注意到主人的話語突然出現停頓,赫莫莎這才回過神來,一臉歉意地說道:“非常抱歉,因為客人近期的種種出色表現,讓我不禁有些走神……”
說著,她看向了陶陽,說道:“首先要祝賀您,尊貴的客人,您……又獲得了新的羈絆了呢……”
納尼?
陶陽一驚,下意識地抬頭一看,果然,一張阿卡那卡片裹著淡淡白光,從半空落下。
隻見那牌麵上寫著:
Aeon——
永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