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112.過去疑影

  商店街，家常菜大學。


  鳴上悠帶著一個少女來這裏吃牛排肉串，而與他們一起的，還有途中偶然碰見的花村陽介、裏中千枝和天城雪子三人。


  “嘿~原來你叫瑪麗啊。”裏中千枝有些好奇地說道——她剛從鳴上悠那裏認識了初次見麵的少女。


  花村陽介則是有些花癡地看著名為瑪麗的少女，不由自主地感慨道：“喔，她好可愛啊……”


  “喂、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啊。”裏中千枝頓時露出了嫌棄的表情，“簡直就像個變態一樣，會引人反感的好吧？”


  “哈？！”花村陽介怒了，“我隻是在發出由衷的感慨而已啊！”


  對兩個冤家之間的拌嘴習以為常的天城雪子直接對著瑪麗問道：“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難道說是鳴上以前學校的朋友？”


  說著，她將好奇的視線轉到了鳴上悠身上，像是在征求鳴上悠的答案。


  鳴上悠愣了愣，露出一副“還可以這樣”的表情，一本正經地說道：“沒錯、是的！”


  “你好像隻是順口接的而已吧……”花村陽介吐槽。


  而鳴上悠其實也不是很懂瑪麗的來曆，他和瑪麗第一次見麵是在八十稻羽鎮的車站。


  這個自稱失去記憶、連“瑪麗”這個名字都是別人幫取的少女，目前暫住在天鵝絨房間幫忙做一部分的工作。受瑪格麗特所托，鳴上悠閑暇時會將瑪麗從天鵝絨房間裏帶出來玩。


  看到瑪麗專心致誌地吃著牛排串，裏中千枝笑道：“味道如何？那是這一帶的特產哦，牛排肉串。”


  “好奇怪，硬得咬不動，吃到一半就冷掉了。”麵帶微笑的瑪麗將嘴裏的肉咽下肚子，“但是很好吃。”


  “啊……原來很好吃啊……”


  “雖然前半句聽著不像是那麽一回事的感覺。”


  “這就是所謂的聲東擊西？”


  “嘛，好吃的話就太好了……”


  瑪麗看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不知為何心裏有種雀躍又懷念的感覺，連帶著她的心情都莫名地變好了起來。


  明明沒有相關的記憶，明明和這些人都是第一次見麵，她卻一點也不覺得陌生，也根本不感到排斥，好像眼前這一幕不管上演多少次她都不會厭倦。


  她心裏不由得如此想到：


  過去怎樣都無所謂，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記憶找不回也無妨，隻要能像這樣就足夠了。


  沒錯，就這麽一直地、永遠地……


  “瑪麗！！”


  突然一句大喊，將瑪麗從美好的希冀中驚醒，並循聲望過去。


  站在她麵前的，是她所不認識的一群人。


  不，也許其中兩個她應該認識。


  隻見嗬斥她的，是一個紫紅頭發、打扮時髦的美貌女性——久慈川理世。


  “誒？你們是誰？啊咧，站前麵那個人好像哪個當紅偶像啊？”


  “難道是瑪麗的認識的其他熟人？”


  “呃，不要看著我，我也不認識他們。”


  “他們並不是鎮上的人吧，這是第一次見……”


  看著鳴上悠等人變得完全不認識自己一行人的模樣，陶陽瞬間了然：“看來一旦進入新的輪回，記憶就會重置的樣子……”


  “瑪麗，你……”久慈川理世看著瑪麗的神色有些複雜，“你可真是在做著一個美夢啊，關於過去大家開開心心在一起的夢……”


  然而她忽然有些理解：特別是當她得知特別搜查隊的大家很可能都被扭曲了心靈與篡改了記憶、各分東西不知下落的時候，這種所有人聚在一起歡笑的回憶真是太過甜美了。


  可是理解歸理解，卻不代表著她能接受：“瑪麗！醒醒吧，你並不是這麽軟弱的人吧？為什麽要甘於沉淪在虛假當中呢！？”


  看著原有的劇本裏不該出現的人物，瑪麗本能地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又似乎是對久慈川理世說的話起了反應，她蹭地一下從座位上慌忙站起，有些畏縮地問：“你們是誰？到底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看著瑪麗這副樣子，鳴上悠也擔心地走過來，迅速將瑪麗護在身後，與花村陽介等人一起露出戒備的神情，質問道：“你們是誰？知道瑪麗什麽事情嗎？”


  “悠前輩，我……”久慈川理世剛有些激動地說著，話語卻一下子卡住，神色落寞地搖搖頭，又說：“不，你雖然外表、動作、神情都很像真人，甚至連記憶和性格都與真人一模一樣，但實際不過是虛假的幻影罷了。”


  這時候，陶陽向久慈川理世進行確認：“這麽說，聖杯碎片就在這位瑪麗小姐的身上咯？”


  久慈川理世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這個……目前找到的能量反應的確出自她身上，不過奇怪的是……”


  “閉嘴！”


  突然的一聲大喝，止住了久慈川理世的話語。


  躲在鳴上悠身後的瑪麗不停地搖著頭，眼中的神光卻已經微微渙散，並不停地喃喃道：“不、不、不……悠，我不想看到他們！讓他們消失！”


  “從我眼前……消失！”


  在瑪麗崩潰得大喊大叫的時候，陶陽等人周圍的一切事物也發生了突然的變化、進入到了“時間停止”的狀態。


  不僅是鳴上悠和他的三名同伴，還有家常菜大學裏正在忙活的老板娘、甚至是商店街三三兩兩的行人，都如同中了定身術一般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動。這樣的場景，讓人很容易聯想到現實世界裏的影時間。


  正感到莫名其妙的陶陽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看到從瑪麗的身上突然噴湧出大量的深灰色濃霧。


  這些霧團並沒有在空中散開，而是濃縮成一團，並從中張開一隻碩大的眼睛，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視線注視著陶陽等人，讓人隱隱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此時看上去，就好似有個霧團狀的妖怪附身在瑪麗身上一樣。而瑪麗在霧團妖怪現形後就突然安靜了下來，並雙眼緊閉地陷入了沉睡。


  “那個是……”久慈川理世連忙召喚出了觀世音，戴上眼罩進入了戰時支援的狀態，並對著霧團發動了高階分析的能力，試圖調查霧團妖怪的正體。


  而在調查的過程中，她驚訝地發現，那個霧團妖怪與一般的陰影不同，而在她過去的經曆中，也有遇到類似的東西……


  『吾名……夢之狹霧。』那個霧團妖怪意外地自報家門了，『愚蠢的東西，竟然敢驚擾到伊邪那美大人的美夢。』


  “夢之狹霧？那家夥……居然是狹霧嗎？！”久慈川理世驚訝道。


  雖然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經曆的事情了，但是那種世間少有的特殊經曆，讓她至今都還記得——什麽是“狹霧”。


  狹霧是經由某個存在所製造而出的“分身”，甚至能夠憑依在特定人物的身上，在關鍵時刻奪取對方的身體與意識並進行操控——例如特別搜查隊曾遇到過的“國之狹霧”或“天之狹霧”就是如此。


  狹霧們通過操控霧來讓大眾放棄追尋真實、使大眾沉浸在漫無目的的混亂之中，同時企圖將人類陰影化，最終讓意識世界（電視裏的世界）與現實世界互相融合，再由狹霧自己維持所謂的“和平安穩”的秩序，將一切隱藏於迷霧之中。


  然而眼前的這個“夢之狹霧”，卻明顯與以前的狹霧不同。雖說它同樣是為了掩蓋真實，但卻與前身們有著不一樣的目的。


  夢之狹霧的聲音似非似幻，聽上去並不真切，它說道：『哼，‘那個家夥’竟然沒有及時處理掉你們，還讓你們三番兩次地進來搗亂……真是失格！』


  陶陽聽得皺起眉頭：“那個家夥”——難道是指之前僅僅聽到過聲音而已的神秘人嗎？

  而他也聽出來了，眼前這個夢之狹霧的聲音，顯然與那個神秘人的聲音並不相同，兩者很可能並不是同一存在，而且聽夢之狹霧的語氣，它們彼此的分工應該也不一樣，神秘人似乎肩負著“抵抗外敵”這一職責。


  而夢之狹霧，正如其名就是專門迷惑和動搖瑪麗的心靈，讓她甘於沉眠的罪魁禍首！


  “這麽說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吧？”巽完二怒道，“你個混賬東西，快放開瑪麗！”


  姑且不說瑪麗是不是造成虛假現實的源頭，僅作為過去的舊識，他當然不會容許狹霧的怪物挾持他認識的人。


  久慈川理世也接著說道：“沒錯，把瑪麗還給我們！”


  『還給你們？嗬嗬，愚蠢的人類啊，你們別搞錯了……』夢之狹霧不急不緩地說，『‘我們’是順應願望而誕生的存在，一切都是遵從伊邪那美大人的真實意誌……』


  一邊說著，它一邊用深灰的濃霧將瑪麗包裹起來，並且聲音似乎有種越來越遠的感覺。


  『我的使命是令伊邪那美大人的心靈獲得安寧，擊退入侵者並不是我的任務。既然‘那個家夥’做不好它的工作，那麽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快快解決這些礙事的家夥，然後像以往那般將一切幻影進行重置，讓美夢永遠地繼續下去……』


  “不好！”


  已經意識到不妙的陶陽等人剛想阻止，然而夢之狹霧的動作更快上一分，竟是裹著瑪麗消失在了原地！


  PS：瑪麗的真身，是伊邪那美的本體。她從人們的心之海誕生，在漫長的歲月中分裂為了兩部分：“想要守護人們的自己”與“想要實現人們願望的自己”，而瑪麗這個人格是前者的化身。可是到了後來，“想要實現人們願望的自己”漸漸變得比原核心的瑪麗更加強大，甚至逐漸地取代了本體，於是分裂出來變成了另一個伊邪那美，也就是P4的最終BOSS。2012年3月20日，番長擊敗最終BOSS後，瑪麗回收了伊邪那美這一碎片，恢複了原本的姿態：伊邪那美大神。也就是說，瑪麗是P係列少有的，出場後沒有被打死的神。P4結局留在八十稻羽當土地神，管理天氣。你看人家八十稻羽多牛逼：咱們小鎮確實鄉下地方什麽都沒有，可是有神明庇佑啊！（攤手）首都東京做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