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祖孫

  哥亞王國。


  遠離城鎮的海邊，有一個似乎要被這個國家遺忘的村落。


  風車村——海軍英雄卡普中將的故鄉，也是革命家龍的故鄉。


  從羅格鎮出發直達哥亞王國的商船，用了七天的時間到達了哥亞王國的海域，一路倒是風平浪靜。


  站在甲板上，身著休閑裝的卡普中將，看著遠方越來越近的島嶼，目光複雜。


  “龍！”卡普中將握緊拳頭然後又緩緩鬆開。


  這艘商船會在王城的港口停靠，而不經過風車村。卡普中將辨認了一下方向，縱身躍入海中，引得船上一片驚呼聲。


  “有人跳海了！”有女人高聲尖叫。


  “在哪裏？”


  “在那邊！是一位大叔跳海了！”


  “快救人啊！”


  這艘船上沒有人認出來跳海之人就是海軍英雄，船上的騷亂也隨著卡普中將向著遠處遊去的身影慢慢平息。


  對於不知情的人來說，這隻是海圓曆1503年5月，東海某個商會的某一艘商船航行過程中的一個小插曲。


  對於有心人來說，這個世界的風從這一年開始吹得更加強烈。


  陰沉著臉登陸風車村，卡普中將的一身衣服已經濕透，剛才遊泳時遇到了一頭海獸。


  從卡普中將襯衫上暈染的血跡來看，這頭海獸的下場並不算好。


  這個村子並不大，很快就有村民看到了渾身濕漉漉的卡普中將。


  “卡普中將回來了！”村民興奮的大聲喊叫，也是向村裏人通知這個消息。


  卡普中將向這位村民點點頭，向著村子裏唯一的酒館走去，他的見聞色霸氣感受到了村子裏唯一一道新生兒的氣息，就在酒吧。


  半路上，卡普中將遇到了村長烏普·斯拉普。


  “卡普，你總算是回來了。”穿著花襯衫、戴著條紋圓帽的村長用擔心的目光看著卡普，心裏卻鬆了一口氣。


  “龍那個混蛋呢？”卡普毫不客氣地直接問道，眉間的褶皺都帶著怒氣。


  村長挑挑眉毛，卡普這家夥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不過正主已經走了，這家夥生氣也沒有用。


  “三天前已經走了。”村長淡淡地說道，又補充了一句，“都走了。”


  卡普的見聞色霸氣確實沒有感知到這個逆子的氣息。


  聽到他們三天前都走了，卡普的臉色漲紅，黑白相間的頭發根根炸立，這個混蛋很能算計啊，都算計到老父親的頭上了！

  卡普握緊了拳頭，想要發泄心中不可遏製的怒火，卻又不知該如何發泄，向誰發泄。


  村長看著卡普這副樣子，心中歎息一聲，臉上憋住笑，“去看看路飛吧。”


  “路飛……”卡普中將念叨了一遍這個陌生的名字，清楚這個名字代表著什麽，“我的……孫子。”


  滿腔怒火忽而煙消雲散，卡普深吸一口氣，懷著莫名的心情，跟著村長來到酒吧。


  此時還未到中午，酒吧沒有客人。


  老板娘露西亞正在打掃酒館的衛生。她的女兒瑪琪諾，正抱著一個包裹在繈褓中的孩子，用孩子奶瓶喂奶，目光溫柔。


  酒吧的蝴蝶門被推開，村長帶著卡普中將走了進來。


  卡普一眼就看到了瑪琪諾懷中的孩子，從繈褓中露出的腦袋上頂著稀疏的絨發，安靜地嘬著奶瓶。


  “村長！”露西亞抬頭打了聲招呼，然後就看到了村長身後的卡普，“卡普中將，你回來了！”


  “村長，卡普中將。”瑪琪諾也跟著打了聲招呼。


  “啊，我帶卡普過來了。”村長就近找了個高腳凳坐下。


  卡普像是沒有聽到他們打招呼的聲音，眼睛就盯著那個喝奶的小腦袋。


  腳步朝著孩子的方向移動，眼睛一眨也不眨。


  瑪琪諾靜靜地看著卡普中將走近，將懷裏的孩子和奶瓶一起小心地遞向卡普，露出溫暖的笑容，“卡普中將，您要抱抱路飛嗎？”


  卡普一手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另一隻手拿著奶瓶，讓孩子繼續喝奶，仔細打量著這個小生命。


  柔軟的絨發貼著頭皮，大大的眼睛看了眼卡普，又繼續專注於奶瓶。圓圓的小臉上五官還沒有長開，有點醜，卡普從這張小臉上依稀能看到龍小時候的樣子。


  所有的情緒，包括對龍的怒火，全都平複。此時此刻，這個孩子就是世界的唯一。


  “哈哈哈哈……”卡普突然間仰頭大笑，笑得淚花都出來了。


  懷中的小路飛被嚇的張嘴大哭，口中沒有咽下的牛奶一下子嗆到了嗓子中。


  “哇哇咳咳哇”


  卡普被嚇得手忙腳亂，都忘了奶瓶的奶嘴還在路飛嘴裏塞著，“這怎麽回事？”


  “卡普！”露西亞驚叫一聲，掃帚都沒扔跑上前來。


  村長一下子就從高凳上起身，過來看路飛的情況。


  瑪琪諾趕緊把卡普手中的奶瓶拿開，一把奪過路飛，橫眉冷對卡普：“卡普中將！”


  露西亞看了眼路飛，從瑪琪諾手中接過來，坐到凳子上，讓路飛趴到她腿上，輕輕拍打後背。


  好一會兒，路飛才緩了過來。哭聲慢慢停止，進入了睡眠。


  “呼這孩子剛才嗆奶了。”


  路飛沒事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卡普，你這家夥是想殺了這孩子嗎？！”村長低聲嗬斥道。


  露西亞和瑪琪諾母女也都怒目看著卡普。


  卡普兩隻手在胸前慌亂的擺動，辯解道：“沒，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卡普中將，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嗆奶是真的能要孩子的命的。”瑪琪諾兩手掐腰，身體前傾，瞪著卡普，像一隻進入戰鬥姿態的母雞。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卡普中將撓撓頭小聲地再次為自己進行無力的辯解。


  “真是的！”瑪琪諾偏過頭去，不停解釋。


  露西亞抱著路飛，輕輕晃動，讓他睡得更熟，眼睛則是怒瞪著卡普。


  村長生氣又無奈地說道：“龍離開之前還說，把路飛交托給你。你這樣子，完全就沒辦法照顧這孩子嘛！”


  卡普心中委屈，自己確實不是故意的，麵上賠笑：“那個村長啊，我這不是跟……路飛還不熟悉嘛，多相處一段時間就好了。”


  “不是不熟悉，是卡普中將你完全不會照顧孩子！”瑪琪諾難得像今天這麽生氣，一時半會倒是消不下去。


  卡普被三人暫時剝奪了照顧小路飛的權利，卡普隻能在旁邊看著小路飛，跟露西亞母女請教照顧孩子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