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還擊
畑俊六對松井石根和谷壽夫的斷語精辟而準確,他卻沒想到,他過早的對福鼎之戰下了斷語,卻給藤江惠輔和三浦三郎兩個人增加了心理負擔。掛斷電話以后,藤江和三浦兩個人就當前戰局探討了幾句,認為如果玉山不能取得突破的話,那么這一次新年攻略將成為一個笑話,越覺得肩上責任重大。只許勝不許敗的心理暗示在兩個人心中扎根,讓他們產生了孤注一擲的決心。他們將指揮部并到一起,以藤江為主,三浦為輔調配兵力部署,很快達成下面的兵力調整。
進攻方向分為兩部分,一部仍以第第127旅團為主力,前線指揮官由該旅團的旅團長秋光三郎少將親自擔綱,在步兵第第第2o聯隊,依舊負責湖豐戰線。另一部從玉山縣六都鄉出,繞行華村鄉然后進攻廣豐縣的吳村鎮,指揮官為第第19旅團旅團長酒井直次少將,下轄衢州保安旅、第第第第115聯隊。而為了同時能夠支援到湖豐戰線和吳村戰線,第第22聯隊以及軍直屬的重炮旅團將布置在距離吳村鎮十公里、距離玉山十一公里、距離湖豐五公里的徐家村以及龍頭壩一帶。護衛部隊則由第第12第15o聯隊擔綱。
日軍這一番兵力調整動作不小,使得湖豐前線出現了難得的平靜。就在日軍調整兵力的間隙,葉肇將學十七旅調到了湖豐前線,做好了反擊的準備。同時又將上饒自衛總隊派往廣豐縣,以防備日軍從南線動進攻。
凌晨兩點一十左右,戰斗再次打響了。日軍的進攻步驟還是老一套,先是常規炮火準備,然后步兵動進攻,而在步兵被打退以后,毒氣彈又來了。前車之鑒,這一次葉肇毫不猶豫的下達了撤退命令。
激戰到現在,學二軍死在日軍的野炮兵第12o聯隊手上的學兵至少有兩千人。因此,學二軍上上下下對這支日軍炮兵可謂恨之入骨,將其生吞活剝的心思都有。大冢升對此應該有感覺的吧,他竭盡所能的打一陣便更換一個陣地。至目前為止,他帶著麾下兩千余士兵在一個大隊步兵的護衛下已經更換了四個陣地。而就在他一邊計算著射出去的毒氣彈數量,一邊考慮下一步轉移往哪里的時候,距離他們大約五六百米的信江北岸江堤下面,張小華和薛德峰兩個學兵慢慢的縮回頭去,兩個人對視一眼以后,后者打開身上的步話機開關,調整一下頻道,將話麥放到了嘴邊輕聲喊道:“大山,大山,我是小溪,收到請回話!”
“大山收到,小溪請講!”
“標識——灘溪,往北八百米,完畢!”
“收到!”
封凍的信江是雙方偵察兵一爭高下的地方。這是另一個戰場,戰斗往往在一個照面之間就會結束,而結果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上鷹戰場并沒有得到狼牙特戰旅的支持,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學二軍的偵察兵們在這場較量中已經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張小華和薛德峰的附近就躺著三個鬼子的尸體,三個鬼子有兩個被直接從背后抹了脖子,還有一個則因為腦袋被摁進了信江岸邊的積雪里窒息而死。薛德峰剛剛將野炮兵第12o聯隊的方位報告給獨立重炮四團團長蔡大勇。幾十米開外一隊鬼子走黑暗中走了過來,居的一個鬼子一邊晃動著手電照看四周,一邊用日語說道:“龜田他們呢?怎么看不見他們?”他話才說完,被身邊的一個鬼子一把抓住了衣角,這個鬼子手指左前方驚呼道:“那是什么?”眾鬼子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機敏點的立刻大叫起來:“不好,支那人的炮襲!”然后一頭撲倒在了地上。
眾鬼子紛紛撲倒在地,抱頭仰望——兩團火球在他們的注視下從遠方飛來,“吁”的炮彈破空聲里,眨眼間就在野炮兵第12o聯隊的陣地中間爆炸開來。兩團火球升起,一門七十五毫米的野炮被爆炸的氣浪掀翻,旁邊的幾個鬼子炮兵騰空飛起,哀嚎聲在落地之前嘎然而止。
突如其來的炮擊讓這隊鬼子受驚不小,他們正商量著什么,那個掌著手電筒的鬼子忽然叫道:“支那人?!”然后將電筒朝張小華和薛德峰藏身的江堤掃了過來。
爆炸聲過后出現了短暫的靜默,因此,薛德峰話麥里傳出得蔡大勇的話聲便顯得格外的突兀。蔡大勇是詢問試射效果的,卻讓他們暴露了。
“小溪,報告試射效果!”
既然暴露了,那就打吧!薛德峰朝張小華大喊:“掩護我!”然后探頭朝爆炸聲傳來的地方看了過去。爆炸點燃了幾個火堆,借著微弱的火光可以分辨出,試射正中目標,他縮回頭來,在衛青式突擊步的槍聲里捏下送話鍵大聲喊道:“大山,正中目標,完畢!”然后,他將話麥朝腰間一別,從腰間摸出一顆手榴彈,擰蓋拉燃引索,數上三秒拋了出去。
“轟!”手榴彈爆炸了,爆炸聲里,西南方向的天空忽然閃爍出紅光,下一刻,十幾顆火球騰空而起,然后又是十幾顆……短短五分鐘,幾百個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這邊飛了過來。“咄咄——吁吁——”的炮彈破空聲里,五百米開外的日軍炮兵陣地上隨即閃爍起團團火光,然后連綿的爆炸聲響起,張小華和薛德峰感受著腳下堤岸的顫動,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任務完成,他們沒什么可遺憾的了,接下來,就痛痛快快的殺鬼子吧!
學兵軍炮兵的反擊迅捷而準確,遠遠的過了大冢升的預料。他并不知道這是因為有敵軍偵察兵潛伏在附近為已部炮兵提供射擊諸元的原因,只以為學兵軍的炮兵目測水平已經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心中產生難以名狀的情緒,雖然不甘卻又覺得這是必然的結果,心氣不禁為之郁結,再不復之前的激昂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