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祭拜
二十八章：祭拜
國慶7天的長假很快就過去了，7上上午的時候，邵勇去了次慕寒的家裏，開門的是張麗華，邵勇詢問之後才知道慕寒是去了墓園。
邵勇根據張麗華說的地址去找慕寒，去的上路他想起來之前去司家的時候，司雷跟他的那場談話。
司雷說，他們家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很糟糕，都是因為8年前發生了一場車禍造成的，原本慕寒是有個哥哥的，可是在慕寒上高二那年，發生了些事情，他哥哥因為追慕寒，在大街上不幸出了車禍，當時，全家人都懵了。痛失愛子的司父司母情緒激動，一時口不擇言，把車禍的責任全部怪罪到慕寒身上。
而當時的慕寒隻有16歲，對於一個16歲的孩子來說，死亡是那麽遙遠的事情，可是當他親眼看見自己的哥哥在自己眼前倒在血泊裏，那樣的打擊不會比失去愛子的父母少，幼小的孩子驚慌失措，卻不但得不到父母的安慰，反而被他們不斷指責跟怪罪，這對她來說是件十分殘忍的事情，也正是因為那件事情，慕寒跟父母的關係越來越惡化。
而當司家父母意識到這個的時候，慕寒已經沒法再跟他們正常溝通了，她完全把自己封閉起來，不在願意跟父母接近。他們連想要補救都很難。
當邵勇到達墓園的時候，遠遠地，他看見一個墓碑下麵靠著一個穿著黑色長風衣的女孩，她半靠著石碑，隨意的坐在地上，一隻腿彎曲著，左手搭在膝蓋上，指尖居然還夾著一隻點燃的香煙。
說實話，看到這樣的場麵，邵勇還是很驚訝的，印象裏他從來沒見過慕寒這樣的樣子，些許的頹廢，淩亂，甚至是黑暗的氣質。
每次回家來，臨走的時候，慕寒都會來哥哥的墳前跟哥哥說說話，這次也不例外。她買了束紅玫瑰放在哥哥的墳前，然後隨意的坐在地上，仰頭靠著石碑上，點了支煙，看著那煙霧絲絲縷縷的騰空飄遠，慕寒閉上了眼。她以前不會抽煙，因為哥哥離開之後她頹廢了很久，後來，基本上也不再抽了，隻有每次來看哥哥的時候才會抽。
“哥哥，我來看你了……很久都沒來了，你在那邊還好嗎？我這次給你買了紅玫瑰，那邊有你喜歡的女孩嗎？剛好可以送人家玫瑰啊！嗬嗬”
“你那邊冷嗎？這邊十月已經很冷了，我都穿呢大衣了呢。以前，你老怕冷了，這時候都要把羽絨服穿身上了，那邊……也有羽絨服嗎……”
等邵勇走近了的時候，就聽到慕寒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閉上的眼睛，眼角彎過一道淚痕，指尖的煙明明滅滅，襯得她整個人很憂傷，他的心也忍不住狠狠擰了一下，這樣脆弱的丫頭，他不想看見。
慕寒察覺到有人走近，睜開眼掃了下，是邵勇，她舉起左手，狠狠吸了口煙，然後目光冰冷的看著他，邵勇在她完全凜冽而又抗拒的眼神裏停下了腳步，他就站在離慕寒不到一米的地方。
此時的慕寒就像個受傷的刺蝟，戒備著任何人的靠近，他們就這樣一個坐一個站，一直持續到慕寒手中的煙燃盡，邵勇以為她會一直沉默下去，她卻開口了。
“我爸媽一直都覺得，是我害死了我哥哥。”慕寒扔掉手裏燃盡的煙頭，開口道，很奇怪，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跟邵勇說這些，或許是這些年，她自己太累了，或許隻是想找個聽眾而已，總之，她就是想找個人說說。
邵勇聽到慕寒開口立刻又往那走近了幾步，他在慕寒身邊的地上坐下，靜靜聽她講述著……
“那年，我在前麵跑，哥哥在後麵一邊喊我的名字一邊追著我，然後，我，我就聽到碰的一聲，等我回過頭的時候，就看到……”慕寒用手比劃了一個拋物線的動作，那指尖微微顫抖著。
“就看到，有個人被撞出去老遠，我當時傻了，不知道是誰，等我走過去的時候，看見，看見是哥哥倒在那裏，他臉上，身上全是血，全是血，那麽紅，好刺眼。我當時沒哭，甚至還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
“直到哥哥被送去了醫院，直到爸爸媽媽都過來了，他們指著我罵我是禍害，罵我害死了哥哥，我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我哥哥出車禍了，因為追發脾氣的我，嗬嗬，確實是我害的啊。”慕寒自嘲的說著，她努力微笑著，眼角的淚卻越流越洶湧。
邵勇靠近她，將她擁進懷裏，看著這樣哭泣的慕寒，他心如刀絞，那個時候，她一定很無助很害怕吧，失去了哥哥，又被父母責罵，在她自己的世界裏，她也一定認為就是因為她哥哥才會出事的，那樣的痛苦她自己一個人怎麽承受的過來。
“病房裏，我趴在哥哥的床頭，我一遍一遍叫他，他隻能拿眼睛看著我，卻不能在出聲，爸爸一把把我推到地上，不讓我靠近哥哥，他說我是禍害，禍害，嗬嗬。除了會給他丟人就隻會害人。”慕寒的情緒有些失控，自打他哥哥去世之後，她一下子就仿佛變了個人，這些年她一直把這事兒壓在心底，可是，一旦開口說出來，心裏就好像完全崩潰了一樣，止不住。
這些年，她難過，委屈，到後來的漠然，不在乎，她一直跟自己說，沒事的，父母什麽態度，我不在乎，反正我已經離開家了，他們關不關心我，恨不恨我，都不要緊。可是，她有真的能不在乎嗎？每次回來，看到她爸爸一副看都不想看她一樣的樣子，她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也會默默的流淚。
慕寒一直說了很久很久，邵勇輕輕擁著她，靜靜聽她說那年的事情，偶爾間，吻吻她的眼角，可能慕寒一直沉靜在自己的思緒裏，並沒有注意到邵勇的動作。從慕寒的嘴裏，邵勇才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不經對慕寒的爸爸感到幾分惱火，更是心疼當時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