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似乎、也許、大概(1)
郭破死了。
今日上午,當地醫院宣布腦死亡。
腦死亡是西醫的法,中醫叫做魂飛魄散。
但無論是腦死亡還是魂飛魄散,基本都可以跟死亡劃上等號。
李策變得無比憤怒,完全控製不住身上的殺氣。
他身邊七個親衛,是下屬,其實就是親人。
其中他最喜歡的便是郭破。
不僅是因為這子賦最強,能夠繼承他的衣缽。
等解決了拓跋軒轅和陳龍象這兩頭虓虎,李策便打算解甲歸田。
三十萬策軍,總得需要找一個新的統帥——郭破就是李策準備培養的接班人。
這子,真的跟他很像。
同樣的少年離家,孤身從戎。
同樣的不善言語、鋼鐵直男。
許多時候,李策看著郭破,就像看到當初的自己。
現在——他的傳人,他的弟弟,竟是死了?
!從蜀郡到燕郡河間,迢迢萬裏,開車不現實,又因為蒞臨年關,航班緊張。
返回府的路上,李策先打出去一個電話,要東方策給他安排一架軍用飛機。
這大概是非戰爭時期,李策第一次因為私事,動用權柄,征用軍機。
東方策聽出了李策語氣中的冰寒,也不問為啥突然要征用軍機了,不敢問,連忙應承下來。
打完電話,李策繼續翻看郭破如何出事的資料。
燕郡這個郡,極為特殊。
毗鄰帝都。
在帝都還沒有成為帝都之時,可是喚做燕京城的——屬於燕郡管轄。
正因為如此,影衛在燕郡的力量,極為薄弱。
這也是郭破都已經出這麽大的事,影衛那邊才馬後炮般、傳來消息的根本原因。
燕郡影衛傳來這份資料,也沒有把郭破如何出事的,得清楚明白。
模糊的很。
不過再怎麽囫圇兩可,大概輪廓開始有的。
跟一個女人,一個世家,一個門派有關。
女人叫上官瑤,是河間一個古老家族的嫡女,跟郭破從就訂下了娃娃親。
郭破當初十五歲就跟家裏麵鬧矛盾,離家出走,大概也跟他這個未婚妻,有些關係。
世家則是河間第一大族,河間鄭家。
鄭家究竟煊赫到什麽程度?
一品大員,當朝文淵閣大學士,帝國右相鄭嵩,便是出身河間鄭家。
門派,叫閤皂道。
帝國玄門,大抵分為佛道兩個派係。
道教又有三教三山的法。
三教是指武當、師道、全真教。
三山則是龍虎、茅山和閤皂。
這六個門派,便是帝國道門執牛耳者。
具體是因為什麽事,能把上官瑤、河間鄭家,閤皂山道門聯係起來,資料上沒有清楚。
郭破是在跟閤皂山道門、一個叫孫元放的道門修士比鬥時,被打得魂飛魄散。
借助呼吸機,肉身還有生機。
大腦卻已死亡。
看完資料,李策愈發的憤怒。
因為商紅葉離他而去,因為南水兒不辭而別。
他的心情,本就非常非常不好。
現在又聽到了郭破出事,被一個閤皂山的道修,打得魂飛魄散,成了活死人。
如何不怒?
此怒,焚!“先生……郭……真的死了?”
負責開車的高長恭,眼眶通紅,聲音哽咽。
“不……我不相信,郭那麽厲害,連老子都打不贏他,他怎麽可能輸給一個牛鼻子?”
他的悲傷難以抑製。
李策身邊的七大親衛,不是親兄弟,感情之深厚,又勝過親兄弟許多。
“若三魂七魄都散掉了……肯定死透了……”李策按了按眉心:“隻希望老能開開眼……若郭魂魄沒有全散……不管付出再大的代價,哪怕舍掉我半條命,我也會救活他。”
他擺擺手:“先不談郭了,現在不是該悲傷的時候,等到了河間,弄清楚事情始末再。”
便閉目養神。
並不他冷血到這種程度,視為衣缽傳人和親弟弟的郭破,被人打得魂飛魄散、成了活死人,他還能跟沒事人一樣。
隻是他作為策府之主,無論遇到什麽事,都不能亂。
他要是亂了,下麵的人,不就得垮?
再悲傷這種情緒,對已經發生的事情來,又能起到什麽作用?
無論是救郭,還是替郭報仇。
都不需要悲傷來參與。
……又兩個時,終於到了府。
回到東湖別墅,蘇蘭和沈君瑜已經在門口等他。
是回府的路上,李策通知她們娘倆的。
此行燕郡,短則十,長則半月。
不可能把葉靈兒帶上。
舟車勞頓,姑娘哪裏受得住。
六七歲的姑娘,沒有個女人帶,肯定不行。
商紅葉和南水兒又近乎同時離開。
便隻有讓蘇蘭和沈君瑜,搬到東湖來住。
“義母,君瑜,方才在電話中,事情我已經了一遍,接下來幾,便拜托你們照顧好靈兒。”
李策看著蘇蘭和沈君瑜兩人:“郭那邊情況危急,刻不容緩,我打算即刻出發,就不再跟你們什麽了。”
完便走。
高長恭緊隨其後。
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漫風雪之中。
……下午六點,相比蜀州更靠近北回歸線的燕郡,早就黑透。
一架軍用飛機,沿著專門申請的航線,一路向北,經過長達七個時的跋涉,終於從蜀州抵達燕郡。
李策緩緩自機艙中踏出。
他身著長風衣,腳踏軍靴,披著軍氅。
整個人在機場昏黃燈光映照下,卻顯得陰沉和森寒。
好像來自地獄的君王。
高長恭跟在身後,眉宇間,也俱是森寒殺意。
走出機場,便見一輛豪車停在路旁。
有個滿臉富態的中年胖子,正翹首望著,見了李策和高長恭,又仔細掏出手機,對比起組織剛傳過來的照片。
確認後,神色明顯變得極為激動,一路跑,到了李策,就要下跪。
“卑職陳大彪……”眼前這個男人,可是策少帥啊。
行走在人間的神明!自他老陳加入策影衛起,最大的元朗,便是在有生之年,一睹少帥顏。
此刻夢想照進了現實。
“帶我去醫院。”
李策冷冷道。
……又半個時,便到河間軍總醫院。
直奔郭破住著的病房。
是規格最高的高幹病房。
以郭破的少校軍銜,倒是勉強有資格住。
推開房門,便見郭破臉色蠟黃躺在病床上,身邊有個麵容依稀跟他幾分相似、大概十二三歲的女孩子守著她。
“你們是……”女孩兒滿臉狐疑。
看著李策等人。
眼中帶著濃濃的敵意。
“你叫郭妍吧。
聽你哥提過你,他離家時,你才七八歲。”
李策盡量讓自己顯得溫和些。
“我叫李策,是你哥的長官。”
郭妍臉上敵意稍減。
主要是李策長了張熱血漫主角臉,怎麽看也不像是壞人。
李策正想從郭妍口中問問,郭破具體是怎麽出事的。
房門就被推開。
走進來一大幫人。
一個帶著眼鏡、穿著白大褂的中年人。
神色倨傲,頤指氣使。
顯然在軍總醫院職位不低。
李策瞥了眼他的胸牌。
“陳濟世,河間軍總醫院副院長。”
身後跟著幾個醫生和幾個護士。
最後麵,則是另一幫人。
一個臉色蒼白有病態的老者,坐著輪椅。
由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推著。
此人身上帶著軍人獨有的鐵血殺伐。
顯然是個軍方將領,且職位還不低。
身後又跟著幾個滿臉彪悍氣息的年輕人,應該是此人的侍衛。
“姑娘,都跟你多少次了,你哥早就死了,腦死亡……腦死亡你懂不懂?”
陳濟世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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