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如此風華、如此歲月(1)
不是帝國人,很難想象得出,南水兒對這個國家的人們,意味著什麽。
十年前出道時,她才十三歲多一點,在一部肥照劇中扮演一個戲份並不算多的女三號。
那部肥照劇沒火,她火了。
她出道時,正是帝國最蕭條的時期。
內憂外患。
內部經濟蕭條,房產泡沫,年輕人看不到未來。
外部強敵環伺。
有數億人口的北境,淪陷超過三分之二。
拓跋軒轅的大軍,離帝都最近時,隻有不到八百公裏。
也就是三強行軍的距離。
西有百越、安南侵擾。
南邊有高麗挑釁。
東邊有神風滋事,圍繞著一座自古就屬於帝國的海島,不斷製造衝突。
南水兒白月光般的笑容,不知道鼓舞了多少那時候絕望的帝國子民。
習慣是一種偉大的力量。
對大多數帝國人來,南水兒與其是個明星,到不如是個他們看著長大的閨女。
帝國過去的十年,是波瀾壯闊的十年,風起雲湧的十年。
帝國的聖者,策少帥橫空出世,撐起了帝國人的體魄。
南水兒白月光般的笑容,則鼓舞起帝國人的精神。
帝國民間,其實有在流行這樣的法。
若南水兒姐跟策少帥在一起——那就是帝國體魄和帝國精神的完結融合。
什麽叫作之合,這便是作之合。
……南水兒出道十年的演唱會,空前盛大。
提前兩時,八萬人體育場,便已坐滿。
又過了一個半時,已經完全黑了,燈光籠罩的大舞台,便凸顯出來。
大屏幕上,放著南水兒出道以來,參演過的所有角色。
看著屏幕上的南水兒,從嬌可愛的少女,逐漸長大,變成傾國傾城、一顰一笑都格外動人的大美人兒。
坐在一號貴賓包廂的李策,越發緊張,以至於在如此寒冷的冬夜,掌心都沁出汗水。
該來的,還是來了。
一片黑暗中,原本無比喧囂的體育館,突然就安靜下來。
兩束探照燈,將柔和的燈光,打在舞台之中。
有升降機緩緩升起。
一道窈窕動人的身影,若隱若現。
音樂響起。
接著就是繾綣入耳動人心的歌聲。
凝結的時間,流動的語言。
黑色的霧裏,有隱約的光。
可是透過你的雙眼,會看不清世界。
花朵的枯萎,在瞬間。
啦——而花朵的綻放,在昨。
整整一首歌,南水兒都隱在黑暗中,隻隱約看得到輪廓。
八萬人的體育場,沒有人交談。
人們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心翼翼。
“我叫南水兒,南方的南,秋水的水,歡迎大家參加我的演唱會。”
直到唱完一首歌,南水兒起開場致辭,真的從黑暗中走出,走到燈光籠罩之中,露出她傾國傾城的臉,修長的脖頸,晚禮服襯托下瘦削的肩。
體育場才響起驚雷般的歡呼。
“南水兒,南水兒!”
“南水兒,南水兒!!”
“南水兒,南水兒!!!”
李策站在包廂中,目光穿過透明的落地窗,視線定格在南水兒身上。
看著她在燈光下,釋放著她的傾國傾城、她的千秋絕色。
突然覺得,自己也成了她的歌迷。
但他跟她,又不止歌手和歌迷那麽簡單。
你站在萬眾矚目的高台,我在人群中看著你。
隻有我知道,你雖著正裝,卻穿著繡有熊圖案的襪子。
一首接一首。
南水兒盡情的唱,盡情的跳。
她像是燈光下不止疲憊的精靈,纖衣赤足,繾綣歌唱,翩翩起舞。
李策是知道的。
這場她人生中的第一場演唱會,其實就是最後一場。
她這麽不遺餘力,是想把自己最漂亮的樣子,最動人的歌聲,留在這個舞台,留給這麽多年,喜歡她的人心中。
她燃燒起自己,把自己化作白月光,照進帝國人的心中,鼓舞起帝國最蕭條十年、低落的人心。
連李策這個在過去十年撐起帝國人體魄的人,也不敢做的就比南水兒更多更好。
“我的姑娘,你怎能如此美麗?”
李策心潮澎湃。
心中緊張就那麽消失不見,變成了他當初一人衝陣、去斬拓跋軒轅大纛時的勇氣。
變成他率領三萬偏師、抬棺西征,在大雪關陣斬陳龍象三十萬元突鐵軍的悍勇。
李策笑了起來,那麽風情,那般動人。
演唱會進行了足足三個時。
南水兒唱完了最後一首歌。
燈光打在她的臉上,她眼眶紅紅的,便開始哭。
在燈光輝映下,她臉頰掛著的淚珠兒,便像是一粒一粒晶瑩的珍珠。
於是喧鬧的八萬人體育館,便有安靜了,沒有人在話,連呼吸都變得心翼翼。
所有人都開始心疼。
水兒姐……她……為什麽會哭?
“對不起了,今是我最後一次給大家唱歌,給大家跳舞。”
南水兒哽咽,深深鞠躬。
“你們我是白月光,我撐起了過去十年帝國低落的人心……”“其實……我隻是個連自己命運都無法掌握的女孩,我連自己的精神,都撐不起了,又哪裏配當什麽帝國的精神?”
“真的……真的對不起了大家,我……要跟這個舞台告別了。”
全場死寂。
水兒姐……要退圈?
!水兒姐……怎麽能退呢?
我們還想再看你再跳五十年,再唱五十年!我們看著你長大,也想看著你結婚生子,看著你慢慢老去的。
我們……不是你的粉絲。
我們……是你的親人。
便在所有人都無比失落,無比難受的時候。
一個磁性又溫柔的聲音響起。
“既然不想退出,想一直給大家唱下去跳下去,那為什麽不去抗爭一下?”
“我的姑娘,你能撐起帝國過去十年失落的人心,你又哪裏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兒?”
“我覺得你很厲害,非常非常厲害。
你可以一直這麽厲害下去。”
“相信我,隻要我在,從今而後,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無論是誰,也沒有資格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又有一束探照燈打了過去。
便見台下,離大舞台很近的一號貴賓包廂,走出一個拿著話筒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