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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那些不能與人言說的悲傷

  李策沒有再掩飾氣息。


  身上武道威壓釋放洶湧澎湃,大河滔滔從明勁到暗勁。


  從暗勁到化境很快攀升到先天。


  “就這”


  赤尊信肩膀抽動。


  他想笑,臉色卻微變。


  因為他發現李策的武道威壓,還在繼續攀升從九品先天到一品先天,不過轉瞬。


  接著很快就突破先天桎梏,到了五境天人。


  “你居然如此深藏不漏,也是個五境天人不過你可知老夫乃是六品天人

  你哪怕是五境天人,也不可能”他話才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臉上的頤指氣使,很快消失不見。


  臉色變得越來越差、越來越白。


  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因為李策的武道威壓,很快就從九品天人,到了八品、到了七品,到了跟他一樣的六品,然後是五品,四品,三品最後是赤尊信根本想象不到的一品天人卻還是沒有停止,而是繼續攀升。


  直到六境人仙再然後哪有什麽然後。


  李策的氣勢威壓,已經攀升到赤尊信根本感覺不到具體是什麽境界的程度。


  他甚至覺得,已經超過他師尊魔帝迦南赤尊信整個人都僵硬。


  他就站在那裏。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衝


  那是找死。


  逃


  那也是找死。


  赤尊信覺得自己好尷尬。


  “我正在做一件對我很重要的事。”


  “我這人做事,講究儀式感。”


  “而你打斷了我的儀式感,讓我很生氣。”


  “你是個螻蟻,卻惹我生氣,那就去死好了。”


  李策眼神變得幽冷,好似直射天心的閃電,照在赤尊信身上。


  然後拍出一掌。


  便有罡風。


  便有氣勁。


  赤尊信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爆裂,變成四處飆濺的碎肉。


  寧東來,“”寧少卿,“”王府眾人,“”他們嘴巴張大。


  他們滿臉震怖。


  他們懷疑人生。


  在他們眼中,堪稱無敵、近乎神明的赤尊者,居然被李策如拍蚊子般,一掌拍死了

  屍骨無存

  拍成漫天齏粉

  他們受到了驚嚇。


  覺得這玩笑開的有點兒大。


  “好了,寧世子,我們繼續。”


  李策伸手一攝,便把寧少卿抓到自己身前。

  便有刀光一閃。


  寧少卿這位渝州王府世子,都來不及再說什麽,腦袋哢得便從脖頸處分離。


  鮮血噴湧。


  郭破解下外套,將寧少卿的頭顱,包裹了起來,懸在腰間。


  死一般的安靜,大概持續了七八秒。


  “兒啊,我的兒”


  寧東來淒厲大叫。


  他直接癱軟在地,看著李策。


  “你你這個魔鬼,你你到底是誰”


  他就寧少卿這一個兒子。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也不可能再生得出兒子。


  李策殺了寧少卿,就意味著渝州王府這一脈,自他而斷這可是斷子絕孫的世間大仇他可以對天發誓,哪怕舍了這渝州王不要,舍了王府幾百年的積累,也要讓李策給他兒子償命他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啃他的骨頭“王爺,我這人做事,向來會留名的。”


  李策眯著眼,看著歇斯底裏狀態的寧東來。


  “我姓李,名天策。”


  說完便走。


  郭破緊隨其後。


  隻留下呆愣的寧東來,呆愣的渝州王府眾人。


  李什麽


  李天策


  那個男人


  帝國聖者


  天策少帥

  北境兵主

  那那還報複什麽


  把整個渝州王府綁在一塊兒,也不夠這位爺一根指頭碾壓的啊。


  寧東來頹然倒地,就那麽暈厥過去。


  晚上八點,夜色深深。


  李策提著寧少卿的腦袋,帶著烈酒,到了晚秋下葬的墓園。


  此時太陽早就隱沒,夜色侵染大地,一輪下弦月自東方天際緩緩升起,將清冷月華鋪滿人間。


  這樣的月色下,墓園顯得格外幽寂和蒼涼。


  遠處是漆黑綿延的大東山,有座古刹橫在半山腰,青色的煙從古廟中飄起,掠過一旁矗立數百年的大佛。


  大佛古井無波,望著這紛擾人間。


  夜風吹得草木搖晃,周圍有野狐狸在啾啾鳴叫。


  “這大東山墓園,雖說安靜,卻太冷清了些,也不知道你這小丫頭,喜不喜歡。”


  說起來,夏晚秋要比李策大上一歲又三個月。


  但在李策的記憶中,她始終是那個十六七歲、白衣馬尾的明麗少女。


  她是那麽的年輕,那麽的可愛,她永遠不會再老去。


  記憶中,這丫頭總是逼著他叫她晚秋姐姐,喚他是小弟弟。


  弟弟就很過分了,還要加個小的前綴。

  是個男人都不能忍。


  隻是攝於雌威,敢怒不敢言。


  現在倒是好,快二十六歲的他,終於能理所當然叫她一聲小丫頭。


  而她終於不能再反駁,或者凶巴巴的去扯他耳朵、刮他鼻子。


  “或許是這人間太紛擾,太庸俗,不配擁有你所以你那麽早就離開了”“我看完了你留給我的那些信,心裏也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可能是難過,又覺得難過得太蒼白,或許是痛苦,又覺得痛苦的太矯情。”


  “我今天跑去做了些事,說是要替你報仇,其實隻是我自己想發泄。


  不宰幾個畜生,我怕自己會瘋掉。”


  “昨天第一次來,什麽話都沒跟你說,隻罵了你一句傻婆娘。


  今天第二次來,其實準備了好多好多話,現在真坐在這裏,又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幹脆就不說了我總覺得,你就哪裏看著我,我想說什麽,其實你都是知道的吧。”


  “說來也巧,寒露那天你生日,冬至那天你忌日,驚蟄那天我們認識,以後每一年的這三天我都會來看你,丁香花開時我也會來。”


  “你十六生日那天,我們第一次一起喝酒,你說人生最多百年,若能飲醉三萬六千場得有多好。


  所以喝酒的時候,一定要喝醉。


  我信了你的邪,變成了一個酒鬼。


  而你呢,你的三萬六千場,卻連零頭都沒湊齊。”


  “不過沒關係,你沒喝夠的酒,以後我替你喝。”


  “我要是也沒喝夠,下了陰曹地府,你可得陪我喝。


  你可千萬要等我,別急著投胎。


  還有哦,聽人說奈何橋旁,有個叫孟婆的老太婆,壞得很,你千萬不要喝她的湯”“你這臭丫頭,都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厲害手底下有足足三十萬人馬想欺負誰就欺負誰,北境那邊幾十個國家加起來都錘不死我”“我曾一度天真的以為,我什麽都不怕,這世間再也沒有什麽能夠讓我畏懼現在才知道我錯了,在命運麵前,我算得了什麽


  一個天真幼稚的小男孩罷了。”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真的很害怕我怕你會不記得我”這天晚上,李策說了許多胡話,更喝了不少酒。


  又是一場爛醉。


  可事兒鬱結淤積在心裏麵,酒卻隻能喝到肚子裏。


  中間始終隔了一層。


  那些不能與人言說的悲傷啊。


  午夜十二點。


  李策抱著熟睡的葉靈兒,郭破開車,從渝州星夜趕回。


  蜀州,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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