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遇見霍焰
向北沒想到，聶天林說的等通知，竟然讓她整整等了一個月。
令張芸意外的是，失憶後的向北，並沒有以前那樣的箭弩拔張，之前的她，總讓她感到不舒服，向北總是陰著一股勁，什麽也不說，對人冷漠到極點。
失憶的向北，倒是顯得比較隨和，開朗。
向北百無聊賴的和邢越聊天：“自從那天和你見麵後，你一個月才想起我來，我對你很失望啊。”
邢越：“我這不是忙嗎，那次見麵後，我去了外地做學術交流。”
“大醫生，辛苦了。”
“哪比得了你啊。”邢越道。
“你最近身體怎麽樣？”
“老樣子，這裏很壓抑，我覺得頭疼，什麽也沒想起來。”向北手邊抓著一朵小花,饒頭。
“慢慢來，我這幾天在國內，你來找我……”
向瑞坐著學步車到向北的腳下，奶聲奶氣的叫著：“姑……姑”
向北驚訝：“你會說話啦。”
張芸拿著向瑞的口水兜出來：“來，換一塊口水兜，也不知道像誰，怎麽還老愛流口水呢。”
向北笑笑不說話。
張芸盯著向北，她道：“北北，最近還習慣嗎？”
“習慣，習慣，媽，那我先進去了。”
“好，去吧。”
向北轉身進了屋，張芸心裏琢磨著，她失憶了更好，這樣她會忘掉那個男人。
晚上，聶天林回家吃飯，一手抱著向瑞，把公文包給了張芸。
張芸拎著公文包，躊躇：“阿佐那邊……”
“那小子，這次不吃點苦頭，怎麽服人。”
張芸心疼道：“差不多得了，去他們部隊看看，那邊都是老戰友，不看僧麵看拂麵。”
聶天林坐在沙發上，抱著向瑞，逗著他笑，頓時沉下臉來：“那小子，關禁閉，已經是對他最輕的懲罰了，等他出來還有他好受的。”
“什麽？還要罰？”
“這可說不準。”
“對了，北北，你要是休息好了，明天就可以回去那邊了，但是那邊要求嚴格，以前記不得的事，現在去了，多多問一下那些同誌，他們會和說的。”
向北正玩著手機，突然被點名，她呆滯的點了點頭。
“好。”
還要回部隊。
次日，聶天林一早就送向北去了軍醫院。
賀翔，蔡雅以及軍醫院的其他同事都在醫院門口等候。
她從一輛黑色車子下來，這個牌子鮮少看見，蔡雅八卦的上網一查，這可是改裝版的凱迪拉克。
她心裏止不住的驚了驚，向醫生什麽來曆。雖然知道向醫生來曆不簡單，但從來沒聽她說過，也沒聽別人說過。
向北下車後，黑色車子就走了。
“向醫生，你們家真有錢，這車牛。”
向北聳聳肩，不予置否，他們有錢她知道，但是有多少，他就不知道了。
“歡迎回來，向醫生。”賀翔道。
向北一一和同事們握手，賀翔簡單和她介紹了一下她以前負責的內容。
她一早上的任務就是熟悉業務了。
下午，她正看著賀翔交給她的文件，蔡雅拿著個蘋果，一邊啃一邊叨叨：“向醫生，你不用這麽認真，等會你親自上手了，這些就全部了解了。”
“我沒說我很認真啊，但領導來了，裝裝樣子還是要的。”向北指了指身後的賀翔。
賀翔相當於是軍醫院的負責人，醫院大大小小的事都歸他管。
賀翔彈了一下蔡雅的後腦勺：“就嘴饞，又偷懶。”
“冤枉啊，我才剛啃上。”
“軍人要食有時，你不懂啊。”
賀翔轉身就走，蔡雅在身後做了個鬼臉。
“不用理他。”
須臾，就聽到部隊的鈴聲打響，嗚嗚嗚的報警聲。
向北收起病曆道：“發生什麽事了？”
蔡雅翻了一下手邊的日曆：“今天沒什麽事啊，不是特殊日子啊。”
“先去集合吧。”向北起身道。
蔡雅跳下桌子，跟著後麵。
大家都集中在訓練場。
領導在上麵訓話。
蔡雅想了半天，她捶著腦袋瓜子道：“呀，我忘記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向北嚇得一跳。
“忘記什麽了？”她小聲的問。
“今天是臘月十五了。”
“然後呢？”
“要搞實戰演練。”
“實戰演練？”
蔡雅賀向北兩人嘰嘰喳喳的說道。
“第一天當兵嗎，怎麽下麵還有嘰嘰喳喳的聲音。”領導拿著話筒在上麵說道。
賀翔立即走過來，瞪了眼向北和蔡雅。
兩人噤聲。
大致內容，向北聽清楚了，最重要的就是隨軍，這一次實行的是真刀真槍的對抗演習。
向北剛開完會，解散後，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向北，向北，向北。”肖一飛在後麵叫著。
向北望了一眼人群，沒見到，被蔡雅拉回了軍醫院。
蔡雅趴在桌子上，一副焉了的模樣，耷拉著腦袋。
“向醫生，我不想參加這個演習。”
“為什麽？”
“真刀真槍，我剛進來那會也見過，可危險了。”
“我們是醫生，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可是，醫生也分敵方和我方。”
“向醫生，外麵有人找。”賀翔拿著文件就進來辦公室。
向北走到大廳，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抱在懷裏。
肖一飛激動的道：“向北，你可想死我了，這些年，你跑哪去了。”
她被勒得喘不過氣，艱難道：“放開我啊，要被勒死了。”
肖一飛放開向北，哂笑。
“肖一飛，你幹嘛那麽大力啊。”
“不錯，還記得我。”
“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出。”她捏住喉嚨咳了咳。
“這些年，你過得怎麽樣。”
向北淡定：“你是我第一個見麵就認得出的熟人，以前的事，我全部的記不起了。”
“什麽？”肖一飛驚訝道。
“我也不知道這幾年發生了什麽事。”向北插著口袋。
她呼出一口氣道：“所以，我回來尋找答案。”
“有什麽需要的，找我。”
“眼下，我就需要找你，剛剛開會，演習的時候，你幫我走個後門吧，我跟你一組，我怕死。”
“誰跟你說真刀真槍的演習就要死人。”
“蔡醫生說的。”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幫不來你。”
“哦。”向北往回走，肖一飛搖了搖頭，笑笑。
兩人的對話，被剛剛進來的霍焰全程聽了去，他坐在輪椅上，一雙眸子，深沉，半眯著眼，打量著剛剛的兩人。
“首長，天冷了，該回去了。”護士在一旁說道。
霍焰點了點頭。
剛回到病房，宋藝就站在門口：“這麽冷的天，怎麽還出去？”
“有點事。”
“來，這是新煲的湯，比昨天的鹹了點，你喜歡的。”
霍焰一口喝完湯，盯著宋藝，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
宋藝道：“你放心，我問過醫生了，你這個腿，隻要修複得好，很快就可以上陣殺敵了。”
霍焰閉目，全是那個女人的臉，一會又是在蔡木那張臉。
“爸！爸！爸！”陸離嘶吼，掩護蔡木，沒想到眼睜睜的看著蔡木倒在水裏，冰冷的雪水一下子就染紅，血在水裏蔓延開來。
霍焰瞬間跳下水去撈蔡木，井列發命令：“殺，往死裏打。”
他剛救出蔡木就被人一槍集擊中了小腿，一條腿，拉著蔡木，在水裏幾乎遊了一夜。
咬牙將蔡木移到安全地方，蔡木隻剩下一口氣。
“別死，蔡木，別死。”霍焰掐他的人中，做心髒複蘇。
蔡木身體冰涼，沒有任何的生命氣息。
他放棄了，抱著頭，他要崩潰。
被蔡木脖子上的鏈子閃了眼，他立即觀察到這個鏈子，取出來，他連滾帶爬的一路走出這個荒野山林。
鏈子是一個小型的芯片，聯係上雷天明之後，芯片被恢複。
裏麵的畫麵是蔡木的懺悔，還有他對陸離每天說的話。
當陸離來找霍焰的時候，這個女人不再是之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了，而是一個失去家的孩子般落魄，可憐。
陸離拿著東西，臨走時，陸離道：“隻有崔立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們也是服從命令，爸爸從來沒見過那個人，每次接命令，都是從一個變聲器裏傳來。”
她將錄音筆給了霍焰：“這個是其中一句，我隻錄下這麽一句話。”
霍焰回過神來，語音是經過處理的，已經交給有關技術部門核實，至今沒有消息。
沒想到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兩年了。
向北拿著病例文件，查房。
“115室，霍焰，小腿因失血過多，高強度動作，做了手術，取出子彈，筋骨拉傷。”她一邊翻著病例，一邊道。
她皺眉，這個名字很熟悉。
“你怎麽在這裏？”向北錯愕。
霍焰抬眸，麵無表情。
她詳細的問了一下霍焰的情況，都是旁邊的宋藝回答，向北瞥了眼宋藝道：“腿恢複得不錯，慢慢開始做複健，要走動一下，避免肌肉遲緩。”
“是。”宋藝麵無表情的道。
來了這裏這麽多天，她從來不知道向北竟然在這工作。
臨近年底，向北跟隊去了演習基地，霍焰再沒見過她。
這天，雷天明抽空來看霍焰，他正在吃力的做著附件，室內溫度20度左右，他的汗涔涔冒出，從額頭流到衣領裏麵，嘴唇發白。
“悠著點，慢慢來。”雷天明帶著一個小盒子進來。
霍焰放下手中的拐杖，坐在沙發上：“怎麽樣了？”
“什麽怎麽樣了？”
“聲音有沒有還原出來。”
雷天明搖搖頭：“暫時還沒，這是給你的。”
將小盒子放在霍焰麵前，霍焰打開一看，是一個三等功勳章，他立即推過去。
霍焰笑笑：“這個給我不合適，都是大家一起努力得來的。”
雷天明作勢將盒子收走：“既然你不要，那我考慮考慮給別人。”
霍焰抓住盒子：“你都給我了，上麵都有我名字，你還真拿走啊。”
“有人裝清高，不要，我就拿走了。”
霍焰死死的抓住盒子，撓頭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