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幾分相像
兩人吃了早飯後，駕著車子來到玉龍雪山腳下。
“大索道：這裏是雪山大索道的起點站，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這裏海撥3356米，索道由此往上運行，直至雪山主峰扇子陡正下方的上部站，海撥4506米。索道全長2914米，垂直高差1150米，是我國海撥最高的旅遊客運索道之一。很多遊客來這就是衝著這個索道來的，現在是旅遊旺季，可謂一票難求。”
“你買了嗎？”
“當然。”
“你怎麽會買到呢，不是很難買？”
他左右看看，故作神秘道：“賣票的跟我熟，我讓他給我留了票。”
“你來過這裏很多次？”
“一兩次而已。”
“都是跟誰來的呢？”
他半眯著眼看著她：“走吧，上去吧，輪到我們了。”
他拉著她上了索道上，索道往上運行，很快就看到了整個玉龍雪山的山頂。
他總是這樣神秘，向北也懶得追問到底。
上了索道，看到雪山的狀景，她不由的讚歎：“好漂亮啊，太震撼了，太壯觀了，你看那高聳的雲，連著雪，就像渾然一體似的，仙霧繚繞仿佛像仙境般美妙。”
索道上人很多，有人擠來擠去，向北很快就被擠到一邊去，霍焰一隻手撈過來，卻看到有人在摸她的口袋，她沒帶包，隻有羽絨服上厚厚寬寬的口袋。
霍焰將人一帶，不經意間順手一捏那人的手，那人賊頭賊腦的，訕訕的將手收回口袋裏麵，耷拉著腦袋。
向北倒是毫無知覺。
下了大索道，兩人來到中索道犛牛坪。
犛牛坪和雲杉坪的風景比較好，拍照比較漂亮。因為有雪山山腰的綠色樹林和草坪做近景，又有雪山做遠景。
“你帶手機了嗎？我們拍張照吧。”
“沒有。”
“等會。”他左右觀察，看到另一邊的一對情侶在用拍立得拍照。
他上前和人溝通了一下，別人很快就答應給他們拍張照。
“來吧。”他摟著她的腰肢，兩人看得很近，向北一臉幸福，他一臉深沉。
兩人在這邊玩樂，過上了與世隔絕的日子。
而另一邊的張芸，卻火冒三丈。
聶佐在醫院醒來後，幾天不見向北的蹤影，看到張芸，他仿佛知道些什麽，一如當年的模樣，那年她也是這樣坐在他的身邊，居高臨下的姿態。
聶佐剛喝完張芸拿過來的湯，捏著碗的手不由的緊了緊。
他平淡的問：“媽，對你而言，我是什麽？”
張芸優雅的坐在距床三米處的沙發上，雙手交握，眼神淩厲，一副談判的架勢。
“你想說什麽？”
“媽，我從小想要什麽，你知道嗎？”
張芸奪人的氣勢散發全身，哼了一聲：“身在這樣的家庭，你還想要什麽？還有什麽滿足不了你。”
“我想要愛。”他極為無奈的語氣充滿了孤獨與冷寂。
張芸手換了一個姿勢，嗤笑一聲：“聶佐，你這麽成熟了，沒想到……”她搖了搖頭。
“好，你說，現在有誰不愛你。”
她那樣的姿態，仿佛這個世界好像什麽都是他的一般。
聶佐對視張芸：“不如這麽問，現在誰愛我？您愛我嗎？你真心的愛過我嗎？我從小到大的心意是什麽您難道不知道嗎？”
這是他的第一次反抗，整整遲了十三年，要不是因為遲了這麽些年，霍焰又怎麽會出現，打亂他和她的生活。
“怎麽，翅膀硬了就打算不管不顧了嗎？你以為我是為了自己嗎？啊！你覺得市民會允許我們家出這樣的醜聞嗎，你覺得你的單位或是你爸的單位會允許我們目無人倫嗎？你太天真了。”
聶佐眼眶紅腫，雙手緊緊的握住，暴起的每一條青筋都在訴說憤怒：“對，所以我連自己愛的人都無法保護，我還妄談護國，簡直可笑！”
張芸看著聶佐的歇斯底裏，眼裏慢慢的變柔，不忍心：“聶佐，人生不是沒有愛情就無法生存的，信仰才是人生的航帆，你需要的是信仰。”
聶佐指著張芸，久久未語，一雙眼睛像是要把人生吞了。
最終，他捏著眉心問：“當年，霍焰上軍事法庭，是不是你幹的。”
張芸怔忡，繼而：“是。”
聶佐驚訝，覺得張芸瘋了，竟然敢做出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時間仿佛停止在這一刻，久久的定格。
他顫抖的問：“你瘋了嗎？”
自從向北出國後，聶佐就在查原因，她說她是為了錢，依著她的性子，絕對幹不出這樣的事。
“我沒瘋，聶佐，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向北，她不懂，但是你不能不懂，你是我的兒子，你應該懂我的心情。”
無意在和她爭論：“你回去吧。”
聶佐拉上被子，蒙住頭假裝睡眠。
……
霍焰和向北兩人從雪山回來後就洗漱睡下了。
今天她說：“youjumpIjump。”
這樣的情話，她倒是越來越會說了，現在她嘴巴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說句髒話都帶口吃的小女孩了，有時候他分不清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很明白，這一場行動意味著什麽。
穿著睡衣，站在窗前，他一邊抽煙，一邊看著遠處的夜景，兩道劍眉擰得高高的。
那是周五的一個晚上，向北放學後，霍焰就早早的堵在教室門口，半倚著教室門口，嘴裏叼著跟狗尾草，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今天晚上，我帶你去吃飯吧。”
“不去，要寫作業。”
“去不去！”他硬氣的吼道。
“不去！”兩人僵持了半刻鍾。
“去嘛，去嘛，我今天生日，你就陪陪我嘛。”他終於是忍不住低下頭來。
她兩手搓著藍色校褲，久久下不了決定：“那就陪你半個小時，我一會還要回家的。”
他霸道的拉著向北的小臂就拖去一家大排檔，點了些燒烤和青菜，還有飲料，自己則是來了兩瓶雪花。
這些東西，是她第一次吃，燒烤一半是辣的一半是不放辣，他下午放學就餓了，現在吃得津津有味。
霍焰看著向北有點拘束,含著肉說：“吃啊！”
向北看著燒烤的木棍上都是油膩膩的，不知如何下手。
他看出了她的窘迫，用紙巾將拿燒烤的那一端木棍擦得幹幹淨淨，幾乎每一根都擦得光亮。
“吃吧。”
她這才拿起燒烤，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的吃著。
聽得身後一個小女孩對小孩道：“寥城，你他媽在這呢，老娘找了你半天!”說著便坐上寥城的腿上。
她直直的看著那位女生坐在那個男生的大腿上，兩人豪爽的喝酒吃肉。
霍焰思索了下問：“向北，燒烤好吃麽?”
向北：“嗯”
霍焰眉頭皺了皺：“嗯，是什麽意思，難吃就說，忒他媽難吃，好吃就說忒他媽好吃!”
向北看他身後的女孩活得那麽瀟灑自然，連髒話都飆得那麽順口，自己張了張嘴，還是學不來，隨即又膽怯下來。
“我學不來，我媽不讓我學這個，說髒話要縫嘴巴的。”她小聲的說著。
“你啊，就是條條框框太多了，太呆板了。”
霍焰在一旁教唆道：“來，跟我學，忒——他--媽--難吃！”
霍焰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從小和街道上的混混往來，這種粗話，就跟每天吃飯一樣，身上的痞氣渾然天成。
向北沉默了一會卷著小舌吞吞吐吐：“特——兒--好--吃.……忒--他媽——好吃！”
霍焰嘴角上揚，痞痞的笑道：“這才對嘛，我們都這麽年輕，不應該活在大人的條條框框中，那些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就應該活的天真浪漫些，你這樣活得很累。”
向北僵直了身體，愣住了。被他看出來了嗎？
她沉默片刻，又繼續小口的吃著烤肉，最後，牽起一個勉強的微笑：“特他媽好吃，去他媽的教條。”
霍焰愣了一下，沒想到向北說的髒話，竟有種說不出的味道，沒有痞氣。
另一麵真實的她，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氣質，淺淺的梨渦在嘴角，眼睛像一雙會說話的兔子，惹人憐愛。
“怎麽了？”
向北醒了後，身邊已經沒了身影，看到窗邊，他在抽著煙，這一路，他很少抽煙。
她從身後抱住他，他寬闊的背脊，涼到了極點。
“怎麽這麽涼，你要感冒了。”她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確實很燙。
他握著她的手沙啞道：“沒有，我很好。”
擁住她柔軟的身體，他心裏說不上的安心，仿佛剛剛的愁緒都已煙消雲散。
“走吧，睡覺去吧。”
“好。”
一閉上眼，霍焰的夢就襲來。
“霍焰，這次接到Y省邊境那邊，犯罪頭子蘇木在邊境活動得很積極，這個人，我們已經跟了十年了，給你幾天假，去摸清楚這個人的底細。”
雷天明將蘇木的照片給了霍焰，這個人，他有點熟悉。
“這個人是不是有點熟悉。”
“是。”霍焰心裏不敢確認，照片中的女人和她確實有幾分相像，但是長的一樣的人很多，未必他們會有什麽聯係。
“這次接近蘇木，必須帶上向醫生，由你們共同完成這個任務，記住我的話，隻是接觸，暫時不要有任何的行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