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流血的飛鳥
“你懂什麽！那是虛假的！那是加茂家對外人的欺騙！”
??在加茂憲紀歇斯底裏的咆哮聲中，一隻隱藏已久的大型貓科動物腐化形成的混沌異獸從伏黑惠的右側撲來。
??“礙事的東西！”
??守護在伏黑惠身邊的不知井底還未動身攻擊，加茂憲紀就舉起了掌心長了三顆眼珠的右手。
??“啪！”
??掌心的眼珠猛地膨脹變大，還在半空中的混沌異獸就淩空炸開，撒落下來的血肉並沒有像以往一樣被大地吞噬，而是團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球，被加茂憲紀掌心的眼球吸收吞噬。
??在伏黑惠的觀察中，加茂憲紀掌心裏的三顆滿是血絲的眼球比剛才又大了一圈。
??“果然，加茂憲紀，你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作為禦三家的一員，我……”
??“不不不，伏黑，在這一點上你說錯了，其實我比大多數人，更像一個人。”
??本來都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加茂憲紀卻反而轉過了身體，把自己的後背毫無防備地朝向了伏黑惠。
??“加茂，你這是？”
??“伏黑，在我被怨恨的情緒控製著認同那些我剛才說出來的謊言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救了，沒有一顆偉大而堅毅的心，沒人能抵禦這種逐漸迫近的瘋狂低語……”
??在伏黑惠有些疑惑的的眼神中，加茂憲紀側著臉笑了笑，空洞的眼眶依舊流淌著血淚。
??伏黑惠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笑得很開心的十八歲少年，未來的加茂家主。
??“一直以來，我都因為自己作為側室所生之子而強迫自己變得更加優秀，不管是學習還是咒術練習，我都從未停止壓榨我自己，我可以一天隻休息四個小時，其餘的時間都用來讓自己進步，我也可以把自己所有的放鬆時間用來練習赤血操術，哪怕血液已經嚴重缺失……”
??明明自己眼前的少年在笑著，伏黑惠卻總感覺眼前的男人在哭。
??“我從未真正地為自己而活，這個問題在我尚未失明的時候都沒想明白，沒想到在親手摘下雙眼後，卻反而看的更加分明，我從來都是加茂，而非憲紀……
??伏黑小弟，我大你三歲，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讓我這麽任性地叫你一聲吧……”
??“加茂……哥……”
??這一刻，伏黑惠放下了即將發動影咒術的雙手，因為他知道，眼前的男人，並不是自己的敵人。
??見伏黑惠的敵意消去，加茂憲紀欣慰地回過了頭，向著懸浮在亞空間裂層的舊神心髒邁動了腳步。
??“在被‘汙染’後，因為與那顆心髒的力量之源相同，所以我有了較為準確的預感，一切的異變源頭都是來自於那顆心髒，那顆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心髒……”
??跟在加茂憲紀身後五米處，一言不發的伏黑惠麵色嚴肅地記著每一個字。
??“伏黑，牢牢記住我這句話，無論付出任何的代價，哪怕是所有的咒術師都死光了，也絕對不能讓那顆心髒裏的東西孵化出來！不然這個世界就真的完蛋了……”
??原本柔和的聲音越來越壓抑，背對著伏黑惠的加茂憲紀忽然停下了腳步。
??讓伏黑惠有些疑惑的是，此時的加茂憲紀並沒有回頭看自己的意思，隻有愈發怪異與可怖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我知道的也隻有這麽多了，接下來的這段路，就要靠你自己去走了……
??再見，加茂，再見，伏黑，再見，五條。
??嗬，你終於困不住我了。”
??“母親，赤血……操術……我真的用的很好呢，從小到大，憲紀從未騙你，可是，憲紀真的，真的好累啊……”
??猙獰沙啞的聲音越來越低。
??時間定格在一瞬間。
??樹下，一個麵色嚴肅的海膽頭少年躬下了身體。
??樹上，一隻由鮮血化作的飛鳥張開翅膀，在一聲輕鳴聲中飛向了自由的遠方。
??“加茂哥，哪怕我死在這裏，也絕不會讓那個怪物孵化出來的，我向你保證。”
??跨過一具猶如枯葉一般的軀殼，擦了擦眼角的少年重新收拾好心情，堅定地向著前方跑去……
??相距伏黑惠與加茂憲紀所在地不遠處，拖著一副殘破機械殘骸的胖達猝不及防地被從空中衝下的混沌之眼撞飛。
??機械丸栽在地上的同時，本就受傷不輕的大熊貓打著滾摔在了腐化的混沌之樹上，被混沌之樹上長出的觸手死死纏住。
??幸運的是，身為咒骸的胖達因為某種特性，並不會因為直接接觸混沌異種而腐化墮落。
??胖達·大猩猩模式·激震掌
??雖然已經因多次轉換而消耗了不少存儲的咒力，不過‘哥哥’形態的胖達還是一巴掌震斷了粗壯的混沌之樹，從混沌之樹上摔落下來的時候，捏爆了再次衝自己飛來的混沌之眼。
??隻是還未休息片刻，為了節省咒力再次撤掉‘哥哥’形態的胖達就再次站起身來，向著機械丸倒下的方向挪動著腳步。
??“與幸吉，你稍等一下，我這就帶你走。”
??可以覆蓋全日本的傀儡操術早就被奇怪的帳所截斷。
??意識早已回不到東京都立咒術高專的地下培養倉，與幸吉（機械丸的操控者）艱難地轉動機械腦袋，凝視著向著自己蹣跚而來的胖達。
??“朋·朋友，胖·達，你·放下我·自己走吧。”
??麵對機械丸的勸說，傷痕累累的熊貓是帶著和藹的笑意顫抖著再次背起了機械丸，把沉重的負擔再次壓在自己身上。
??“與幸吉，正道曾教導我，隻要還有餘力就要努力救人，更何況你還是我剛剛交到的好朋友，你不是說自己的意識回不去了嗎？如果我把你放在這裏，那你一定會死掉的吧？別怕，我還有力氣。”
??“胖·達，我·不值得·你這麽做……”
??“其實啊，我在神州的同伴已經為我做出了表率作用，雖然我隻是正道製造的一個咒骸，但是我卻是一個真正的大熊貓啊，我可不能為神州的同胞丟臉，中日關係友好可就全靠我了，我要更加努力才行~。”
??“你·不是·不喜歡吃·竹葉·嗎？大·熊貓·怎麽·可能不·喜歡吃·竹葉？”
??“當然是因為，本胖達是一個喜歡吃豬肉幹的胖達啊~別怕，與幸吉，我是不會丟下你獨自離開的……”
??看著自己眼前毛茸茸的黑耳朵，與幸吉枯竭的內心裏滿是愧疚。
??‘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比健全的肢體更加重要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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