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造孽（4k）
找到了一個沒什麽人的地方，藤原夜一從魔戒中掏出了暗月手機。
把解鎖後的暗月手機遞給了阿卡麗，在阿卡麗熟練的操控下，手機彈出了一個掃描的功能。
隨手取下一本書隨意翻動了幾下，阿卡麗瞥了一眼打著瞌睡的葛洛蒂亞，用日語低聲道。
“運氣不錯，這書是紙質的，可以直接掃描……
說起來，【纖維素穿透掃描技術】這項超乎常理的手機掃描技術還是【墮月之城】的首席工程師阿諾斯塔·阿爾伯特發明的。
有了這項技術，暗月手機可以通過拍攝正反兩麵在不用翻開頁麵的情況下進行抓去相關頁麵的文字，也讓【墮月之城】原本昂貴的紙質書籍價格降低了不少……”
一邊解釋著，阿卡麗把書的封麵端正地放在掃描光波上，玻璃板一樣的暗月手機屏幕上開始讀條，隻用了短短兩秒的時間，進度條就漲到了百分之50.
“接著再拍一下背麵，等進度條到了100%後，手機就可以把書籍的全部內容抓取完畢並自動排序，這本書就算是存到手機裏了。”
看著已經讀條完畢的暗月手機，藤原夜一有些吃驚，他是真的沒想到這玩意兒能有這麽先進。
原本他還想翻頁錄像來著，雖然麻煩，也總比隨便找幾個莫名其妙的家夥詢問強多了。
“那這樣的話，我們隻需要尋找一下目標書籍就行了。
關於《卡斯迪亞大陸編年史》和關於兩族神器的相關書籍我會去書籍管理員那裏詢問的，阿卡麗，你就在這裏看好葛洛蒂亞，我很快回來。”
“好……”
正當兩人說著話的時候，有兩個穿著大兜帽黑色法袍的人順著環形走廊走了過來，無意中看到了站在這邊的三人，一道目光似乎有些好奇，而另一道目光則充滿了審視的意味。
藤原夜一下意識地把體內的咒力死死的壓製在生得領域內。
似乎是沒有發現什麽不妥之處，收回目光的兩人緩步離開。
‘那兩個家夥……’
藤原夜一皺了皺眉頭。
‘為什麽身上會有詛咒的氣息……’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在三樓，藤原夜一在書籍管理員的幫助下順利找到了記錄著精靈族神器【艾琳娜之類】和矮人族神器【塔利亞的禁魔圓盤】相關消息的書籍，再加上已經獲得的《卡斯迪亞大陸的文明演變》和《卡斯迪亞大陸地理》的相關消息，這次的行動已經獲得了圓滿的成功。
手機上原本漆黑一片的卡斯迪亞大陸的地圖和勢力範圍也亮了一大片，隻是真偽還是需要實地考察一下的，不過這就不是藤原夜一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一樓的休息室裏有相應的飲水和餐點，所以兩人一龍倒是並沒有餓肚子。
幸運的是，在拍攝期間並沒有發生什麽狗血的意外，藤原夜一順利的搞到了大量的情報。
和阿卡麗從工具龍葛洛蒂亞的背上下來，再次給變成人的光溜溜的小家夥穿上衣服，藤原夜一已經回到了巴澤爾王國的西北角，連接著【龍城】的【世界之壁】前。
隻要穿過【世界之壁】，兩個人就能回到【龍城迷域】。
在阿卡麗的要求下，藤原夜一不得不找一個理由試著支開葛洛蒂亞。
“你先去那邊玩，我跟阿卡麗姐姐說幾句話好不好？”
“不好……你們又要背著葛洛蒂亞說一些葛洛蒂亞聽不懂的話了……葛洛蒂亞不喜歡這樣。”
罕見的，三無小蘿莉癟起了小嘴。
這一路上，葛洛蒂亞早就感受到了冷落，因為這兩個‘朋友’總是試著支開自己去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包括但不限於用一種奇怪的自己從未聽過的語言溝通，用卡斯迪亞大陸語說著卡斯迪亞大陸從未聽過的名詞，使用沒有魔法波動的小物件點火，在小人王國的圖書館對著書籍擺弄奇怪的水晶板……
“我們不是朋友嗎？為什麽總是要趕葛洛蒂亞走？而且，我不喜歡夜一戴上麵具的樣子……”
說著說著，小家夥的臉上就浮現出了哀傷的神色。
“對不起……隻是，有些事情你不應該知道的……真的不該知道的……一旦知道的話，就脫不了身了……”
知道怎麽安慰小家夥的藤原夜一蹲下了身體像是抱女兒一樣把葛洛蒂亞抱了起來。
葛洛蒂亞則是順勢用胳膊摟住了藤原夜一的脖子，把腦袋靠在藤原夜一懷裏，雖然臉上的哀傷消散了不少，但是語氣依舊沉重。
“夜一，你和阿卡麗那個討厭的家夥都是異世界的人吧？”
太陽穴鼓脹的忍者少女氣呼呼地扭過了身體，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藤原夜一歎了口氣，默不作聲地輕輕拍著葛洛蒂亞的背，沒有否認。
“其實沒必要對我隱瞞的，因為我真的不在乎你到底是什麽，要去做什麽，我在乎的，一直隻有你而已……”
少年的心跳猛地加快。
‘我這是被依靠了嗎？明明就是個自己找來當代步工具的家夥，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
從平淡的聲音中，藤原夜一感受到了葛洛蒂亞對自己產生的真摯情感，不是愛情，不是親情，而是一種深深的依戀。
隻是對葛洛蒂亞的記憶動過手腳的他，此刻都沒辦法確定這樣的情感是不是真實的。
因此，無法回應……
自己，果然是一個人渣。
“我今年雖然已經56歲了，卻也隻是在脫離族群後一直在獨自生活。
我討厭同族的那些因為我過於優秀而對我區別對待的目光，我不想聽從父親的命令殺死誤入龍島的人類，我喜歡人類的文化，所以我選擇一個人離開，就這樣，我找到了【寒霜山脈】的洞窟作為自己的新家。
獨自看書，獨自覓食，獨自遙望著夜空入睡……
直到那天覓食歸來，你們作為入侵者闖了進來，一句話都沒說，你從天而降地偷襲了我，還對著我的腦袋重重刺了一刀，就像是人類一直稱頌的屠龍者一樣殘酷。
真的，好疼好疼的……”
說到這裏，葛洛蒂亞頓了頓，微微抬起頭看向藤原夜一的臉，隻是因為麵具，她沒辦法看清眼前抱著自己的人到底是什麽表情，不由得再次失望地低下了頭。
“你知道嗎？在那一次充滿了危機感的交鋒中，我第一次產生了殺人的衝動……
如果你沒有對我的記憶做手腳的話，想必我們之間會不死不休吧……”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
停下了拍背的動作，藤原夜一的聲音格外幹澀。
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真正的傻子。
自己以為自己騙過了葛洛蒂亞，卻根本不知道人家隻是不想提起來，不想追究而已。
害死卡拉，欺騙葛洛蒂亞，仗著被偏愛玩弄了純潔的希爾和艾琳諾，還不想負責……
真正的傻子，一直都是自己。
一個自以為是的傻子。
在自己把別人當傻子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包容著自己這個真正的傻子……
“是啊，我都知道，一直都知道的……
在馱著你們飛往王城，變成人形進入旅館的那一天晚上，我就都知道了。
夜一，你不要太小看龍魂的強大自愈能力啊，如果你那種技能再熟練一點的話，或許我還真的沒辦法回憶起真實的記憶，隻是現在的你還做不到而已……
如果你直接把我的記憶改成對你無限臣服，對你無所不用其極地服從的話，那麽我一定會在你最鬆懈的時候一口龍息噴死你的……”
藤原夜一：……
“但是我知道，你隻是想要一個幫你們飛躍大陸的坐騎，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惡意，而且你也確實是付出感情把我當朋友了，那樣的話，我知道了又能怎樣啊？
你對我那麽好，給我治傷，教我穿衣服，帶我吃好吃的，還給我講故事，用腳踩我，用鞭子抽我……”
“啊哈哈~後麵的那些就不用說了吧？那些其實都不是什麽好事情，那些行為一般隻有在夫妻或是情人之間才會有……”
“這麽多天的相處下來，我從孤獨中脫離了出來，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跟那個從未照顧過我，隻知道讓我殺戮的老龍比起來，你更像是我的父親，隻是你也說了，那樣的行為並不是正常的行為，其實，比起父親，我更想讓你成為我的情人呢……”
“可是，你還小啊……”
“你多少歲？”
“呃……十……十六？”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藤原夜一有些莫名的心虛。
“我可是五十六歲喔~認真算起來，能當你的媽媽了吧？那當情人有什麽問題？”
藤原夜一絕倒。
果然那些劉備書不是白看的，讀者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收獲。
隻不過認真說起來，眼前這個個頭才到自己腰間的小家夥是能當自己的奶奶的……
隻是，龍族的年齡不能這麽算啊！
一條龍的壽命大概有500年，像葛洛蒂亞這種純血統的霜龍王族隻要實力跟得上的話，活到1000歲以上更是沒什麽問題。
換算成人類年齡的話，這就是一個剛剛5歲的幼女而已啊。
5歲啊！
對5歲的幼女出手，這是已經不算是犯罪行為了吧？
應該直接人道毀滅才對。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別拿你們人類的觀念強加在龍族身上好吧？年齡的大小並不能成為閱曆的唯一評判標準，而是要看經曆了多少，學習了多少……
更何況我這些年以來並沒有像同族一樣沉睡，大部分時間都是醒著的，不斷通過閱讀書籍學習著。
我也不是光看那些教人怎麽使用鞭子的書啊，正經的書我也看了不少的……”
果然啊，這個表麵上看起來呆呆萌萌的小家夥其實已經是一個老龍精了，什麽都懂……
她說得對，強行把人類的觀念安置在龍族身上，那是極其愚蠢的行為，這樣想來，自己用鞭子抽葛洛蒂亞倒是也不算無法接受了……
自己不能因為葛洛蒂亞的身形矮小就把她當孩子，這是對她的不尊重。
隻是藤原夜一看不到的是，聽到葛洛蒂亞這句話不遠處的阿卡麗小心地夾了夾胸口向著這邊偷偷看了一眼，有些莫名的緊張。
“你說的對，我不應該把你當小孩子的。”
說著藤原夜一就要把懷裏的葛洛蒂亞放下來，誰知葛洛蒂亞馬上伸手阻止了他。
“這個就不用了，我還挺喜歡被你抱著的。”
藤原夜一：……
“夜一……你會拋下我離開嗎？”
在沉默中，有些緊張的葛洛蒂亞忽然開口問道。
“我會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很可能不會回來了……”
“我是在問你，你會拋下我嗎？”
“那個地方距離【龍島】很遠很遠，哪怕是你也沒有辦法隨意回到【龍島】……更可能的是，再也回不來了……”
葛洛蒂亞“……”
看著目光忽然變得空洞一言不發的葛洛蒂亞，歎了口氣，實在是狠不下心來的藤原夜一低聲道。
“你可能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父親和同伴了……即便如此，你也能接受嗎？”
“你說呢……”
葛洛蒂亞緊緊摟住了藤原夜一的脖子，把頭埋在了藤原夜一的懷裏。
感受到了葛洛蒂亞的堅決，藤原夜一把手放在葛洛蒂亞的腦袋上。
到了這種地步自己再拒絕的話，就連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的。
隻是，怎麽好好的就走到了這樣的地步呢？明明隻是找一個坐騎而已。
千言萬語最後還是匯成了三個字。
造孽啊！
“那就跟我走吧……”
“嗯~把屬於我們的鞭子也帶上，孩子的名字的話，就取你我名字中的精華部分，叫夜霜吧……”
藤原夜一也被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好家夥，呆呆的麵孔下，居然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嗎？
不會有生殖隔離這種問題嗎？
而且，為什麽要叫夜霜這麽個奇怪而小白的名字？
正這樣想著，少年卻陡然感受到了莫名其妙的寒意，總感覺自己會變成某個沒有小勾勾的形態，藤原夜一趕緊把自己胡思亂想的思緒拋開，暗自道了個歉，從天而降的惡意才緩緩消散。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麽可怕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