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愧疚
‘他說這是為了更接近聖光之神的聖潔而必要的祭祀服飾，隻是我依舊不知道為什麽大主教口中的祭祀不是在聖光之神的神殿裏下跪祈禱，而是用奇怪的細繩把我捆在教堂地牢下用來審問異教徒的十字架上，在昏暗的光線中……
因世人都犯了罪，為了救贖世人，我不得不匍匐在地……
作為聖光之神的牧羊人，大主教赤足踏在我的脊背上，他說他感受到了罪孽，需要我來救贖……
似喜悅，似屈辱，又帶著一些難言的滿足……原來這種複雜的情感，就是聖光之神賜給虔誠信徒的喜悅嗎？
我明白了在痛苦中尋求更接近聖光之神的辦法，原來鞭子帶來的傷痛，足以洗滌我作為人的罪孽……’
“啊啊啊啊！！！你這家夥都想的都是些什麽鬼玩意兒啊？長大了嗎就看這些不好的東西！”
情緒產生劇烈波動的藤原夜一差點被術法反噬。
洞窟深處，並沒有發現什麽‘堆積如山’的金幣和什麽‘龍的寶藏’的阿卡麗此刻正興趣盎然地坐在隻有半個成年人大小的小床上，手裏捧著一本不算薄的書籍艱難地閱讀著。
對於走捷徑學習的卡斯迪亞大陸語，雖然基本不會寫，不過連蒙帶猜的理解一下大致的意思還是沒問題的。
聽到了洞口處忽然傳來了藤原夜一不明所以的嚎叫，阿卡麗心頭猛地一跳，在翻動下一頁的時候被嚇得狠狠抖了一下，差點沒把書掉在地上。
‘不像是遇到什麽問題了，倒像是在發泄情緒？’
作賊心虛般地下意識合上了手中取自床邊的一本勾勒著倒置十字架和皮鞭的卡斯迪亞大陸紙質書籍，阿卡麗的腦海中還不停地回蕩著書頁中某些古怪的插畫。
想了想，阿卡麗拉開衣領，小心地把並不算大的書籍塞進了不算小的胸口。
唯一的戰利品，丟掉似乎有點可惜。
唯一的戰利品？
等等，既然有一本書，那就很可能有無數本書！
這樣想著，大機靈鬼阿卡麗打量著附近簡單的布置，最終把身子低了下來，眼睛一亮，從床下緩緩抽出了一個精致的小木箱。
打開箱蓋一看，裏麵放置著十幾本各式各樣的封麵是黃色的小書……
“唔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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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於秦夜一的記憶中，殘留著道主對於狐族傳說的描述。
在遠古，有純淨血脈的上位狐妖自帶強力的魅惑天賦和焚燒萬物的吞天狐火。
不說狐火，單說狐族的奪魂術。
所謂的‘攝心奪魄’，並不僅僅是從字麵意義上講解而來的取人心髒，奪人性命那麽簡單，往深的的來說，‘攝心奪魄’是狐妖對於個人意誌的影響程度。
術法大成者，足以讓受術者背棄一切無法斬斷的羈絆，殺死自己的摯愛，埋葬自己的親友，心甘情願地獻出自己的心髒來侍奉施術的狐妖，甚至甘願放開神魂，奉獻出自己的魂魄供狐妖吸食奪取。
所以狐妖往往是被人所厭惡所恐懼的可怕存在。
可是，誕生於青丘，擁有魅惑之力的九尾後族始終謹記著狐祖的訓誡，殺賊除惡，守護良善，吸不致傷，攝不致死。
人類並不知道，除了極個別的惡劣家夥外，青丘狐一直遵守著這一條訓誡。
以至於，一開始還有許多人狐相戀的美好故事。
直到狐妖之丹被修道之人發現能夠煉製一種突破修為瓶頸的丹藥，以至於狐妖被強行冠以惡名，失去了天道賦予的氣運守護的加成，被刻意抹黑的修道之人肆意捕殺取丹。
短短幾百年，世間竟再無青丘狐妖的下落……
而寄宿沉睡在自己體內的小狐狸阿狸，就是繼承自九尾天狐，血統最為純正的後裔。
自然而然，自己通過來自於阿狸的魅惑術法對實力相等的個體進行影響，還是問題不大的。
強行拋開了腦海裏充斥著的什麽【聖光騎士國之墮落的聖女】【棍之勇者成名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藤原夜一還是對陷入昏迷的幼年霜龍產生了自責的情緒。
在讀取記憶後，藤原夜一發現這條喜歡讀書的幼年期雌龍並不像自己一開始想象的那樣是一條吃人不吐骨頭為禍一方的惡龍，反而可以說這個叫葛洛蒂亞·多拉貢·寒霜的家夥是卡斯迪亞大陸少有的和平主義宅龍。
平時喜歡睡覺，餓了就吃一些寒霜山脈的魔獸或是動物，無聊就翻出從寒霜山脈的某個土匪窩裏搶到的一箱人類書籍。
為了方便以自己喜歡的人類姿態讀書，葛洛蒂亞還特意優先學習了變形術法……
因為一直以來都在有意的避開人類，這家夥甚至連土匪和強盜都沒有殺死過多少，就這麽一直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然後就被自己埋伏，挨了自己一刀，直接陷入了迷魂狀態。
這麽一想，愧疚感更深了。
“這種情況，我還怎麽下得去手？
不過，隻修改一點點的話……”
強烈的愧疚感讓藤原夜一在獲知了部分記憶後，就停止了‘同步’葛洛蒂亞記憶的行為，似乎是覺得自己出了什麽問題，藤原夜一靜下心來，開始反思自己剛才一閃而逝的惡念。
凝視著腳下毫無還手之力，隨時會被修改記憶，淪為自己附庸物的霜龍葛洛蒂亞，藤原夜一的心頭驟然湧現了不可抑製的興奮和恐懼。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擁有魅魂這種可怕的力量，意味著自己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如果自己想，那麽自己可以輕而易舉的通過洗腦獲得葛洛蒂亞的效忠，讓它忘掉自身的一切。
隻是，這樣做真的好嗎？
惡者也就罷了，自己憑借著強大的力量肆意玩弄無辜者的記憶和人格。
一次，兩次……
然後是，無數次。
就像是潘多拉魔盒，一經打開就再也無法閉合。
或許有一天，自己會因為一些煩躁的小事對阿狸，對薔薇，對美惠子也用這種可怕的力量……
終究是不想，不願意。
自己不能成為那樣的人……
就像是，悠仁不願意殺人一樣……
“魅魂這種術法，除非是碰上一些必要的情況，以後能不用還是不用了吧……”
不想把自己變成自己厭惡的人，藤原夜一還是決定收手。
隻是，為了避免醒來的霜龍成為敵人，藤原夜一還是強忍愧疚，對霜龍的記憶做出了小小的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