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瘋狂
大概是漏過了三分之一的程度，很明顯的，‘稀有’色彩光團逐漸多了起來。
赤色的光團變少，橙色和黃色逐漸成為了光團的主力軍，也在藤原夜一更近處出現了綠色的光團，不再是‘遙不可及’。
隻是還沒等藤原夜一臉上露出喜悅，夾雜在光團中不起眼的暗色隕石塊就顯露了猙獰的神色。
為了避開並排砸來的赤色和黃色光團，藤原夜一不得不向著身後倒去，卻被不顯眼的第一顆有拳頭大的暗色隕石對著小腹砸了個正著。
‘不講武德！’
來不及擦嘴角的鮮血，巨大的衝擊力就帶著藤原夜一向著身後左後方飛去。
眼看著自己就要脫離光團飛行的軌道範圍，藤原夜一決定使用並不怎麽熟練的天賦道種。
瞬間在腳底外側凝結了一塊由玄冥冰組成的大型方形冰塊，藤原夜一一腳蹬了上去，在反作用裏的幫助下，飛行了一段距離。
又一塊玄冥冰氣凝結的冰塊出現在腳底，藤原夜一故技重施，終於再次回到了開始停留的地方。
‘原來玄冥冰氣還能這麽用……’
來不及多想，麵對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的暗色隕石，藤原夜一不得不把太刀從刀劍袋裏拿出來，一邊躲避高頻率光團的撞擊，一邊劈開小型隕石。
至於說麵對著半徑足有兩米的大家夥，藤原夜一不得不通過踩踏冰磚來避其鋒芒。
‘似乎要到最後一波了，終於再次出現了新的顏色嗎？’
看著夾雜在五色光團中‘微不足道’的青色光團，藤原夜一眼睛一亮。
‘這麽說來，我的推斷是正確的，越到後麵，越有可能出現稀有的顏色，甚至可能還會出現兩到三種其他從未出現過的顏色，別的不說，至少應該還有藍色……’
回憶著赤田真弓手腕上的藍色龍形印記，藤原夜一心裏有了目標。
‘至少，要拿到藍色的光團。’
然而，事情卻並沒有藤原夜一想的那麽順利。
原本以為赤色和黃色這種低級光團會越來越少，卻沒想到反而是變得比一開始更多了。
同樣的，暗色隕石的撞擊頻率也越來越快，藤原夜一附著咒力的太刀刃口都有了多出卷刃，眼看著手裏的太刀已經發出了哀鳴，即將折斷。
‘難度確實不低，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確的話，那麽拿到藍色龍形印記的赤田真弓的實力絕對不低！’
一刀劈開了又一塊隕石，伴隨著一聲哀鳴，太刀終於不堪重負的斷成兩截。
‘快結束了，必須盡快做出選擇。’
把最後一把太刀握在手中，藤原夜一眼睛一亮。
他看到了隱藏在一塊半徑足有兩米大小的巨大隕石和赤色光團後方的藍色光團，整個飛行‘梯隊’筆直地向著自己的上方快速飛來。
身體向上飄去，藤原夜一把右手扶在了太刀刀柄上。
【居合式一】·「亂流·拔刀」
緋紅的刀芒先發製人的將兩米大小的巨大隕石一刀兩斷。
身體通過踩踏冰磚避開了數團赤色的光團，藤原夜一正要一頭撞上藍色的光團，卻無意間瞥到了最後一波‘流星雨’裏隱藏在密密麻麻的暗色隕石中的一抹紫光。
‘紫色才是最稀有的顏色！為了變得更強，我絕不能放過眼前出現的任何機會！’
不願意讓自己再經曆一次失敗的痛苦，藤原夜一做出了決斷。
瞬間在自己身前凝結了一堵冰牆，藤原夜一一腳踩下，帶著被玄冥冰氣反噬的暗傷險而又險的避開了藍色光團，目送著藍色的光團離開自己，飛入群星之中。
鋪天蓋地的暗色隕石迎麵砸來，躲是無法躲開的，因為躲避會錯失觸碰紫色光團的機會。
以整個隕石雨飛行梯隊的速度，如果無法在正麵攔截所有的暗色隕石，隻要稍稍偏離的紫色光團的飛行軌道，哪怕延誤一秒鍾，紫色光團都會隨著暗色隕石飛向無人深空，再也無法觸碰到對方。
所以，隻能正麵攔截。
如果非要打個比喻的話，就是一個拿著防爆盾的人需要獨自麵對鋪天蓋地的空對地製導導彈和集束炸彈轟炸的場麵吧。
“若是每一次都選擇放棄，那麽總有一天，你會發現自己退無可退……”
明明是想為自己打氣，藤原夜一的身體卻顫抖了起來。
‘會死，我會死，擋不下來的，挨了一塊就被擊傷的我絕對絕對擋不下來的，我繼續站在這裏會死，一定會死……’
雙手凝結著寒氣，藤原夜一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散發著死亡信號，企圖告訴大腦，警告大腦，讓大腦做出逃跑的決定來保全自身。
怎麽辦？用【居合六式】不行，用【妖化】之力也不行，那用【孽斬】就更不行了……
‘不能退，絕對不能退！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各種死亡的念頭冒了出來，渾身都出著冷汗，藤原夜一強行壓抑著內心陡然浮現的恐懼，看著遮天蔽日的隕石群，卻始終未退一步，原因是他把自己的雙腳強行凍結在了腳底踩著的冰磚上。
他終究還是害怕了，畏懼了，但是卻又不甘於退縮，隻能親自封死自己的所有退路。
可笑呢，明明內心依舊有了為了變強可以甘心死去的覺悟，最後卻不得不用枷鎖把自己強行鏈在了死亡的邊緣。
沒有人能夠真的毫無悔意的死去。
隻是，沒辦法退縮啊。
眼前再次浮現佐佐木美惠子被邪僧強行帶走時的遺憾與悲傷的眼神，這個令他飽受折磨至今的眼神。
“我怎麽可以退縮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藤原夜一回憶著麵對邪僧抓走佐佐木美惠子時自己的無力感，恐懼一臉茫然地散去，胸口怒意漸漸的在胸口凝聚，從低聲自我安慰的沉吟，變成了怒吼的決死宣言。
“不能退啊，真的不能退啊，這樣離開的話，五條老師的期許，邋遢大叔的期待，薔薇的期盼，就都沒有價值了啊！
現在退了，我不如一開始就選擇毫無難度的赤色光團，像一頭老鼠一樣灰溜溜的退去。
我要變強的，哪怕我會死在這裏，但是隻要有一線希望，我都要努力變強！努力的活下去啊！！！”
腳底被強行凍結在冰磚的冰塊已經悄無聲息的化掉了，隻是藤原夜一的雙腳卻依舊穩穩的站立在冰磚上。
這一次，他不需要再把懦弱的自己交給別人，讓別人幫他把自己綁在死亡的吊索上。
他要親自為自己的脖子套上吊索。
對死亡和懦弱不甘的意誌和怒氣已經徹底擊碎了身體的恐懼。
如果不得不死的話，至少，他要選擇站著死。
“如果這就是試煉的最高難度的話……”
在隕石即將撞擊的軌道正麵，藤原夜一用冰塊凝結成了一個V字型豎立冰牆。
尖頭棱角向外，藤原夜一站在V字冰牆的開口後麵，像一個箭頭一樣，用盡全力的維持著V字冰牆不被隕石擊碎。
“那就讓隕石來的更猛烈些吧！我絕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以變強的希望！”
終於，鋪天蓋地的暗色隕石來了。
“來啊！！！把我砸死啊！！！”
就像是被空對地導彈進行飽和轟炸，伴隨著耳邊傳來的翁鳴聲，藤原夜一隻感覺渾身上下的所有力氣都被道種【玄冥冰】抽空，竭盡全力也隻能堪堪維持V型冰牆不被砸裂。
並沒有銀發狀態的道術熟練度，勉強使用玄冥冰氣的他花費的精力和體力是銀發狀態的好幾倍。
“咚咚咚咚……”
隨著隕石帶著巨大的勢能撞擊在了冰牆大多數小塊隕石順著冰牆的斜坡劃開，藤原夜一僅僅承受了極少部分的衝擊力就避開了隕石撞擊，不過直挺挺的撞在冰牆棱角上的隕石塊卻依舊帶給了他極大的壓力。
哪怕身體在不斷的後退著，他卻依舊與紫色光芒的位置保持一條水平線。
嘴角的血漬已經流濕了白色的襯衣，原本作為新衣服的黑色皮革外套已經開始在逐漸失控的玄冥冰氣的侵蝕下緩緩飄散為冰晶，變成了破衣爛衫。
“就這樣，而已嗎！！”
嘴角帶著譏諷，藤原夜一險些被已經破碎卻無法愈合的左半邊冰牆飛來的隕石砸中，隻是，他已經不在乎了。
眼前的視線昏暗了下來，雙眼已經充滿了血絲。
明明隻過了幾秒鍾的時間，藤原夜一卻感覺好似已經過了無數個歲月。
“終於停了……嗎？我贏了？”
冰牆外不再傳來密密麻麻的撞擊冰塊的聲音，藤原夜一踉蹌著撤掉冰牆，吐出了一口血。
然而，出現在眼前的，卻不是即將到手的勝利果實，而是你不得不咽下去，裏麵裹滿了鐵針和蒺藜的名為絕望的飯團。
在密密麻麻的小型隕石雨之後，還有一塊半徑足有三米的巨大透明隕石。
隻有指頭大小的紫色光團就被包裹在透明隕石中心，閃爍著讓這片宇宙都黯然失色的光芒，很明顯，紫色光團作為隕石的核心被隕石巨大而堅硬的外皮小心的保護著。
“怪不得我剛才沒看見你，原來你是個喜歡不穿衣服的變態啊？跟我挺像的啊……”
像是已經瘋掉了一樣，藤原夜一笑了笑，踉蹌著把手扶在刀柄上，顫抖著壓低身子，就像是一個吸食成癮性藥物過多的癆病鬼。
“你有要用生命保護的存在，但是，我也有啊，關鍵是，還比你多~”
看著似乎是很慢，其實卻很快飛來的巨大隕石，藤原夜一的臉上帶著瘋狂的笑意，隻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聽後渾身發冷。
“所以，能把你的寶貝讓給我，讓我去保護屬於我的寶貝嗎？”
【居合式二】「摩柯·三段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