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分歧
“所以，現在這裏是怎麽回事？”
西東京市，英集中等少年院院外500米範圍內的街道各處，警車整齊的停放在各個路口，身穿製服的警察拉好封鎖線，驅散著聚集的嘈雜人群。
少年院大門內側不遠處，隨著虎杖悠仁發出疑問，作為咒術高專的輔助監督，名為伊地知潔高，戴著眼鏡的消瘦男人冷靜的解釋道。
“我們的‘窗’（能觀測到詛咒的非咒術師人群）在三小時前監測到了該‘咒胎’，緊急避難行動在完成九成以上的時候，就根據現場的情況封鎖了整個少年院。”
推了推眼鏡，看著眼前帶著嚴肅的神情站立的四個高專的一年級學員，伊地知潔高伸出手指，指了指少年院內，不遠處的的少年院宿舍。
“‘受刑在院者第二宿舍’大樓內的五名在院者目前仍和咒胎一起滯留在院內，咒胎如果是可完成變態的類型，預計會生成特級咒靈。”
藤原夜一的眉頭微微一皺，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的神色卻是同時一凝，隻有虎杖悠仁有些摸不到頭腦。
“那個，咒靈的等級問題我還是不太明白啊？四級三級什麽的還算有點認知，那特級是有多強？”
無視了釘崎野薔薇一副被打敗的樣子，伊地知潔高簡單的解釋道。
“假定普通的武器可以對咒靈有效的話……”
“四級咒靈，你用木製棒球棍就能幹掉，三級咒靈，用手槍的話應該問題不大，二級咒靈的話，用霰彈槍能勉強對付一下，到了一級咒靈的話，就算是把坦克開出來，恐怕也難以擊敗對方，至於說特級……”
伊地知潔高麵色凝重的慢慢道。
“恐怕要用到戰略轟炸機用集束炸彈進行地毯式的轟炸了，就算如此，也不一定能消滅特級咒靈……”
“這麽強啊？”
虎杖悠仁有些吃驚。
“像這種特級咒靈的詛咒事件，應該是派遣同級別的咒術師來處理的。”
伏黑惠有些無奈的說道。
釘崎野薔薇則是有些疑惑。
“是啊，今天這種場合最合適的人應該就是五條老師了……”
“那老師怎麽沒來？”
“他出差去了，像他那種層次的咒術師本就可能悠閑的待在高專……”
麵對虎杖悠仁等人的疑惑，伊地知潔高扶了扶眼鏡，緩緩解釋道。
“很遺憾，畢竟這一行經常人手不足，接下超出能力範圍的任務也算是家常便飯，再加上今天這種既危急又異常的情況，就隻能拜托你們了……”
“等等……你這家夥，話說的倒是挺簡單，不過我得為我的同伴負責，有些話必須說清楚！。”
伊地知潔高愕然的看向有著利落黑發的俊秀少年。
藤原夜一很沒有禮貌的打斷了伊地知潔高的話頭後，伸手指了指伏黑惠。
“惠是個二級咒術師先不說……”
手指又分別指向了虎杖悠仁與釘崎野薔薇。
“悠仁隻不過是一個剛剛接觸咒術界的新人，對付咒靈的能力基本沒有，手裏就一把普通的咒具，你要他進去跟那隻誕生即是特級咒靈的家夥戰鬥，不是讓他送死是幹什麽？”
虎杖悠仁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腰處的【屠坐魔】。
“薔薇不過是一個剛從鄉下來的三級咒術師，雖然有過些許戰鬥經驗，但也絕對無法在沒有五條老師保障的情況下參與對特級咒靈的作戰的！”
釘崎野薔薇嘴角一勾。
藤原夜一的手指指向了自己，冷冷的說道。
“至於說我自己，和悠仁與薔薇一樣，加入咒術高專不過一個星期，你就要讓我們這些基本毫無經驗的一年級學員去應付特級咒靈帶來的威脅，輕飄飄的一句‘接下超出能力範圍的任務也算是家常便飯’就想交代過去嗎？”
“這跟讓一個嬰兒與成年人進行生死決鬥有什麽區別？”
“二級一級咒靈也就算了，這可是特級咒靈！趁著五條老師不在，沒人為我們站台，讓我們直接對付特級咒靈，是誰的好主意？”
“換句話說，我們要是死在裏麵，責任算是誰的？到時候也是用一句輕飄飄的‘經驗不足的咒術師死於祓除詛咒的過程也是可以理解’來打發我們的遺體嗎？”
聽著藤原夜一犀利的質問，伊地知潔高大張著嘴巴，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他自然知道這個任務的委派很不合理，其中的門道恐怕大有貓膩，不過上層管理人員之間的博弈，著實輪不到他來改變。
不過，不給這些學員一個交代，恐怕今天這事情還真的是辦不成。
“我剛剛沒有補充的一點是，進去的你們，絕對不要參與任何戰鬥！”
“你說的沒錯，普通的咒術師遇到了特級咒靈，隻有兩個選項，被殺死，或是逃跑，所以，你們更要避免戰鬥。
你們的任務僅僅隻是確認那五個在院者是否幸存，並盡可能的把他們救下來，畢竟現在還不確定院內的詛咒，是不是可完全變態的特級咒靈，如果僅僅是因為‘可能是特級咒靈’的問題就放棄救援，讓幸存者被無情殺死的話，恐怕各位內心深處也不會好受……”
避開是誰的命令不談，伊地知潔高隻能這樣避重就輕的勸解道。
“所以是誰給我們下達的這種讓人送死的命令……”
“好了，夜一，別為難伊地知先生了，這些問題等出來再說吧，畢竟我們是咒術師，怎樣盡可能快的完成救援工作，才是我們現在應該討論的事情。”
虎杖悠仁卻是聽著封鎖線外令人煩躁的哭喊聲，有些沉重的打斷了藤原夜一的質問，轉頭看向伊地知潔高。
“那五個人的身份信息……”
“已經給伏黑同學看過了，到時候讓他確認就行……”
被虎杖悠仁插話的藤原夜一苦笑了一下，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麽，歎了口氣沒有多言。
‘齋藤老爺子，你可是給我留了個大麻煩啊……’
伊地知潔高鬆了一口氣，正要下達命令讓眾人出發，卻見到一個中年女人焦急的躲過封鎖線外的警察跑過來，被幾個西裝男人攔在門外大聲叫嚷著。
“不要過來！請退後！請退後！”
“請問！請問！他們是誰？還有我兒子阿正他沒事吧？他還沒有出來啊！”
“這些是前來會麵的監護人……”
伊地知潔高深吸了一口氣，阻止了想要把女人架出去的西裝男人，溫和的解釋道。
“可能有不明身份的人在建築物內散布毒氣，目前我們能告知您的隻有這一點，剩下的還請等待後續的救援事宜……”
“怎麽會……”
中年女人淚流滿麵，麵帶痛苦的就地蹲下失聲痛哭。
“為什麽會這樣……”
‘你要盡可能的幫助別人……’
爺爺離別時的麵容與中年女人悲傷的麵孔重合，虎杖悠仁臉色一怔，然後麵露堅毅的看著自己身後的同伴。
“釘崎，伏黑，夜一，我們去救他們吧！”
“當然了。”
“哼~”
“……”
握著拳頭，虎杖悠仁認真的說道。
“然後一起活下來！至少在我死之前……”
聲音低似蚊吟。
“不會讓你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