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認可
一路上的行程頗為輕鬆。
兩人殺掉了沿途擋路的足輕士兵，藤原夜一跟著丸目秀林脫離士兵的追殺，安全的抵達了丸目秀林所要前往的目的地。
一個隱藏在懸崖下並不隱蔽的山洞。
進入洞中，入目處漆黑一片，不能視物。
還沒等藤原夜一來得及詢問，丸目秀林就摸著黑，從懷裏取出了一個怪異的竹筒，打開蓋子用力一吹，竹筒就噴出火焰，迅速的點燃了在山洞的角落處靠牆放置的火把。
‘他對這裏很熟悉，說不定這裏有密道可以離開。’
得出了某個結論的藤原夜一大致掃了一眼，發現這裏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天然連環石窟。
應該還有可以離開的密道，不然的話，一會兒被追兵殺過來兩人不都得死在這裏？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有許多天然的石墩的側洞，丸目秀林停下了腳步，和善的笑了笑，開始自說自話。
“木魚少年，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不過，我們既然並肩作戰了，而且都是劍客，那我們相遇的即是緣分，願意跟我喝一杯嗎？”
丸目秀林隨手把明顯比普通太刀要長許多的大太刀隨手靠立在石墩的一側，也不嫌矮石墩冰涼，招呼著藤原夜一一起坐下，拿出了始終掛在腰側的中空竹筒，打開蓋子就往嘴裏灌了一口，接著就遞給了有些懵逼的藤原夜一。
“……”不知道怎麽回應的藤原夜一隻能有些嫌棄的接過沾著丸目秀林口水的竹筒，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轉過竹筒邊沿，在不斷的對自己進行催眠的過程中，也喝了一口。
‘這是咒術幻境，這是VR遊戲，這是假的，我沒有喝他的口水……’
“不錯，雖然不太會說話顯得有點癡呆，不過你小子也有點劍豪的風度，可惜了，是個殘的……”
歎息著，丸目秀林拿回竹筒，瀟灑的再飲一口，眼睛卻是複雜地盯著藤原夜一在火把的光影中搖曳的殘缺之手。
“木魚少年，你知道嗎？我的父親丸目蔵人佐之所以研習居合秘技，也是因為他的左手數指在與他人比試中被切下，從此他無法再雙手持劍，隻得改習單手劍技，並結合他自己畢生的劍術經驗，自創了單手刀技，起名為‘居合術’……”
見藤原夜一麵色平淡的點頭回應著自己，丸目秀林露出了讚許的目光。
作為一名劍客，對於自己殘缺的肢體能夠不驕不躁的平淡看待，這份定力已經超越了大部分華而不實的東西，或許，眼前的少年不是木魚，隻是口音有些問題的山村少年？
那麽，自己要不要把‘居合術’交給這個隻見了一麵的少年劍客？
丸目秀林正細細打量著麵前莫名順眼的少年，卻猝不及防的咳嗽了兩下，挪開衣袖，上麵已有斑斑血跡，夾雜著黑沫。
真狠啊，難怪他是主君，而我隻是一個劍客……
鬼庭信綱給了自己逃跑的時間，他卻不知自己已經是難逃一死。
從自己被召見進入天守閣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經把命運已經交到了那個人的手中。
結果卻是讓自己失望至極。
飲下那杯清酒，是自己對他的交代，亦是相交之誼的斷絕。
放下酒杯，兩人之間再無情分可言，之所以用慢性毒藥，不過是為了保全他那仁慈體恤的臉麵罷了。
“你中毒了？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
藤原夜一看著眼前臉色明顯不對勁的丸目秀林擔心的開口道。
丸目秀林搖了搖頭，雖然聽不懂少年在說什麽，不過大概也能猜出來對方是在擔心自己，高興之餘，一時間又對於雙方語言不通有些懊惱。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
‘嘀嗒，嘀嗒’
安靜的山洞中，除了火把燃燒油脂的劈啪聲外，藤原夜一卻是隱隱約約的聽到了水滴落在頑石上的聲音。
清脆而空靈，來自於地下。
既然現在沒有更多的情報可以交流，藤原夜一就決定主動探索一下這裏的環境，想要搞清楚既然有地下水在滲透，那這裏是可能有地下空洞的。
“不用找了，在這裏……”
顯然丸目秀林也聽到了水滴聲，見藤原夜一摸著黑尋找著什麽，丸目秀林憋足了力氣一聲大喝，就直接把旁邊的一塊半人寬的矮墩石塊移開，露出了下方的孔洞，根據大小來看，讓一個成年男人通過綽綽有餘。
這也是為什麽自己帶少年逃向這裏的主要原因。
隻是沒想到最後，自己卻用不上。
滑稽，可笑。
沉重密集的腳步聲從洞口處傳來，對於武士甲胄頗為了解的丸目秀林臉色一變，急促的對藤原夜一說道。
“鬼庭信綱帶著武士隊包過來了，留在這裏必死無疑！從這裏下去隻有一條路，這條路直接通向山的另一端，是我早就發現並隱藏好的逃亡路線，小子，你還年輕，活下去吧，我會為你爭取一些時間……”
說完，丸目秀林就把右手壓在了未出鞘的太刀刀柄上，等著藤原夜一下去就挪回矮石，燒掉卷軸，卻發現木魚少年卻是麵色平靜的搖搖頭，沒有看向地下洞口一眼，反而是用左手殘指微微摟住刀鐔，有些笨拙的拔出太刀，單手緊握，一副要與自己並肩戰鬥的樣子。
“一隻手連刀都不會握卻還想著戰鬥，真是一個木魚，戰場上第一個死的就是你這種笨蛋了……”
看著眼前執著的少年，丸目秀林鼻子一酸，微微撇過腦袋，低聲罵了一句，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了剛剛準備燒掉的羊皮卷軸，直接塞給了有些懵逼的藤原夜一。
“少年，走吧，這東西你應該有用，就當是為了我，為了把丸目家的‘居合術’傳承下去，離開吧，不要白白死在這裏……”
藤原夜一看著一臉煽情的中年劍豪，又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羊皮卷軸，沒有猶豫就把卷軸的紅線取下，鋪開在矮石上。
厚重的卷軸鋪開後占地很大，有文字，也有些許潦草的插圖。
“喂喂喂！我給你這東西可不是讓你現在看的！”
從懷疑人生的中年劍豪那裏拿過火把，不聽人言的藤原夜一直接掃視了起來，入目的一行字是用未知的書寫材料纂寫的漢語夾雜著古日語的句式，勉強可以看懂。
‘古今之劍術技法，吾盡皆觀之，難見單手刀技，適於殘人……故融合諸多技法，自創秘術【居合六式】，出招即死，難逢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