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合格
“要想像彌留之際的心境是很難的，但是在這點上，我可以斷言……”
夜蛾正道低沉著說道。
“咒術師不存在沒有後悔的死亡，以你現在的這個認知狀態瀕臨死亡的話，將來你一定會詛咒你最喜歡的爺爺！所以，我再問你一遍！”
“你！為什麽來咒術高專！？”
虎杖仿佛被名為時光的錘子砸中腦袋，眼前的世界漸漸遠去，腦海裏驟然跳出了無數的記憶碎片。
擦去嘴角的鮮血，自己與杉澤三高的最強不良團夥血戰，一拳把最後一個混蛋揍翻在地，看著自己身後那名被欺淩者，雖然戴著破碎眼鏡一臉鮮血，卻毫不畏懼的帶著一臉的憧憬看著自己的同校同學……
在充滿著激情與昂揚的體育場上，率先用驕傲高聳的胸膛撞開名為終點的紅線，收獲著同學與老師崇拜與讚許的目光……
輕而易舉的用隨意到輕浮的態度擊敗了在擲壘球運動中沉浸數十年的高木顧問，並對著對方看重自己的天賦拋出的橄欖枝視而不見，甚至有些厭煩，而這些東西都是其他學生求而不得的……
一切的一切，都顯得自己似乎有些異於常人，自己卻從沒有想過，有些事情，隻有自己能做到。
五十米用三秒跑完，別人能做到嗎？
壘球隨意的拋出三十多米砸壞了足球框，卻還不是自己的極限，別人能做到嗎？
自己一直都在享受著這份力量，享受著力量帶來的便捷與榮譽，卻一直忽視著自己這份力量所帶來的責任。
為什麽，別人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輕易做到？
虎杖回過神來，視線凝結在眼前向自己襲來的玩偶臉上，宣泄的大吼道。
“因為！這件事隻有我能做到啊！”
“隻有我能吃掉宿儺的手指而不死，隻有我可以作為容器來壓製宿儺的意識，這份能力，這樣的天賦……”
以往看不清的玩偶的攻擊路數，此刻緩慢的呈現在眼前，虎杖悠仁用手臂接住玩偶的攻擊，用絞技死死的鎖住了活蹦亂跳的玩偶，對著一臉‘冷漠’的夜蛾正道大吼道。
“就算是免除死刑，我也逃不了這樣的使命啊！”
虎杖悠仁的眼神漸漸清澈了起來，不複以往的迷茫。
“吃飯，洗澡，看漫畫……
心情突然斷線的時候，我會情緒低落的想到，現在也有人因為宿儺而死，難道我要在那時告訴自己，啊，這樣的事情，與我有什麽相幹，因為宿儺的關係死了人，我有什麽錯？，然後接著理所應當的享受生活嗎？”
夜蛾正道的嘴角挑起一絲弧度。
五條悟微微一笑。
藤原夜一鼓勵地注視著眼神逐漸明亮的虎杖悠仁。
最終，那個曾經迷茫單純的少年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這回答，不是給權勢極重的咒術專高的校長夜蛾正道，也不是給強大帥氣的五條老師，更不是為了在自己的同學藤原夜一麵前耍帥，這回答，他隻為自己。
“你要在眾人的擁簇下死去……”
爺爺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我才不要這樣的生活與人生！我不知道自己死的時候是怎樣的，但我絕對絕對！
絕對不想為自己的生存方式而後悔！”
少年的眼神中再無迷茫，意誌滿是堅定。
隨著少年的聲音落下，殿內寂靜了片刻，夜蛾正道的聲音響起。
“你合格了。”
“悟，帶他倆去宿舍吧，然後說一下咒術高專的警備與各項事務……”
“誒！？我合格了？”
“對，兩位，歡迎來到咒術高專！”
這樣說著，鬆懈的虎杖悠仁就在藤原夜一與夜蛾正道的注視下被懷裏的玩偶一個‘熬油根’打在臉上開始在地上打滾。
五條悟偷偷捂著嘴巴，努力讓自己不笑出聲。
嗯，自己是專業的咒術師，一般不笑。
除非忍不住。
“……”
感人的氛圍凝結，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呃，抱歉啊，我忘了撤去術式了……”
校長這樣解釋著，收回了咒骸人偶，擺了擺手。
大門打開，五條悟帶著兩人緩緩離開。
“真是不錯的好苗子呢，快點成長吧，小家夥們，這個世界，遠遠比你們想象中要危險的多……”
燭火熄滅，夜蛾正道的身影隱去，仿佛從未出現。
在五條悟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宿舍樓。
藤原夜一與虎杖悠仁最終還是分別了。
說是分別，不過是多走幾步路的樣子，想要再見的話，隨時都可以，自然也不會存在什麽不舍。
五條悟則是對著自己使了個眼色，跟著虎杖悠仁走了進去，也不知道兩個人要說什麽悄悄話。
“這房子雖然沒想象中的好，不過也不錯了……”
“就是不知道惠在哪裏，等安頓下來還是去找找吧。”
看著房子裏簡單的陳設，藤原夜一正要把刀具袋子放置在櫃子裏，想了想，卻是打開袋子，從一堆裹著麻布的太刀裏隨意拿出一把，放置在床頭附近，其餘的則是連同袋子放進儲物櫃裏。
正對著床的那麵牆上，有一張火辣的金發女郎衣著涼爽的海報被人穩穩的貼著。
一看就是異常珍貴的物品。
很快，藤原夜一就注意到了這一點，並緩緩走近觀察了起來。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觀察什麽。
更可能是看著球在發呆？
“哦，原來夜一醬喜歡這樣的女人啊真是個小瑟鬼呢不過，這個雌性的身材還是沒有妾身的好哦”
特級臭狐狸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反倒是嚇了正在發呆的藤原夜一一跳。
反應過來，藤原夜一瞥了一眼女郎那氣吞山河的胸懷，沒好氣的回應道。
“你不是狐狸嗎？不是特級詛咒嗎？你能變人吧，趕緊給我變，變一個我看看啊！你說你的身材比這個女郎好，那你倒是用身體來反駁我啊？
最近一個叫‘英雄聯盟’的遊戲挺受歡迎的，裏麵不是也有一隻叫‘阿狸’的人形狐狸嗎？
就按照阿狸的樣式，你倒是變一個我看看啊？
整天光說不做，你也太菜了吧？依我看，狐族的臉都要讓你丟光了，要是讓傳說中的九尾狐妖知道，自己的‘後代’中還有這麽丟人的家夥，那個狐仙姐姐一定會清理門戶的吧？”
這樣說完，沒理會陷入詭異沉默的特級臭狐狸，藤原夜一反而是愣住了，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以往的自己，似乎不會說出這樣‘露骨’與‘粗鄙’的話，現在的自己卻毫無知覺的隨意說出，自己是怎麽回事？
現在的自己，真的是自己嗎？總感覺不太對勁。
是受了特級詛咒的影響，還是與赤田真弓的生死一戰改變了自己？
還是，因為其他的一些東西？
藤原夜一不知道的是，不光是自己呆住了，連躲在殺生石裏偷著樂的大尾巴狐狸也傻眼了。
“這是，自己被自己占據的宿主用自己的身份教訓了自己嗎？”
套娃套娃不斷套娃，狐狸的大眼睛開始轉圈圈。
暈乎乎的倒在欲海旁邊，四腳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