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對峙
“兩麵宿儺的手指，可是特級咒物啊，這是劇毒之物，他一定會死的！”
伏黑惠看著宿儺的手指被囫圇吞下，麵露驚駭。
“但是，萬一，萬一……”
“萬一他沒死……”
藤原夜一來到高台上，把伏黑惠扶了起來。
“我去幫忙。”
“別去！”
伏黑惠一把拉住正要跑去咒靈那邊的藤原夜一，死死地盯著虎杖悠仁。
不過，此刻還能不能稱為虎杖悠仁，都不好說了。
“虎杖吃下了兩麵宿儺的手指……”
停下腳步，藤原夜一頭也不回的低沉道。
“……會發生什麽……”
“唰！”
咒力湧動。
仿佛有著幾百把無形的利刃劃過，剛剛還氣焰囂張，壓製著兩人的二級爬蟲咒靈被利落的切成血霧飄散在空中，隻留下少部分殘屍掉落在地。
顯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伏黑惠瞪大了眼睛，藤原夜一則是冷眼看著虎杖悠仁臉上多出的刺青線條，似乎在確認什麽的樣子，再次扒開自己的衣領看了一眼。
烏雲散去，月光灑下。
虎杖悠仁從空中穩穩落下，眼睛微閉，高舉著手，修長的指甲湧動著黑芒。
“嗬嗬嗬哈哈哈哈！！！！！”
側臉多出的一對眼睛連同原本微微閉合的雙眼忽然睜開，虎杖悠仁看著清幽的月亮，發出猖狂與興奮的大笑。
“月光果然還是應該親身感受最帶勁啊！”
說著說著，就把好好的一件外衣，連同內衣一並撕掉了。
有毛病吧？
難道這就是虎杖不穿校服的原因？
畢竟校服不算便宜。
問題是，誰慣的臭毛病？
藤原夜一雖然滿頭黑線，但卻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死死地盯著眼前明顯不正常的‘虎杖悠仁’。
雖然眼前的‘虎杖悠仁’似乎沒有帶給自己任何壓力，也沒有任何強大咒力的氣息，但是藤原夜一知道。
此刻的‘虎杖悠仁’想要殺死自己，並不比碾死一隻螞蟻難多少。
這是直覺帶給自己的答案。
“這下完了，最糟糕的‘萬一’發生了。”
“你是說！？”
“沒錯，特級咒物在他身上寄生了！”
正當兩人低語的時候，赤裸上身的‘虎杖悠仁’興奮到有點癲狂，踩在高台的欄杆上眺望著燈火通明的遠方，亮著雪白的牙齒咧嘴笑道。
“咒靈的肉，太沒勁了！！人類呢？女人在哪裏？小孩在哪裏？？”
“這個特級咒靈是不是腦子不好使？還是眼睛有問題？這兒不是有兩個大活人嘛？看不起誰呢？”
看著頗有些垂頭喪氣，意誌低沉的伏黑惠，藤原夜一卻一邊在心裏暗自腹誹著，一邊思考著怎麽活著離開。
不過，他可不會真的天真的認為對方看不到自己兩個人。
無視自己與伏黑惠，隻是因為咒靈處於寄身成功的喜悅之中，對於隨時都能碾死的螞蟻，也沒必要太在乎吧？
而且，現在似乎是個好時機。
要不趁著這個中二咒靈在一邊逼叨叨個沒完，‘沒注意’到這邊的時候，趕緊離開？
它應該不會沒發出警告就出手吧？
想到這裏，藤原夜一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在伏黑惠訝然的表情中，扶起對方小心的向後方退去。
‘虎杖悠仁’卻似乎沒有關注這些，大張開雙臂感慨道。
“這個時代可是真不錯啊！”
“女人和小孩，像蛆蟲般遍地橫行。”
“這真是……”
“太美妙了！！”
“可以大開殺戒了！！！”
“哈哈哈！！”
眼看著馬上就可以離開高台，藤原夜一的胸口卻仿佛烙鐵一般散發著紅光，血色線條連接，一隻嫵媚的眼珠從胸口處驚悚的長了出來，一股龐大的咒力猛然爆發，讓正在悄然移動的兩人僵在了原地。
“嗯！？哪裏來的騷狐狸的味道？”
‘虎杖悠仁’，或是叫做兩麵宿儺的特級咒靈猛然回頭，視線死死地鎖定在了兩人身上，確切的說，是藤原夜一的臉上。
端詳片刻，‘虎杖悠仁’收回了自由搖擺的手，一臉嚴肅認真的命令道。
“喂，小鬼，給我過來！”
不容置疑的霸道。
感受著四周彌漫的殺機，藤原夜一歎了口氣，緩緩直起身子。
“沒有後手的話，就逃吧……”
隨著低沉的聲音落下，藤原夜一在伏黑惠複雜的目光中狠狠推了一把，讓他踉蹌的走進大門開啟的樓道內，暫時離開了兩麵宿儺的視野。
不管有沒有用，他也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兩麵宿儺看著兩人的小動作，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
看這兩隻垂死掙紮的蛆蟲表演兄弟情深，還挺好玩的。
不過很快，兩麵宿儺的笑容就消失了，反而是死死的盯著逐漸走近的藤原夜一的胸口，似乎在感知著什麽，確認著什麽，臉色陰晴不定。
眼看著越走越近，兩麵宿儺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右手卻不聽指揮的掐住自己的下巴，甚至身體也失去平衡，跳下了扭曲變形的欄杆。
“你拿別人的身體做什麽呢？還給我。”
一臉吃驚地再次開口說話，卻不再是那個霸道邪惡的聲音，而是虎杖悠仁平靜的語調。
伏黑惠自然不會離開。
一直在思考怎樣巧妙的使用絕招對付兩麵宿儺的他，在聽到虎杖出現變化的聲音後，神色一動，忽然又從樓道內伸出腦袋來，冷著臉盯向發生變故的兩麵宿儺。
就像一隻躲在門後悄咪咪偷窺的貓。
“你為什麽能動？”
冷酷壓抑的質問。
“這是我的身體啊，我為什麽不能動。”
沒有反問的意思，虎杖悠仁的聲音很冷靜，隻是淡淡的陳述著這個事實。
“被壓製住了啊……可惜了。”
兩麵宿儺大有深意地看了停在不遠處的藤原夜一一眼，嘴角微微一翹，側眼緩緩合上。
“走了？”
看著自言自語，麵帶疑惑的‘虎杖悠仁’，藤原夜一死死按著胸口不斷轉動的嫵媚眼睛，對著“虎杖”問道。
“你到底是誰？”
伏黑惠把半邊身子也露了出來，死死盯著虎杖悠仁，手上還悄咪咪的掐著術式。
如果對方真的是兩麵宿儺裝出來的話，即使是使用絕招，也一定要祓除這個特級詛咒。
“我啊，虎杖悠仁啊？”
藤原夜一看著虎杖悠仁身體和側臉上的刺青線條散去，鬆了口氣。
這似乎是個好的征兆。
不過藤原夜一還是審視著對方臉側閉合，卻未徹底消失的雙眼問道。
“你爺爺是誰？你爺爺給你的詛咒是什麽？”
“虎杖齋藤啊，你不是跟我一起去的醫院嘛？至於爺爺給我的‘詛咒’，這也是我出現在這裏，沒有離開的原因吧。”
“我想要力所能及的幫助更多的人。”
藤原夜一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麵色稍緩，扭頭對遠處緊繃著臉的伏黑惠點點頭，伏黑惠卻沒有撤掉術式，而是糾結的想到。
“現在的他，到底是誰？
到了兩麵宿儺這種程度的咒靈，是可以隨意切換語氣和嗓音說話的，而且宿主的記憶也可能被咒靈直接獲取，現在的我根本無法辨別，該怎麽辦才好？”
藤原夜一看著樓道裏探出半個身子，麵露難色的“專業人士”，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再次警惕地看向虎杖悠仁。
場麵一時陷入到了僵局當中。
“嗬嗬真是有趣的小鬼，不過跟我的夜一醬比起來還是差億點點的……
還有，那個喜歡虐殺女人和小孩子的飛驒國死變態已經走了，現在的話，應該是你的小虎同學在說話哦，夜一醬”
聽著腦海裏忽然出現的嫵媚入骨，讓人下意識肅然起敬的禦姐音，藤原夜一虎軀一震，愣在原地。
想女人想瘋了？
自己的腦袋，是不是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