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兩難的華國勝
和白亞楠聊了一會兒,x對阮家在厚橋鎮勢力的根深蒂固又有了一些了解。
要說對阮福貴這個鎮長,他倒沒什麽好惡之感。
對方雖然架子大了點,但是在發展經濟方麵,還是很努力的。
之前的那次鎮黨委會議上,他也是全力支持了鎮黨委書記梁慶發。
相比之下,倒是副書記華國勝和人大主任毛若旺,似乎覺悟上差了一些。
當然了,x是知道的,凡事不能隻看表麵。
阮大牛在厚橋鎮無法無天,阮福貴這個當叔叔的,肯定難辭其咎。
至少也有不愛惜羽毛的嫌疑。
以x前世的經驗,他知道想要將厚橋鎮真正發展起來,阮大牛這種橫行鄉裏的現象,就一定要杜絕。
隻是自己現在人微言輕,隻能暫時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了。
……
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聽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華國勝的心情就有些煩躁。
他站起身在辦公室裏走了一圈,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誰都不知道,讓華國勝為難的事情,其實和x有關。
那天x被陳世醒送回來的時候,華國勝正好在辦公室裏看到了。
他雖然不太懂車,也不知道尼桑公爵的價格。
但是那輛車的車牌是省裏的,這一點華國勝是可以肯定的。
來到厚橋鎮這兩個月的時間,x的情況,鎮裏的大佬們也差不多都有數了。
他家雖然是宜州地區的,但父母也不過就是普通職工,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家,談不上有什麽背景。
他能從省公務員考試中脫穎而出,更多的是靠自己的學習能力。
畢竟,人家當年可是高考狀元。
知道了x的實際情況,鎮領導對他的興趣自然少了許多。
但是華國勝卻不這麽看。
和其他鎮領導不太一樣,分管黨群工作的他,待在鎮**的時間要多一些。
和x,他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見到了,自然就慢慢看到了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在他看來,x這個年輕人的不卑不亢,實在不像是一個普通家庭能培養出來的。
這個年輕人雖說在宜州地區可能沒什麽背景,但是在省城呢?在京都呢?
這些就都不好說了。
前兩天偶然看到了x坐一輛省裏牌照的車回來,就更堅定了華國勝的想法。
自己知道了是一回事,但是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向上報一報呢?
這是華國勝現在左右為難的事兒。
整個蒼南縣的大小幹部可能都知道,縣委書記鄭西坡和縣長薑浩然的關係不好。
甚至可以說,互相之間的競爭有些激烈。
薑縣長年輕,還不到35歲。
全省縣一級黨政主官之中,他是最年輕的一個。
一般情況來說,這位在擔任了兩年的縣長之後,明年換屆的時候,是很有機會上一把手的。
但是縣委書記鄭西坡,偏偏也不是省油的燈。
這位雖然年齡比薑浩然大了十歲,但是45歲的縣委書記,也絕對算不上大齡。
加上鄭西坡在蒼南縣任職了十多年,人脈、底蘊方麵肯定是薑縣長無法比擬的。
就好像華國勝自己,就是當初鄭書記擔任縣委辦主任時候,辦公室的一名辦事員。
後來老領導一路青雲直上,華國勝也從一個小小的辦事員,一步步上到了今天這一步。
對老領導,華國勝自然是心存感激。
雖然他這個級別,實在談不上站隊什麽的。
但是內心深處,華國勝一直覺得自己是鄭書記的人。
因此前兩天在偶然看到x被省裏車接送回來之後,他就尋思著自己到底要不要給鄭書記匯報一下。
這越想,華國勝就越覺得兩難。
你說匯報吧,領導會不會覺得這麽點小事也要匯報,認為自己不堪大用?
可要說不匯報的話,萬一x這小子真的和省裏某位大佬很熟稔,那老領導不是錯過了一個重要信息?
左思右想之下,華國勝還是決定將自己看到向縣委書記鄭西坡提一提。
就算是被批評,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
坐在偌大的辦公室,縣委書記鄭西坡一口一口地吸著悶煙,心情十分鬱悶。
自己主政的蒼南縣,已經連續三年位列宜州地區經濟的倒數第一了。
今年上半年,蒼南縣的GDP和倒數第二的差距再次被拉大。
連續四年的倒數第一,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鄭西坡這個縣委書記,日子實在是不好過。
前些天,縣裏召開全縣幹部大會的時候,有好幾個鄉鎮提出要縣裏加大扶持鄉鎮規模企業的力度。
為這事兒,鄭西坡當場將幾個鄉鎮的黨委書記、鄉長(鎮長)狠狠批評了一通。
作為一個國家級的貧困縣,蒼南縣的財政本身就很吃緊。
給下麵的鄉鎮撥款,就更需要謹慎小心。
就好像前兩年縣裏扶持厚橋鎮搞造紙企業的投資。
結果,企業因為環保不過關,很快被取締不說。
縣裏和厚橋鎮的先期投入,也都賠了個精光。
這個前車之鑒,鄭西坡哪能不記在心裏。
為這事兒,他和縣長薑浩然其實都很氣憤。
但是厚橋鎮的鎮黨委書記梁慶發,是自己的人。
黨群副書記華國勝,更是自己曾經一手帶出來的幹部。
這板子懸在空中,鄭西坡終究是沒重重打下去。
聽說梁慶發和阮福貴前些天搞了個鎮黨委委員的“軍令狀”。
對此,鄭西坡還是有些欣慰的。
不管怎麽說,厚橋鎮班子在工作上,還是付出了努力的。
至於年底的時候,他們鎮到底能不能擺脫墊底的命運。
這個就不是鄭西坡能左右的了。
桌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鄭書記的思緒。
他拿起電話一聽,裏麵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鄭書記,我~我是華國勝啊!”
“國勝!?”
聽到這位老部下小心翼翼的聲音,鄭西坡就有些好奇。
一直以來,華國勝在自己的印象中,還是很守規矩的。
雖然他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但是在就任厚橋鎮黨群副書記之後,他幾乎從來沒和自己直接通過電話。
有什麽事情,都是他先向鎮黨委書記梁慶發匯報。
然後梁慶發再來向自己匯報。
但是今天,他突然給自己打了這個電話,到底有什麽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