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做足了安排
李象最初去小碗村是抗拒的,想到自己堂堂一個皇孫,竟然要到那樣一個崎角旮旯的地方去讀書,這不是太有失身份了。
可沒辦法,疼愛自己的皇爺爺都不反對,自己能有什麽辦法。
到了小碗村之後,李象以為的吃糠咽菜沒有,反而是最好吃的東西,寂寞沒人陪伴也沒有,反而是一大群孩子。
李象看到李欣也在的時候,更放心了下來。
可隨後,他們剛要覺得可以進課堂念書了,偏偏還是沒有。
不上學搞什麽?搞訓練。
他一個皇子,要搞訓練有多苦,別人恐怕都不知道。
私底下李象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次,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罵了多少次賀殤與喬生。他想要逃離小碗村,什麽都不帶,就自己跑那種。
可看著李欣因為逃跑而幾番被毒打,李象害怕了,畏懼了,最後絕望的發現自己真的要在這裏生活。
每天的訓練就是摸爬滾打,自己白淨的皮膚變黑了,自己的手變粗糙了,他覺得自己終將變成一個最低下的農夫,或是武夫。
可熬過了訓練的日子之後,李象突然有一天覺得,這日子其實也並非那麽沒趣。
自己可不像李欣那個鐵憨憨,什麽規則都要犯,自己因為能夠規避懲罰不知道有多高興。
這裏的生活也很好,除了沒人伺候著和那些艱苦的訓練外,其他的像是吃的穿的用的,都很合心意。
時間一天天過去,李象一天天長大,等從書莊畢業,李象發現自己竟然會對小碗村的一切產生感情。
自己舍不得書院裏的夥伴,同學,舍不得那些教自己的先生,還有喬家的所有人。他回長安的時候,感覺自己真的要與這裏分別一樣,是一路哭著回去的。
這一切都是李象沒有想過的。
畢業以後,李象開始接觸朝政,李承乾沒有給他多少放鬆的時間,李象也知道自己父皇是有多著急要把自己培養起來。
可李象覺得自己到了長安之後,完全不像小碗村一樣,可以任意施為。自己就像是套上了一塊很重的枷鎖,做什麽事情都在一個很嚴密的條條框框裏麵。
自己做錯了,有人會指責,會借機生事,會把自己批的一無是處。不像小碗村的先生,雖然也會懲罰自己,可那些懲罰自己都心甘情願,而不是如同現在一樣,被人像是從背後戳刀子。
而且無論自己作什麽事,去任何地方,都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他們不會認可自己做的對的地方,而是專門挑自己的過錯,然後加以評判。
最後就哭著喊著,大唐無後繼之人,大唐要傾覆……煩不勝煩。偏偏這些人李象還拿他們沒辦法。
太難受了。
而今日,李象看著一摞的奏折已經快要崩潰了,當有人還要煩著自己要把李治請回長安的時候,李象都快要罵人了。
可不等李象爆發,喬生就站了出來,向他演示了一邊學院的對事之道。喬生的言辭依舊那麽犀利,完全不給人麵子,寥寥數句,就把對方說得啞口無言,像是被那個什麽了一樣。
李象的氣一下子順了起來。
若不是顧及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形象,李象都要起身拍手叫好了。
這可太解氣了。
看著人被叉出去,褚遂良,於誌文,李世績三人都事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們覺得這個事情不應該是這樣,也不能是這樣。
可偏偏,他們又覺得,那人的意圖很明顯,這樣處理也沒錯。
於誌文看了一眼喬生,隨後往前一步走,躬身對李象說道:“殿下,這樣是否有些欠妥當,大唐向來廣開言路,此人雖言詞.……”
喬生看著他,表情有些欠欠地說道:“於大人覺得那裏不妥,廣開言路,是對於陛下要進忠言,對方是什麽心思你不清楚?要不要把晉王做的事情一一陳列在你麵前。”
於誌文一愣,隨後表情僵硬地說道:“這.……”
於誌文還沒有想出如何應對喬生地話,另一個人就從武將一方地隊伍中站了出來。
尉遲寶琳抱手躬身直言說道:“殿下,廣開言路,自然是什麽都可以說,剛剛那位大人也說了,隻是請晉王回長安,並未提及其他,而卻言辭都在情理之中,反觀喬大人,一言就定人生死,是否太過越權,還是說,陛下不在,一些跳梁小醜都可以出來處理政務了。”
程咬金回頭,死盯著尉遲寶琳,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尉遲寶琳竟然敢跳出來攪事。
秦禦道也是一連茫然,感覺自己地這個老丈人,這個時候就是在作死。
喬生回頭,看了一眼尉遲寶琳,隨後把武將群看了一眼,隨後說道:“是否越權,那也是殿下來評判,陛下來說,你算什麽東西。這些年,尉遲家是否太過清閑了,還是覺得尉遲老將軍是開國大將,你們這些小輩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喬生地話剛告一段落,尉遲寶林就要迫不及待地要反駁。
可武小白不給他這個機會,武小白從文臣地最末端站了出來躬身說道:“啟奏殿下,微臣要告尉遲一家一十七大罪責。”
李象看了一眼尉遲寶琳,心裏樂開了花,要知道這朝會上喬生地徒弟可不少。這尉遲寶琳去捅誰地螞蜂窩不好,要捅喬生地螞蜂窩。
雖然李象心中有些幸災樂禍,可表麵上還是要端正態度,他對武小白說道:“準奏。”
不管是什麽官,隻要是當了官地,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幹淨,就如同千古明鏡魏征,他自己都不敢說自己很幹淨,更何況是尉遲家。
武小白在長安這麽多年,師父與誰有仇,有怨,有瓜葛,她都調查得很清楚。而這些人身上但凡出現的丁點事情,也都被武小白記錄在案。
今日,喬生要上朝,武小白知道可能會有不順利,所以做足了安排,也做足了功課,她作為喬生得寶貝徒弟,可不能看著自己得師父被人欺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