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緣分
喬生回頭又看看李氏和董氏正說得起勁，根本就沒注意自己這邊，就起身走到院外，在那一堆木柴堆裏挑揀起來。
最後找了一個合適的三叉木頭就又重新坐到了門口的位置，而後在董雲亮注視的眼神中，用刀子削刻起來。
當把彈弓做好，在董雲亮的好奇目光當中，喬生問他要了一個彈子，放在自己做的現代式彈弓上麵，瞄準了一隻停在柵欄圍牆上的一隻野斑鳩。
手一鬆，彈子射出，斑鳩來不及反應，就被擊中掉到了圍牆外麵。
董雲亮瞪大了眼睛，而後飛速地跑出院子，找到那野斑鳩，斑鳩被喬生打中了一隻翅膀，並未打死，可也迫使他不能再繼續飛走。
所以，董雲亮很容易就抓住了這個斑鳩。
喬生看董雲亮拿著斑鳩一路大呼小叫地進到院裏，而後站在喬生麵前道：“你這彈弓太厲害了，比我在書院見到的許言的彈弓還要厲害。”
喬生隻是笑笑，而後把手中的彈弓丟給眼熱的董雲亮道：“別亂打，尤其是人，這東西勁大，你看那斑鳩的翅膀都給打穿了。”
董雲亮接住彈弓，學著喬生剛才的姿勢瞄準，而他的那個彈弓，早就丟一邊的木柴堆上了，連看都不看一眼。
喬生沒注意到的是，李氏和董氏兩個人從喬生一邊製作彈弓，一邊和董雲亮說話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兩人。
看著一大一小兩個人玩的起勁，李氏就碰碰旁邊的董氏，笑著道：“你看看，不是我誇這孩子好，這孩子十裏八村的，估計也找不出來幾個。模樣，個頭都是一定一的好，人品，我家那孩子你知道吧，實在是頑劣的很，讓我家那位經常頭疼。這不，現在跟著生子，那是一天一個樣。會數數，會寫字，還會幫家裏幹活了。不說這個，就說前不久我家豆子惹了村裏的牛……”
李氏把自己家豆子闖禍之後的種種事情說給了董氏聽。
董氏也不插話，看上去聽的有點出神，眼神看著那坐在門口的喬生止不住地點頭，聽李氏說完了才淡淡地道：“是個好孩子哩。”
李氏看董氏淡然的樣子，有些錯愕，
她不知道的是，來董家提親的，那個不是巧舌如簧，要不然也當不上媒婆不是，那些媒婆來提親，把提親的人誇得是天花亂墜，人間絕品。
人品好的，讀書好的，家境好的，有前途的……很多比李氏都說的還要好哩。
董老西一開始也有些心動，可事後一打聽，人品好的，家境不好，讀書好的，身有殘疾，都多多少少比媒婆嘴裏那個舉世無雙的良人差得極遠。
所以，董老西這些年不待見媒婆的原因也是如此。
正當李氏想在說些什麽，院門開了，接著一個瘦弱的老頭還有一個村姑打扮的姑娘走了進來。
正是董老西和董雲晴兩個人。
董老西看到堂屋口坐著一個年輕人和自家孩子說話，就有些發愣，而後放下鋤頭對出來的董氏和李氏說道：“今天有客哩，咋不讓雲亮去叫我。”
李氏笑著道：“姐夫，是我今天來看你們了。”
董老西被叫了一聲姐夫，這才認清了來人是誰，急忙笑道：“原來是李家的妹子，看我這眼，真是老了。”
董雲晴叫了一聲表姑，而後急忙接過董老西手中的鋤頭，然後放到廚房裏擱置好。
然後又是忙忙碌碌地拿著自己背回來地豬草，去喂豬了。
喬生在董老西和董雲晴回來的時候，已經站起了身，他想看看自己今天的相親對象長什麽樣。
可是董雲晴進了門就跟在了董老西的身後，被遮住了半張臉，隻能匆匆瞅見了兩雙不大，但是很明亮的眼睛。
個頭比一般的姑娘高些，身材被寬大的衣服遮掩著看不出來。
總之在喬生眼中就是很模糊的形象。
喬生還想仔細瞧瞧，可那姑娘又是幫著自己爹拿鋤頭，又是喂豬的，匆匆忙忙的，根本就不給喬生這個機會。
董雲亮看著自己爹和姐姐回來了，瞬間就乖巧了很多，他原本想著拉喬生一塊出門去試試手裏的新彈弓，可現在他知道不可能了。
他這會兒，也才想起來，喬生來可是相親的，不是陪他玩的，於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喬生小聲道：“你就死心吧，我姐不會嫁人的。”
喬生笑笑，也不理他，而是看著屋裏坐下來的李氏和董老西夫婦。
董老西進堂屋的時候，多看了他幾眼，而後才進了屋，喬生先是從對方看過來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興趣之色，之後多看了那幾眼就讀到了一絲疑惑。
這讓喬生也看不出這小老頭是個什麽意思了。
董老西坐下來後，李氏依舊是之前跟董氏說道那番話一樣，求親，人好，您怎麽看。
董氏以為董老西會一口拒絕，可是沒想到董老西卻是問道：“他們家境怎麽樣。”
李氏看到董氏為數不多表情一下子變得錯愕，她也很疑惑，不過開始對董老西說道：“家裏爹娘都在，還有一個妹妹，他們家在小碗村是個單門獨戶，要是這門親成了，雲晴這孩子可是少了很多麻煩。還有，喬家為了給生子娶親，就先蓋房子了，一畝地大的房子。說是現在的家裏太窄了，要是娶媳婦，會委屈了媳婦哩。”
董老西點點頭，也是不動聲色，心裏琢磨了一下，然後才對李氏道：“這事啊，你得容我想想，雖然說父母之命，就算我這這同意了，我姑娘要是不同意，可不行哩。這事我姑娘提早跟我說過，要她同意了才嫁，不然，就是死了，當老姑娘了也不嫁人。”
李氏看看門外，她是個心思活泛地，知道董老西這是借口，要是問的話，現在就可以把自己姑娘拉過來問，何必那麽麻煩。
不過，董老西沒有一口回絕她，那就說明啊，這董老西是起了嫁姑娘的心思了。
李氏也不拖遝，站起身笑著說道：“既然姐夫這麽說了，我們也就回了，要是姐夫和雲晴丫頭都覺得這事能成，就捎個信到我家。”
董老西也站起來說道：“咋不吃了飯再走，這都晌午了，吃了飯再走吧！”
李氏推辭道：“家裏還有人等著做飯，吃飯，我也是離不開身。”
接著，又寒暄了幾聲之後，李氏叫了喬生，就一塊走出堂屋，被董老西夫婦送到了門口，。
董雲晴見人要走，也是急忙從豬圈旁邊走過來，她本身因為說親的上門的太多了，於是就有些厭惡送說親地人。
可這次是自己的表姑，再怎麽不喜歡，她也得禮節性地送一下。
而讓她驚訝地是，自己的弟弟也來送人了。
李氏和喬生到了門口，李氏就對董老西夫婦倆說道：“董家姐姐，姐夫，你們就送到這吧，別往前走了，我們可能還要去梁家一趟哩。”
董老西點頭：“那你們回去的路上小心點，山路不好走哩。”
看著要走的喬生，董雲明也是說道：“喂，你有空記得找我玩啊。”
喬生回頭笑笑，而後說道：“有時間再說吧。”
驚鴻一瞥之下，倒是看見了那個女孩的麵容，不過，也來不及細看，就跟著李氏走了，感覺上還是挺漂亮的。
其實喬生去看董雲晴，董雲晴也看到了他，當看清喬生的麵容，董雲晴頓時愣住了，連董老西叫他她都沒回過神。
直到董老西拍了拍她，董雲晴才回頭看董老西。
“咋了，爹！”
“看啥呢，那麽出神。”董老西奇怪道。
董雲晴這才想起來，急忙說道：“爹，你咋讓那人走了？”
“人家要回家，我還能攔著不成，有事你就說事，你難道認識那個孩子？”董老西皺著眉頭問道。
董老西雖然名聲不怎麽好，可還是守規矩的人，他可不允許自家閨女沒有嫁人就私通外男。
董雲晴急道：“嗨呀，爹，那個人你就真不記得了，三年前，咱們倆去山裏，結果遇到了一群狼，要不是他攔著那狼群，咱倆就回不了家了。”
董老西一愣，而後仔細回憶喬生的麵容，他在家裏第一眼看到喬生的時候，也覺得熟悉，可是，卻怎麽也想不起哪裏見過。
現在想來，確實跟三年前山裏見到的那個滿身破爛衣服的孩子有些相似。
可是，又怎麽可能，那個山裏的孩子，是個傻子瘋子啊！而今天來的這個……於是他問道：“閨女，你不會看錯？”
董雲晴急得都快哭出來了，而後說道：“就是他，我不會忘，當時人家救了咱們父女，我可是湊近看過他，雖然現在變了些，可是就是他。爹，人家救了咱們哩，你咋讓人家走了哩。”
董老西也是急忙去追，可是剛走了兩步，就又笑著回來了。
“爹，你不是要去追…”
“追啥，他又跑不了，人家今天來說親，這孩子我可知道他家在哪，既然知道了他家，還怕他跑了不成，走，回去。現在人家剛走，咱們就追上去，不像樣子哩。”
董雲晴內心著急，可還是聽董老西的話，朝著喬生離開的方向多看了幾眼，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