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充滿了恨
若琳沒有理由拒絕，因為她也恨極了那個女人！也想去看看的，但是沒有想到來到這裏，就聽到了那個據說已經瘋了的女人的這番話，當下氣的若琳差點沒衝上去扇她兩巴掌。可是若琳還沒有付諸行動，旁邊傳來了一個剛剛讓她冷到骨髓裏的熟悉的嗓音，雖然還很稚嫩，不過聽得出來，這個聲音裏充滿了恨！
“你有什麽資格和我母親比？！”
聽到別的聲音介入，徐皇後楞了一下，一抬頭就看到了若琳和站在她身邊的蠻兒。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剛剛那聲音不是若琳發出來的，若琳的聲音她很熟悉，但若不是若琳發出來的，那豈不就是……？視線轉向若琳腳邊不到她大腿高的小身子，徐皇後的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一個孩子居然能發出這麽讓人寒到骨子裏的聲音！
“蠻兒？”朱棣循聲看著蠻兒，也是不可思議的叫了出來，上前抱過蠻兒，卻被蠻兒拒絕了，朱棣眼裏閃過失望和心痛，但是下一秒，手心一暖，原來是小家夥伸出小手握住了他的手，小家夥原來不是討厭他恨他到不想他抱，而是想要牽他的手。朱棣眼眶紅紅的看著蠻兒的小身子，任由她牽著他往皇後那裏走。
站定之後，蠻兒抬臉，看著徐皇後，諷刺的笑了。皇後現在都開始懷疑蠻兒到底是不是隻有五歲了，這是一個五歲的孩子該有的表情嗎？
其實，自從洛兒死後，朱允炆就把牢裏發生的一切，以及洛兒和朱棣之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蠻兒，蠻兒知道，母親的死不能怪父親，若說心疼，沒有一個人比父親更不希望母親死去的，沒有一個人比父親的心更痛的！所以蠻兒選擇原諒了她的爹爹，因為她知道，這是娘親最希望看到的。但是，她可以原諒爹爹，不代表她可以原諒其他人！想到這裏，蠻兒尖銳的視線再次鎖定了徐皇後，徐皇後居然因為她這樣的眼神而感到恐懼，一個五歲的孩子，居然會有這樣的眼神，徐皇後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你說，你有什麽資格和我母親比？母親溫柔大方，處處為你們著想，她什麽都不爭，卻是你們這些蠢女人在爭得死去活來！你們抓不住爹爹的心是你們沒本事，幹什麽要把這個屎盆子扣在我娘親頭上？真是荒謬！”蠻兒的一番話說出口，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大家都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聽著她開口說著那些冰冷無情的話語，心裏隻有一句同樣的話：這個小丫頭到底幾歲啊？！
蠻兒不顧眾人的眼光，而是用冰冷的眼神直視著徐皇後。徐皇後被看的心裏一陣發慌，蠻兒的眼睛像極了他父親朱棣，所以此時她這樣瞪著她，她直覺的覺得是朱棣在用這樣的眼神淩厲的看著她！
朱棣震驚的看著自己懷裏的小人兒，這個真的是他的女兒嗎？那個天真的，笑容滿麵的女兒，已經隨著洛兒的離開，而離開了嗎？想到這裏，朱棣的眼神黯淡了。
蠻兒看著徐皇後那不敢直視自己的眼睛，諷刺的笑了，回過頭抱著朱棣的脖子道：“爹爹，蠻兒餓了。”
聞言，朱棣溫柔的一笑，輕輕的開口：“好，爹爹帶你去吃東西！”一大一小就這麽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被遺忘的若琳心裏並沒有不滿，那兩個心裏最痛的人，讓他們安靜會兒也好。若琳隻是緩步走到徐皇後麵前，半蹲下身，和她平視，眼裏有著憐憫和同情……
若說徐皇後對於各種各樣的諷刺眼神都已經遊刃有餘，可是普天之下，卻沒有一個人敢用憐憫和同情的眼神看著自己！徐皇後哪裏受得了？！於是就立刻回嘴道：“你那是什麽眼神？”
若琳笑道：“皇後娘娘，我隻是覺得，你很可悲。”若琳平靜的話語裏夾雜著很濃重的同情！
“哈哈哈！可悲？我就算再怎麽可悲，也用不著你一個殘花敗柳來提醒我！！”
“是啊！我是殘花敗柳，但最起碼我愛過，可你呢？你這一生都為自己做了什麽？沒有吧？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朱棣，為了皇後之位，為了大明！”
另一邊，朱棣帶著蠻兒來到書房，吩咐人送了點心來，對著蠻兒，欲言又止好幾次。蠻兒看在眼裏，終於在第不知道多少次，這個爹爹看著自己想說話卻說不出口的時候，她開口了：“到底什麽事？”
“蠻兒……你、你恨皇後嗎？”猶豫了許久，朱棣終於問出口了。
蠻兒一呆，她不知道朱棣原來是要問她這個問題。看向朱棣，清澈瑩亮的雙眸反射出朱棣對於這個答案的在乎。蠻兒感興趣的給了自己的親爹一個模陵兩可的答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朱棣很認真的回答道：“如果是，那爹爹馬上下令讓人殺了她！如果不是，那爹爹留著她這個皇後還有用，畢竟她是徐達的女兒……“說到後麵越說越小聲了，堂堂一國皇帝，看著蠻兒的眼神是那麽的小心翼翼，生怕惹得她不開心而不理他。
蠻兒雖然才五歲，但是朱棣知道，以女兒的聰慧來說，她聽得懂的。
蠻兒抬頭看著朱棣，這個爹爹貴為一國皇帝，卻從來沒有在自己和娘親麵前擺皇帝的架子。在自己麵前，他永遠隻是一個父親，一個疼女兒的爹爹。可是命運卻如此折磨著他和娘親，到現在甚至陰陽相隔！蠻兒為娘親和爹爹感到不平，卻又無可奈何。如今，這個爹爹明明比誰都想要皇後死，卻因為娘親要他做個好皇帝，所以忍著不殺她！又怕自己生氣，所以現在這麽小心翼翼的跟自己商量？嗬嗬！這樣的朱棣真的讓人心疼，可是蠻兒卻幫不了他。
蠻兒在心裏歎了口氣，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爹爹身邊，守著他，支持他所做的一切決定！爹爹已經失去娘親了，她不能再讓他失去自己！
蠻兒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對著朱棣道：“爹爹說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蠻兒聽爹爹的！”
聞言，朱棣眼眶不禁一熱，這個善解人意的女兒嗬！朱棣輕輕的把她抱起放在膝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洛兒，你要等我，我知道我不能馬上去找你，但是等我！等我陽壽一盡，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這時候，送點心的人把一盤盤精致的糕點端了上來，直至最後一盤的時候，那些丫鬟們才福身退下。朱棣溫柔的摸了摸蠻兒的小腦袋，道：“不是說餓了嗎？吃吧！”
“嗯。”蠻兒伸手拿了一塊糕點，卻是如同嚼蠟！果然，沒有娘親，東西都變得不好吃了呢！但是蠻兒還是忍著把糕點吃完了，因為她知道，一旦她在爹爹麵前難過，那爹爹會崩潰的！所以她強笑著吃完了那一盤盤的糕點，好在不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