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空白的開場
“冥府……彼渡”
一陣刺耳的聲音鑽入了耳膜，少年感覺腦袋像被針紮了一樣難受，猛然睜開雙眼。
黑色的瞳孔漸漸收緊，鋼鐵大廈與灰白的空填滿了他灰色眼睛。
少年緩緩坐起身，發覺自己居然待在馬路中央，慌忙起身跑到邊上的安全地帶。定了定神後他才發覺這似乎是座死城，街道上一個人影也沒有，一切都靜得可怕，連紅綠燈也灰著，沒有一點顏色。
傻傻的發了會呆後，少年會過神來，摩挲著腦袋努力回想著發生的一切。
但是很幹淨，
就如同白紙一般，
既沒有痛苦，也沒有歡笑，隻有幹幹淨淨的空白。
他試著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沒有摸到任何證件，隻有一張字條，上麵歪歪扭扭寫著兩個字：柏木。
“柏木？”少年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是我嗎？”他又有些神經質地原地轉了一圈，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挑了一個方向，漸漸遠去。
安靜了許久，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哼著曲走了過來，他留著一頭有些亂蓬蓬的灰色長發，高鼻梁，褐色眼睛，右邊的耳垂上安著一枚銀色的耳釘。
男子的步伐有些放蕩不羈，雙手叉著褲袋，弓著腰，身子隨著節拍一前一後晃著。他漸漸晃到一家零食店前，收起如同混混一般的步伐推門走了進去。
雖然沒有人，但是零食店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麽區別，貨架上擺滿了各色貨物，攝像頭也好似還在自己的崗位上，隻是因為光線昏暗，店裏的氛圍有些詭異。
男子打了個哈氣，毫不客氣地倒在了收銀員的靠椅上。對著空空蕩蕩的店鋪發了會呆後，他用腳把自己蹬到了一排啤酒麵前。
正當男子專心致誌地欣賞著琳琅滿目的各色啤酒時，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他有些懊惱地去掏手機，但下一刻他的腦海裏卻閃過一絲驚疑：來這後，手機似乎一直沒信號。
但熟悉的號碼還是讓男子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接聽鍵。
“學長？”電話那端似乎是個女生
“怎麽了？”
電話那邊有些嘈雜，似乎是一陣陣的歡呼。
男子耐著性子等著答複。
“不好意學長，我們有些興奮過頭了，不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修好信號塔了。”
男子把身子往椅子裏麵挪了挪：“看得出來。”
電話那邊停頓了一下，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了過來。
“學長……”女生似乎還想接著，但噪音愈發強烈手機似乎遭到了某人的魯莽搶奪。
男子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高興。
新來的家夥粗魯的多也幹脆的多：“離耀，你在哪？”
“不知道呢，”離耀換上了一副吊兒郎當的口吻，用腿蹬了蹬地麵，椅子旋即朝向了門口，“大概在商學院第三大街吧。”
“好了，不要玩了。他們不清楚事態的嚴重性，你應該知道，幾百號人在這裏，吃的住的都成問題。”那人壓低著嗓音，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認真。
“我倒不這麽想，淩誌。”離耀轉了個身，身子又浸在了黑暗中，“你有功夫和女生混在一起……倒不如多帶她們出去找點物資啥的。”
“女生沒多少力氣，該搬的東西搬不動。”淩誌壓著自己的脾氣，沒有發作。
“一個女生起碼可以引來三個男生吧，這麽簡單的成本問題，你不會算？”離耀頗有興致地挑撥著淩誌的忍耐上限，“還是，你想乘機多泡幾個……”
“夠了！”淩誌顯然被戳到了痛楚，怒吼了一聲。但隨即他就為自己的失態後悔不已，為挽回自己的形象努力著：“我隻是想保護她們而已，你的想法我會試試看的——這種玩笑以後不要開了。”
“哼……”離耀冷笑著，不再話，等著淩誌主動掛斷。
“這個時候，不想著保命，先想著當領導，給自己劃好處，對別人指指點點……”離耀自言自語著，把手機收回了口袋。
忽然間，他的動作停滯了，如同有什麽東西在撩撥著他的神經般。
片刻後，一抹笑意掛上了他的嘴角，他噌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理了理衣服，擺出一張苦臉推門走了出去。
門外站的正是折返回來的少年，準確的他還站在幾十米外呆呆的看著這。
離耀裝模做樣地掃了一圈，好像突然發現了失憶的少年：“柏木，你怎麽在這？”
離耀著，熱情地迎了上去。
麵對這位突然出現的“好友”，柏木有那麽點驚喜，也有些害怕，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幾步。
“你不記得我了？”離耀滿臉失望，不過不知道這些感情到底有幾分真，有幾分假。
“你認得我？”柏木試探性的問道。
“當然，我當初就像是你大哥一樣，”離耀拍著胸脯，臉上的表情有些浮誇，“還記得當初馬斯特洛投出那個絕殺三分的時候，你激動的喝光了一瓶威士忌，然後吐了我一身，我一宿都沒睡，一直在照顧你……”
離耀著著竟有些激動，眼睛裏閃爍著異樣的光。
在離耀的描述下兩個人簡直基情滿滿，從上廁所到洗澡形影不離。柏木擔心他再抖出點超越友情的猛料來，連忙打斷他：“我相信我們很熟了，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麽地方嗎？”
“這裏啊……”離耀一時間竟惆悵了起來，“算是我的第二故鄉吧，依徳東院——或者曾經的東院。”
“曾經的……”相較於剛才浮誇的表情，離耀此刻眼中糾纏著的若有若無的悲傷，和痛苦無疑更能讓柏木感同身受。
離耀低頭笑了笑：“啊……你也看到了，這裏如今隻是一座死城而已。”
“發生了什麽？”柏木隱隱感到這和自己的失憶有關，連忙問道。
離耀並沒有立刻作答，反而靜靜的閉上了雙眼，似乎沉浸在了回憶之中。。
柏木沒有打擾離耀的沉思，他漫無目的地打量著這座陌生的城市，企圖從中找到一點往的蛛絲馬跡。
“從哪裏開始呢——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