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敲定

  「我叫王港生，錢包被偷了，一時沒找到工作，就餓暈了過去，……謝謝你救了我，我可以走了嗎？」

  對於王猛的提問，王港生心中很虛，生怕對方看出什麼來，畢竟剛才她在偷聽時，可是聽到了對方是個警察，萬一對方看出什麼不對勁，把她送到警察局，給遣返回大陸，那之前所有的辛苦可就都白費了。

  她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一些，只希望對方能夠趕緊讓自己離開就好，至於掐在脖子上的手，對方也沒有用力，並不痛，她也並沒在意。

  『王港生』，『王港生』，這個名字好像有點印象，王猛在心中默默念叨，可還是沒有想起來到底是哪部電影，線索太少了，而王姓明星演的電影又太多了，一時間還真是想不起來。

  可這並不重要，看著王港生那裝模作樣的樣子，王猛知道，對方虛得很，只要詐一詐，就什麼都出來了，「那不用說也知道，你的身份證跟著錢包也一起丟了，是吧。」

  「對，對。」

  王港生痛快的點著頭，心中覺得這個警察還真不錯。

  看著面前的這個小綿羊，王猛鬆開了掐住對方脖子的手，友善地說道：「小偷我是沒法幫你找到了，可我可以領你去警察局補辦一張身份證，畢竟沒有身份證，可是很容易被誤會成偷渡來港島的大陸人。」

  「……」

  看著面前的這張帥臉，王港生突然覺得對方沒那麼帥，人也沒那麼好了，特別是對方的微笑，簡直就是在嘲笑她，真是可惡。

  可在對方的眼神攻勢下，她還是屈服了，轉動腦筋想著給對方一個答案，不然真的拉去警局，可就一切皆休了！

  「我還有事要忙，回頭倒出工夫來，自己去就可以的，不用麻煩你了。」

  「你還跟我裝蒜，非要我把你送到警局嗎……」

  王猛本想繼續嚇唬幾句，卻不想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嘟嘟嘟」

  他用手指指了一下王港生，將手機掏了出來，滑下滑蓋，接了起來。

  「喂，你好，哪位。」

  「我，陳學信。」

  「學信叔怎麼這麼早就給我打電話，芬妮應該還沒回去才對吧？」

  他眼睛微眯，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陳學信的聲音雖然聽著與平時沒什麼區別，一樣的平靜，可還是能夠隱隱感覺有些許不滿夾雜其中，而且對方最大的不應該，就是此時給他打電話，估計找他不是什麼好事。

  王猛有些煩躁的捏了捏眉心，真是什麼破事都湊一塊來了，就不能讓他閑一會嗎，葉靈還在家等著他呢。

  「還能怎麼回事，當然是因為我們的王大警官太威了，1v4，一條槍壓了人家黃大仙區的4個警察，現在對方打電話找到我頭上來了，要我給交代啊。」

  陳學信說著說著，火就起來了，話語中也充滿了抱怨之意。

  「不是吧，學信叔，你一個警司，還有人管你要交代？」王猛自然是不信陳學信說的，可也沒有太過分，還是給對方找了個台階。

  「那伙歹徒剛來打砸完沒一會，他們就來了，那裡可不是他們黃大仙區的管轄範圍，說他們是黑警都是輕的，我沒有為難他們，放他們走，他們居然還打小報告，真是不會做人啊！」

  「我的王sir啊，你能不能稍微低調點，我歲數大了，真的扛不住這麼多驚喜的。」

  「學信叔，我這本來有個大功勞，還想著都給你呢，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啊！」

  王猛知道自己的這些事，雖然都不算大，可有來有往，才是做人處事之道。

  「阿猛啊，我都讓芬妮親自處理你的事情了，還不夠支持你嗎？你說你找你叔我的事，我哪次沒給你辦。」陳學信相信王猛並不會拿什麼小案子來晃點他，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做了就沒以後了。

  「咳，學信叔對我的好，我自然是記得，不然也不會想著跟你說這事不是。」王猛拍了拍坐在前邊的鞏固，捂住話筒，小聲說道：「你來後邊看著王港生，我下去說點事。」

  「我從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看出來你這孩子不錯，果然，你沒讓你叔失望。」

  說完就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接著說道：「哈哈，我也是第一眼就看出來學信叔，是個好人。不過，這事還有點麻煩……」

  「……什麼麻煩。」

  陳學信很謹慎，既沒急著表態，也沒著急詢問案子的大小。

  「這個案子很大，國際偽鈔集團你聽說過嗎？就譚成那個。」

  「譚成那個？聽說過，現在好像是黃大仙區在跟……」

  「對！」

  王猛說完之後，就沒有繼續說了，留下時間給陳學信考慮得失。

  「……」

  隨著一陣沉默之後，陳學信出言說道：「咱們離黃大仙區不算遠，真的得罪了，怕是以後不好相處，我雖然是警司，可就我一個人扛的話……」

  聽到這，王猛就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了，「學信叔想加人？這自然是沒問題的，不過這樣的話，那我也要喊人了。」

  「恩，我也是想要找人共同扛下責任，這事我聽說黃大仙區也是追了挺久的，如果力量不夠的話，後邊要有的扯皮了，而且那人，你也認識，就是你下午見過的鄧偉澤。」

  「你什麼意見，也說一下，咱們互相合計一下，看看怎麼選擇更好。」

  王猛心中偷笑，陳學信這老頭，把話說得那麼好聽，還不是想多拿功勞，話里話外，都是想佔大頭。

  這是提醒他，要拉最少也要拉警司級別的，不然帶著玩可以，可是功勞就只能要他們吃剩下的，肉必須是他們的。

  誰能承擔黃大仙區的責難，誰才配吃大頭，哪怕是王猛本人，也不能拿太多，大頭必須是他陳學信的，而鄧偉澤是他拉進來的，那肯定也不會對此有異議。

  至於為什麼兩人說話間，都沒帶黃大仙區，那是因為兩人都心中有數，這功勞本來就是人家的，你突然闖出來，要拿大半功勞，人家怎麼可能同意，甚至他們想分杯羹，人家也不會樂意。

  既然都是招人恨，索性就得罪大一點，將功勞全部拿到手就是了。

  「對於鄧警司的加入，我是沒意見的，不過，既然學信叔說找人共同扛下責任，那我也推薦一位吧，那就是中西區的馬警司，他一個高級警司，應該也能出些力。」

  「……」

  對面聽到這話，立馬沒了動靜，王猛也是好奇馬志尚到底和陳學信說了什麼，怎麼看起來陳學信對於他說出馬志尚一點準備也沒。

  「呵，沒想到王賢侄和馬警司還有關係，馬警司加入，我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的，說起來馬警司還是我警官學校的校長呢，我現在還很是懷念當年的時光。」

  「……就是不知道這事馬警司是什麼意見，賢侄問過馬警司了嗎？」

  陳學信說話變得十分客氣，估摸著他還真是馬志尚的學生，這種態度，真的像是學生對老師的那種態度，這是一種，哪怕是多年後學生遇到老師，依然會有的態度。

  當然，陳學信也是在摸王猛的底，想要知道王猛與馬志尚的關係到底如何。

  「呵，這倒是讓學信叔誤會了，我之前不是和滙豐那邊起了點齟齬嗎？巧合之下，在那邊認識了個朋友，這個朋友學信叔也知道的，就是要調來咱們這的林建達。」

  「我想著，既然不是咱們深水埗單獨撈功勞，那就別忘了人家，人家不要，是他們的問題，我不吱聲，就是我不講究了，更何況，林建達回頭也是來咱們深水埗不是，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王猛半真半假的，將與中西區那邊的關係說了說，看陳學信準備如何處理，吃相難不難看。

  「阿猛啊，那林建達那邊，就由你來聯繫吧，馬警司什麼意見，到時候你跟我說一下。不過，這件事，……你可一定不能讓我在別人面前丟人，知道嗎？別到最後，忙忙活活一大頓，人得罪了，功勞卻一分沒有。」

  「放心吧，學信叔，我做事，你放心。」

  王猛對陳學信改口的事，恍若未知，開口給著保證。

  實際上，就算小馬不答應，他也有辦法保證能將那磁碟拿到手，所以他敢開口答應。

  「恩，那你就先掛了吧，我打電話聯繫鄧偉澤。」

  「好。」

  將電話掛掉，王猛視線掃過小馬宋子豪車行眾人和計程車內的三人，他將手機在手中輕輕拍打，想著接下來該如何做。

  過了片刻之後，他走向車行一群人所在，他剛剛靠近，堅叔就贏了上來，「謝謝王sir出手相助，讓我們躲過一劫，這個人情，我阿堅記住了，以後王sir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招呼。」

  「堅叔客氣了，不過此時，還真的需要堅叔幫個忙。」

  或許是沒想到王猛如此的實在，堅叔愣了一下，才反應了過來，不過在反應過來后，馬上笑著說道：「好啊，不知王sir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吧，能幫的，我義不容辭。」

  王猛收起了調侃的心思，說道：「想來李彬也說了，我本來是要去買車的，可現如今遇到了這些事，我也沒時間去了，還要麻煩堅叔派個人送我回去，而且宋子豪那車，暫時還要開幾天，等過幾天，我倒出空了，才能還回來。」

  「王sir，你是真能開玩笑，這算哪門子幫忙，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要不是你過來幫忙，恐怕車早開上了，哪還會有現在這麼多麻煩。」

  「該是我們道歉才對！」

  「如果王sir對李彬沒意見的話，不如就還讓他給你開車，如何？」

  「好啊，我沒意見的，就是麻煩堅叔你了。」

  對普通人，王猛還是願意表現出自己的友善。

  「麻煩什麼，王sir，你太客氣了。」

  「那我就先走了。」

  「慢走。」

  宋子豪並不在這，但是離這也不算遠，他正在與小馬說著些什麼。

  「小馬豪哥，我有點事，要與你們商量。」

  王猛遠遠地就出聲喊道。

  兩人聽見動靜后，停止了交談，轉過身來，等著王猛過來。

  「猛哥，什麼事啊。」

  出聲的是宋子豪，被喊猛哥，王猛還有著些許的不習慣，這要是小馬，還正常。

  「豪哥，……你喊我猛哥，我很不習慣啊，你還是喊我阿猛吧。」王猛動了動身子，那種彆扭感，才好了許多。

  「我喊你倆，是想聊一聊搞垮譚成的事情。」

  「不過，不是在這聊，是要去我家裡聊，那邊人少點，這邊人太多了。我暫時還沒買車，所以，暫時你只能繼續開這輛計程車了，我已經跟堅叔說過了。」

  「……既然堅叔同意，我沒問題。咱們現在就走嗎？」

  王猛的話，讓宋子豪心中有些直犯嘀咕，這怎麼連輛車都沒有，難不成是遇到騙子了？看起來也不像啊。

  「對，現在就走，加多利山33號，我去跟李彬說一下就回來，一會我坐你們車，有點事要說。」

  「好」

  王猛走到前車，拍了下車窗，李彬立馬笑著將車窗搖了下來，開口問好道：「猛哥，有什麼吩咐嗎？」

  「恩，你一會將車開到加多利山33號，沒什麼問題吧。」

  「沒問題。」

  「行，辛苦你了。」

  王猛拍了拍他的肩膀，敲開了後邊的車窗，還沒等他先開口，林娥就已經將車窗搖了下來，伸出手臂，抓住了他。

  「老公，你不上車嗎？」

  「恩，我坐後邊小馬他們的車，有點事要與他們聊，……你要是不願意坐這輛，那邊也還有位置。」

  「……不用了，我還是在這輛車上吧。」

  林娥的心情有些失落，可還是懂事的沒有打擾王猛。

  「恩，你真乖。」

  王猛輕輕撫摸著林娥的頭髮，接著跟另外兩人說道：「王港生，我給你最後的時間考慮，到了地方之後，你要還是跟我瞎扯淡，我就把你丟警局去，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墨跡。」

  「鞏固，你看好王港生，照顧好林娥，你也是個小男人了，要學會承擔了，知道嗎？」

  「恩，我會照顧好她們的。」

  鞏固點著頭，認真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