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一趟還真是非你不可,別的人去都不合適。”周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可不是都不合適嘛,要是以前,陸離還沒有結婚的時候,誰陪她去都無所謂。
但是現在不行,陸離可是有了家室的人了。
“那你先收拾收拾東西,我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韓丹拉走周霞。
周霞被拉了出去,她抽回來自己的手,“拉拉扯扯的像什麽樣子,再說了,你拉我出來幹什麽?”
“剛剛你還嘲笑我腦子丟了,你是不是腦子丟了,人家夏教官一個人想靜靜呢,你可倒好,一直杵在那兒,是傻還是沒腦子?”韓丹手背在身後,懷念起剛剛的觸感。
“得了吧,我哪有那麽蠢?”周霞翻了個白眼兒,“我剛剛是在思考,要怎麽安慰她好不好。”
“這種事兒你怎麽開口,你有經驗嗎?你結過婚,你有過孩子嗎?”韓丹一針見血。
周霞忽然愣在了那裏,明明是很普通的問句,聽在她的耳朵裏,確是像一把尖刀插在了她的心髒上,讓她痛的不能呼吸,是啊。她連婚都沒有結過,更別說有孩子了,又要怎麽開口安慰夏琉呢?
“怎麽了?這不是我,我剛剛不是故意的,我是不是戳到你傷口了。”韓丹看到她這個樣子,立刻就手足無措起來,一個在你麵前總是堅強的像鐵人一樣的女人,忽然露出了自己的軟弱,這很讓人心疼。
“你沒有說錯。”周霞擺了擺手,一個人轉身走了,“你別跟上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
夏琉此時確是抱住自己的雙膝,坐在沙發上,愣愣的出神。
陸離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副景象:夏琉抱著自己的膝蓋,眼睛無神的盯著前方,似乎在盯著什麽東西,又似乎什麽也沒在意,這時的她,仿佛一朵白玉蘭,脆弱,但美麗,想讓人抱在懷裏憐惜。
陸離確實這麽做了。
他把夏琉抱在懷裏,手掌放在她的背上,動作輕緩地拍著,幫她放鬆自己,“人生總充滿著這樣或者那樣的選擇,很少有能夠兩全的時候。”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夏琉聲音沙啞的開口,聽在耳朵裏,讓人很心疼,“我為了自己的自由和想法,把兩個還那麽小的孩子留在了家裏,他們應該有父母陪著的,而團團和圓圓身邊,父親不在,母親也不在。”
夏琉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都陷入一種痛苦的抉擇之中,她不是一直甘願呆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如果非要拿一種動物作比較的話,她是屬於天空的鷹。她想要自由,也想陪在自己的孩子身邊,但世上的事沒有兩全。
她試圖讓兩個孩子呆在軍營裏,但是軍營裏的環境對於孩子來說不太友好,他們沒有地方可以玩耍,除了兩個保姆,沒有人能一直陪著他們身邊,孩子在這裏不開心,夏琉都看在眼裏。
她終於做出了選擇。
作為一個母親來講,她很自私。
作為一個女人來講,她至少對得起自己的思想。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的價值,是天生應該體現在相夫教子身上的,為什麽男人可以在孩子們小的時候去拚搏,去努力去為這個家做貢獻,女人卻不能呢?
“你隻是做了你想做的事,”陸離抱緊懷裏的人,此時懷裏的人需要他的力量,需要他的安慰,“再說了,我們可以回去,每隔幾天回去一次,也不是什麽難事。”
“一會兒我要跟他們打個電話,聽聽他們的聲音。”夏琉窩在陸離的懷裏,像隻小貓似的。
……
太陽再一次升起來的時候,昨日的煩惱都將成為過去,新的一切即將開始。
女子突擊隊的新成員們,開始享受他們這次比賽得來的三天假期,夏琉確是和陸離去往H市,在那裏,幾乎所有軍界的大佬都將聚首,商討一件盛事——閱兵式。
夏琉身上穿的是軍裝,她身上還有軍銜,是從天堂島回來以後升的,中校軍銜。
H市地處長江中下遊,自古以來就是繁華富饒的城市,尤其解放以前,那還是有名的魔都,十裏洋場,繁華不外如是。
“閱兵,應該是你們進去首領各自商量出多少人嗎?這麽簡單的事,還需要在那裏呆上幾天?”夏琉不解。
“哪有這麽簡單?”陸離給她解釋,“閱兵的時候,方隊的前後順序,以及作為海陸空三軍閱兵總指揮的人選,應該是誰,這都是需要討論的。當然,這是一場暗中的博弈,各大軍區的事例盤綜錯雜,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夏琉這才了然,普通人都好麵子,更別說這些軍區大佬了。哪個方隊第一個,哪個方隊第二個,甚至是哪個方隊最後一個,都影響這些大佬的麵子問題。還有那三軍總指揮使,更是彰顯地位的存在,誰不想爭上一爭。
當然,不是沒有例外,陸離就是那個例外,他不想掙。他的資曆沒別人老,軍區實力也不算拔尖,所以三軍總指揮使的位置他並沒有想著拿到手。
“那這種政治上的事,讓我們這些家屬去幹什麽呢?”夏琉心想著這些女人手裏有沒有權利,聚在一起也不過打發時間,能幫上什麽忙不成?
“當然是有用的,”陸離替她扶正頭上的帽子,“你難道沒有聽說過著名的夫人外交嗎?有的時候,枕邊風可盛過千言萬語。”
“真正的有實力的人,從來都不會被女人的話語左右。”夏琉從來都這麽認為,沒有主見的人,難道還能成什麽大事嗎?
“不一定,有的英雄也有兒女情長,”陸離眼神裏忽然滿是深情,“就像我在我這裏,你的一句話,勝過他們的千言萬語。”
“這樣的會議,中央軍委也會去人的吧?”夏琉想到了陸沉,自從陸離升為中將以後,並成為整個華中軍區的司令,陸沉就離開了他所掌管的軍區,去了中央軍委,當了參謀長。
參謀長沒什麽權利,但是軍銜高,這一番名升暗降,其實也是為了平衡陸家的勢力。一家獨大的場麵,所有人都不想看到。
“自然是要去的,”陸離和她心意相通,自然是知道妻子在想什麽,“父親自然是也要去的,不過這次的會議,恐怕他說的話還沒有我說的話有價值呢。”
“這種話你也就敢在我麵前說了,敢不敢去父親麵前說?”夏琉輕笑。
“這種話,自然是不敢的,我們兩個之間的閨房趣事,怎麽能給說給父親聽呢?”陸離忽然低下身子,親在了夏琉的額頭上,“琉琉長大了,已經開始知道權衡利弊,尋找對自己有利的條件是我還做的不夠好,讓你還需要想這些。”
“夫妻兩個人之間,就是應該互幫互助的,不能讓你一個人扛所有的事,”夏琉想起以前的陸離,那個時候,陸離還帶著小許的痞氣,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但是現在,陸離已經不能隨心所欲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背負的東西越多,需要思考的東西就越多。
“好,”陸離握住她的手。
……
直升飛機直接落在了H市的軍區內。
陸離自然是不可能和夏琉單槍匹馬的來,萬一這是是鴻門宴,不就歇菜了?
有的時候,身邊應該帶什麽人,這也是一件非常需要講究的事,陸離此時帶的人,應該是來充當門麵的,讓別人一看就知道這事不好欺負的,知道華中軍區的實力而不敢輕易造次。
所以,帶來的人是特種營裏的。
這一個營可以說是華中軍區最優良的軍人,他們甚至全部都去過各種危險的地方執行任務,身上或多或少的都見過血,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所以身上都帶著殺伐之氣。
先走下直升飛機的,是帶來的16個人,16個人站成兩排,臉色嚴肅,眼神冰冷,等待並保護著他們的首長。
同行見同行,見麵就知道彼此的真章。
H市蘇滬軍區的人,原本就知道這家飛機上下來的是陸家的人,不好招惹,不能輕易得罪,所以態度很是小心。見到這先下來的16個人組成的護衛隊以後,態度更是小心恭謹。
能夠帶出這樣一隊兵的人,肯定不是什麽好人的角色。
陸離和夏琉一起走下直升機。
迎接的人看到夏琉,心裏很是疑惑,一個中校而已,竟然能和陸中將並排走下來,難不成這個中校有什麽特殊之處?
隨機他忽然想到什麽,聽說陸中將的夫人也是一名軍人,這應該就是陸夫人了。
“陸中將,陸夫人,可算是把你們盼來了,我們首長在裏麵盼著你們呢。”負責人趕緊上前走了幾步,臉上的笑容很是誇張。
“帶路。”陸離淡淡地說了兩個字,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氣勢擺在那裏,讓人難以忽視。
“好好好,”負責人這下笑的更是諂媚了,“我來給您帶路。”
夏琉深吸了一口氣,接下來的場麵,她可不能丟陸離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