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痛苦，記憶

  做完一切之後，羅文有意識的鍛煉自己的冥想法，精神力化作一道道絲線，向那人纏繞而去，每一道精神力絲線都蘊含無數精神力符文，悄無聲息的開始入侵這個人的精神。


  這個人就是影殺，黑暗教廷當中數一數二的九級魔法師強者，暗殺高手，死在他手中的大魔靈師也有好幾個，這一次黑暗教廷和光明教廷大戰，影殺一出手，便刺殺了他們其中一個大魔靈師，威懾力相當強悍，他的存在在其他組織當中也是一個不可忽視的狠角色。


  但是他麵對的是羅文。


  影殺的目的隻是監視羅文，搞清楚羅文的動作，和將來要去哪裏，在哪裏落腳，隻要掌握了他的行蹤，就能掌握一切，斯坦福大人想要掌握這位年輕的大魔靈師，自然需要知道他的一切情報。


  他悄無聲息的來到後勤大殿，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他的臉讓人有些看不清楚，悄然走過去，仿佛一個空氣粒子流動一樣讓人不易覺察。找到合適的位置之後，隱藏起來，然後靜靜的望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他沒有見過羅文，甚至連分身都沒有見過，第一眼望去，便是這個孩子真的年輕，想必之下，他已經兩百多歲，這麽年輕的人，如果真的被教廷掌握，那將來教廷必定大放異彩，光是看看如今的魔法工會就知道。


  不過他一點都不敢馬虎，對方的實力可是非常強悍的。


  他沒有敢用精神力直接試探，而是用目光輕輕的掃過羅文，然後便不再動彈。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感覺自己有些疲乏，精神力稍稍出現了一絲鬆懈，然後猛然一驚。


  作為監視者，長期的監視會出現疲乏是正常的，但是自己之前已經休息夠了，怎麽可能會精神力疲乏，這絕對不正常，他抬起頭，用餘光看了看對方，他依舊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眼神微眯，仿佛是在休息，或者在思考，或者在冥想，他的身上沒有一絲波動，不知道具體在幹什麽。


  影殺也是天才，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敏感，察覺到不對之後，立刻對自己展開審視，從內到外，從物質到精神，齊齊審視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同。


  這個時候，他反而不敢放鬆起來，他想到了之前執行的一次任務，就是放鬆了那麽一刹那間，便被對方從給自己眼皮子底下調走，那絕對是人生的一大失誤。


  那是自己一生的汙點，雖然最後找到那個人，並殺掉了他，但是並不能挽救自己百分之百的監視成功率。


  還有一次，那是在。。。


  影殺一邊監視，一邊腦子裏思緒亂飛，越想越急躁，根本不知道自己陷入到了無盡的思維當中，他一邊努力的想要回歸現實，但是意識海當中的各種思維仿佛洶湧的大海一樣，一波一波的襲來。


  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隻要對方還在那個地方就好。


  他這樣想著，任由思緒飄飛，反正對方肯定發現不了自己，作為黑暗教廷的殺手之王，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發現自己。


  這是肯定的，他這樣對自己說。


  時間一點點過去。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那是一對慈祥的父母，在鄉下擁有三間房子，三頭牛，五十隻羊，自己還有一個妹妹，在他十歲之前，都幸福的生活著。


  可是，有一天，一隊騎士來到了他的家中，他們粗魯的殺掉了家中的牛，殘忍的打死了父親，還將母親。。。。。妹妹也沒有幸免於難。


  自己依靠躲在家中的窖裏，才幸免於難。


  時間過的無比的漫長，影殺從來都沒有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聽著外麵的慘叫聲，影殺心中痛苦到了極致，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他將自己的手咬出了血，另外一隻手將大腿抓住了一道道血痕，淚水滴出了血絲。


  那是影殺人生中的轉折點，也是人生中最痛苦，最黑暗的時刻，以至於到後來，他殺掉了那些人，連同那一隊騎士所屬的貴族家族一同虐殺掉，也沒有彌補心中的痛。


  。。。


  這個人，也是一個人物，羅文站在記憶世界的最高點，看著影殺將自己的記憶統統回憶了一遍。


  羅文費勁所有心思，將影殺拖入到了記憶當中，看到了這麽一場故事，臉上麵無表情，心裏卻是歎了一口氣。


  人這一生，痛苦也有，絕望也有，失望更是家常便飯，但是當這一切都貫穿到整個人生當中的時候，那麽這個人一生都不會快樂，活著就是一場痛苦，因為過去的事情，再也回不到從前。


  為了壓製影殺自己的本我意識，羅文動用了自己幾乎三成的精神力，這個影殺也足以自傲了。


  他慢慢的放鬆對影殺的壓製，將這片世界慢慢的還原回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影殺忽然從記憶當中醒來，頓時一張本來就變換不定的臉色忽然固定下來，同時變的無比的難看，他直接從陰影當中走出來，站在陽光所在的地方，狠狠的瞪了一眼羅文。


  這個時候，羅文也睜開眼睛，麵無表情的望著影殺。


  兩個人眼神相對，沒有摒發出任何的波動。


  他抬起腳，慢慢的向羅文走去。


  很快，他站在羅文不到五米的位置。


  羅文饒有興趣的望著影殺，這個可憐的男人此刻露出一絲凶狠毒辣的表情，看著羅文恨不能仿佛吃了他一樣。


  “羅文先生，我技不如人，無話可說，從今天開始，你的事情我不在參與。”


  他已經明白了自己和羅文的差距，對方發現了他，悄無聲息的入侵了他的精神力，還將他拖入到自己的記憶當中，如果他想要對自己有什麽想法，隻需要在記憶當中做一些手腳，就算是神來了，恐怕也未必能發現，他的個人能力太強橫了，這樣的人，簡直就是無法匹敵。


  他這才明白，為什麽教宗當年曾經說過，隻要不作為敵人，這個人就不會有任何影響力，但是做了敵人，就要準備一切行動就要將他殺死，否則就隻能逃跑。


  他那幾門冥想法組合起來的威力簡直太恐怕，而且沒有任何短板和死角，遇見了，隻能拚實力，否則，隻有死。


  羅文望著他的表情，淡淡道，“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人多的是，痛苦，絕望，無助，有些人在時間的推動下，慢慢的走了出來，有些人則越陷越深，陷入到過去無法自拔，我知道，你是用這種方式灌輸信念，但是這種方式在大魔靈師對實力的影響很大，或許，你會成為一個超級強者，或許，你會被自己的記憶影響成為一個邪魔，你這種人，沒有是非善惡，你知道，這樣的人，有些事情隻在一念之間。”


  羅文沒有別的意思，衝著他能走出來，敢和自己說話，就應該表示表示。


  影殺沉默了片刻，表情變的複雜起來。


  羅文一語中的。


  他搖了搖頭，“當痛苦已經成為本能的時候，我已經不屬於自己。”他轉過頭，眼神重新堅定，臉上重新換了一副麵孔之後，從大殿當中退了出去。


  他的道路已經固定，無法再改變，或許，他不應該改變，或者他不希望自己改變，忘記那些往事。


  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道路，他既然選擇了痛苦，就不會讓痛苦成為累贅，而是成為動力。這或許就是他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