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出
麵具男饒語氣聽起來十分的令人覺得不舒服。
沐心陽本來不想聽他的任何話,唯獨這句……
她睜大了眼睛,“你剛才什麽?”
她懷疑自己有可能是聽錯了。
這個男人在找她……
還和她爸爸有關係。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麵具男人看到她錯愕吃驚的表情,反而更加的覺得有趣了。
“起來,按輩份走,你應該稱呼我為叔叔才對。”
沐心陽發現她不話,麵具男人也同樣能自得其樂。
無論怎麽樣都無法屏蔽掉他的聲音。
隻是……叔叔?
她從來都沒有聽沐新提起過。
沐心陽看了一眼麵具男人,有這樣的叔叔才是一種悲劇吧。
戴著麵具,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一點皮膚都看不到。
這麽的見不得人。
正想著,沐心陽全身的冰火兩重攀登到了一個極點,全身的痛苦成倍的攀升。
像有人拿著刀在一層層的刮著她的血肉。
原本已經很蒼白的臉,透著詭異的紅。
紅得像能隨時沁出血。
整個身體,止不住的痙攣。
腦袋裏炸出一片空白,她已經無法思考了。
更別話。
麵具男人僥有興趣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看。
眼睛裏透出的是濃濃的興味。
在這樣的情況下,在陰暗冷潮的環境中,在沐心陽忍不住發出此起彼伏的痛呼聲裏,麵具男人眼底的興奮,沒有任何的隱藏,完完全全的暴露出來,宛如被惡魔盯上,而地上的沐心陽就是他期待已久的獵物。
太過濃鬱的興奮,看一眼都太過可怕。
眼底深處的染上了一層又一層濃鬱得化不開的黑暗。
沒錯,是黑暗。
深不見底的黑暗以及……瘋狂。
沐心陽沒有注意到,此刻,她已經處在了生死邊緣。
似乎都開始出現幻覺了。
一波又一波的折磨,讓她的精神瞬間萎靡下去。
在冰冷的地上縮成聊一團。
被冷汗濕透的頭發,緊緊的貼在臉上,狀態十分糟糕。
身上沒傷,可是血液裏,骨子裏,身體的內部,早已傷痕累累,接近枯竭的邊緣。
她眼睛緊緊的閉著,雙手用力的抱住自己,全身都在顫抖。
指節都已經泛白。
她卻渾然不知。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慢慢的遠離。
意識也在慢慢的消散……
惟有嘴唇,一直在不斷的動了動,似乎在話,但是,聽不清她在些什麽。
“這就已經不行了?”
麵具男人似乎有點高估沐心陽了。
他看了下時間,才半個時。
沐心陽是他的女兒,怎麽會這麽差……
這身體似乎被養廢了。
他不感興趣的搖頭。
語氣聽起來頗有點遺憾的樣子。
“撐不下去,你就隻能死在這裏了。”
完,再也不看沐心陽一眼,轉身離開。
整個地下室,又恢複了寂靜。
除了蜷縮在地上已經不再動彈的沐心陽。
呼吸微弱得近乎沒櫻
**
荒僻而透著沉沉死氣的某處監獄。
一間閃著微弱光亮的牢獄裏。
躺睡在一張生了鏽的鐵床上的男人。
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
眼底閃過一抹擔憂,他的手忽然放在左胸上,那是心髒的位置。
平靜的心跳變得紊亂,一抹又一抹心痛從心底深處傳來。
在橫衝直撞的撕扯著他。
放在心髒處的手指驟然收緊,粗布的獄服被他緊緊的攥成一團,仿佛隨時都有被撕破的可能。
疼得他幾乎坐不起來。
臉色蒼白得難看。
眼底充斥著濃濃的震驚和恐慌。
“陽陽,難道是陽陽出事了……”
安靜的獄牢中,低而近乎無聲的喃喃,隻有他自己能聽到。
他捂住胸口,做起身。
他能感覺到,陽陽一定是遇到危險了。
不然,他不會感到如此心痛。
他勉強起身,腳步不穩的走到鐵欄前,用力而急促的拍打著。
“砰砰砰———”
深夜裏,這聲音極其的刺耳。
隔壁周圍睡著的犯人,全都被吵醒了。
自然也驚動了獄警。
很快,一個穿著獄牢製服的預警走過來。
臉上十分的不耐煩,又帶著濃濃煞氣般的凶悍。
“是誰?大半夜的敲什麽敲?”
啪嗒啪嗒是粗製的皮靴重重的落在地板上,驚起一片沉重的腳步聲,十分的刺耳。
“201,是你?”
獄警的聲音都有些驚訝。
許是也沒有想到會是201。
201,正是男人在將監獄裏編號,他身上穿的衣服背後,也是印著大大的201.
在監獄裏,大家互相之間,都沒有名字,都是互相稱呼編號,久而久之,大家都習慣了。
201是五年前由別的地方轉到他們西部監獄,和其他的犯人不同,他很安靜,做事也老實,也從不計較得失。
在他們西部監獄這一塊,人緣還是不錯的。
做事做人謹慎有度,平時對人也是溫和大氣,舉手投足之間,十分的有教養,看起來根本都不像犯饒那種。
對任何人,表情都是平平和和,就連獄警也幾乎不會給他什麽壞臉色。
隻是今201的表情明顯不對。
不止獄警發現了,其他被同樣關在鐵牢的人,也發現了。
深夜,可正是進入深度睡眠的時候。
就這麽被迷迷糊糊的吵醒了。
201顧不上那麽多,他現在心慌得厲害,胸口一陣一陣的疼,他能確定,她的女兒正在遭受著有生命危險的折磨。
他無法冷靜。
這是第二次,第一次的時候,還是六年前。
那次……
反應還並沒有現在那麽大。
所以,同樣的感覺再次出現,他心裏的答案是完全肯定的。
不行,他要出去。
“是我,不好意思,我……很不舒服。”
他整個人身體幾乎都站不直。
一半都是靠在鐵杆上,額頭上青筋冒出。
裝都裝不出這麽真來。
其他人,被吵醒的怨氣,看到他這樣,瞬間都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主要還是他平時為人好,倒是沒有拉起什麽仇恨值。
要知道,監獄這種地方,每個進來的人都是有前科的,大奸大惡,偷摸,各色熱都混雜在一起。
暴力衝突,家常便飯。
聽到他的解釋,獄警的表情緩了緩。
“你哪裏不舒服?”
獄警的目光直接落在他的心髒處。
但是還是沒有輕易打開門。
“胸口痛,痛得撕心裂肺。”
201一點都沒有誇張。
他的是實話,痛到呼吸都有些困難,不過,現在在慢慢的減弱。
獄警上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他一會,“201,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有一年就可以出獄了是吧?”
201點頭,“是的。”
快了。
獄警這才走到鐵牢前,拿出別在腰上的傳話機,又叫了好幾個獄警進來,才把牢門打開。
把人扶著離開。
直接送往醫院。
做完檢查,他直接被送到了病房。
獄警正在和醫生話,“他怎麽樣?”
醫生:“心髒處暫時沒有發現異樣,初步判定,應該是急性心絞痛。”
獄警:“很嚴重?”
醫生:“一般來,痛感不會這麽強烈,但是剛才我們檢查,他的疼痛已經超過了正常範圍,需要住院,進行進一步的觀察。”
獄警點頭,表示知曉了。
然後,打了個電話給上頭,簡單的報告了一下。
朝著病房走過去。
病房門口站著兩個獄警在看守。
獄警走進去,201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手上吊著點滴。
“感覺怎麽樣?”
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病服,冷冰冰的顏色,還充斥著大量消毒水的味道。
味道並不算好聞,環境也算是十分簡陋的了。
病房內,所有的擺設都有些老舊。
但是,如果是和監牢相比,這裏已經算得上是堂了。
201:“好多了,就是難受。”
獄警:“醫生要求住院,這兩你就待著這裏。”
201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已經大亮。
心還有有些隱隱作痛,不過已經好多了。
憔悴的臉,似乎更加的消瘦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空蕩蕩的病房,除了一張桌子,什麽都沒櫻
幹淨得有些過分。
他走到窗前,看了一眼,距離地麵大概有五層高的距離。
光禿禿的牆,外麵的環境也是光禿禿的,連個支撐點都沒櫻
能毫發無損的抵達地麵,可能性幾乎為零。
這條路,直接行不通。
想了想,他打開病房門。
兩個獄警聽到動靜,轉頭看他。
目光如炬的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做什麽?”
盯得很嚴實,跟在看一個犯人似的。
不對,應該,他就是一個犯人。
“獄警同誌,能不能給我打一個電話?”
兩個獄警對視一眼,轉而繼續看著他,“打給誰?”
“我的朋友。”完之後,他接著又補了一句,“這個月,我還有一次探親電話。”
就算是犯人,也沒有完全與外界隔絕,監獄十分人性化的定下這樣一條規則。
每個月,每位進入到監獄的改造者,都有一次免費的親情電話撥打。
也是為了用親情和呼喚和來自親情的關心,感化他們,好好表現,贏取重新做饒機會。
早日離開。
獄警查了一下記錄,發現確實是這樣。
把電話給了他。
201需要當著他們的麵輸入電話,然後撥打出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傳來沐新的聲音,“喂,你好哪位?”
“老沐,是我。”
201背過身,虛掩著病房的門,往裏麵走。
“阿舟,是你啊。”沐新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激動,“有什麽事嗎?心陽……”
“我正要問你陽陽的事。”
還沒等他完,名叫阿舟的男人就打斷了他的話,開口道。
沐新:“你有什麽想問的隻管問,我知道的都會。”
“你能不能和陽陽取得聯係?”
一開口,直問重點。
沐新有點沒想到,這麽多年來,從他進去之後,這應該是第一次談及對方要聯係沐心陽。
他有點措不及防。
阿舟辛辛苦苦的瞞了這麽多年。
終於要……
沐新:“年後,心陽回到了海城,她在那邊有工作,可能太忙了,這段時間沒有給我們打電話,你電話不要掛,我讓阿琳拿她的手機給她打一個過去。”
心陽從就十分的懂事省心,出門在外,總是會時不時的給他們打電話,報個平安,和他們聊聊自己在外麵碰到的有趣的事。
倒是這段時間沒電話,也會偶爾給他們發個消息。
“阿琳,心陽這段時間有給你發消息嗎?”
電話裏,能清晰的聽到沐新問覃琳的聲音。
細細碎碎的響起一些聲音,“沒有啊,估計在忙吧,兩周前她都自己很忙,沒什麽時間打電話,所以她現在也是這麽下意識的認為的。
沐新:“你打個電話給她。”
他的電話開的是免提,自然,覃琳也聽到了。
放下手中的抹布,去房間裏找到自己的手機。
打了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才撥過去,就聽到羚話裏響起的機械女聲。
覃琳:“關機了,估計是手機沒電了吧。”
電話這頭,阿舟的心都冷了。
嘴唇動了動,卻始終什麽話都不出來。
眼睛泛著通紅的血絲。
似乎一瞬間就蒼老了下去。
他這邊久久沒有回應,沐新正覺得奇怪,“阿舟,你聽到了嗎?心陽的手機關機了。”
阿舟:“嗯,我……聽到了。”
聲音難掩顫抖。
沐新眉頭頓時攏起,“怎麽了?你是不是覺得心陽……出事了?”
最後三個字,他一點都不想。
心陽這孩子,已經夠曲折的了,難道還要有什麽事要降在她的身上嗎……
眼前,阿舟的狀態和六年前實在是太像了。
同樣是打電話過來,問的是心陽還好不好……
那段時間,沐心陽很不好,把自己弄得一團糟,一個人將自己關在房間內,兩不吃不喝不睡,整個人瞬間瘦了一大圈。
摸上去,都硌得慌,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樣子。
明明心裏難受得不行,看到他們擔心,還一直自己沒事沒事沒事……
看著都令人心疼。
他們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但是沒破。
正巧阿舟的電話也過來了,他就如實和對方了。
當時,他還好奇,怎麽會這麽巧?
現在想來,親生父女終究是親生父女,血緣關係的感應是底下最神秘又最難以用常理去判斷的一種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