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決戰(一)
五日後,燕純夕終於再一次來到了越琪國。她和炎莫行直接住進了離越琪國皇宮不遠的一個大莊院裏。因為他們隱匿的身份是行商,這塊地方離越琪國的商會不遠,真正把控商會的後台是青鋒閣,明麵上管著這裏的人是閑居人。跟商會有密切來往的是越琪國三大家族中的方家和雷家。有著軒墨老師名號的閑居人,此時剛好正在家族中回避兩國大戰和紛亂的局麵。他的家族是有名的隱世大家南山族,與方家和雷家的事情,閑居人沒有一件不關注的。燕純夕的到來,他也在頭一天得到了準確的消息。不得不說,燕純夕和炎莫行兩人的到來,讓閑居人驚喜交加,這是他真切希望的事情。因為,有了二人在這裏,越琪國武林中混亂的局麵,就有指望被清理掉了。
閑居人與方家和雷家同時約好了一天等在商會裏,燕純夕也在炎莫行的陪同下,準時地到達了商會的據點。
當兩人走近大堂的時候,隻聽見裏麵的人正在議論著當下的時局。
“那些魔徒太可惡了,搶奪財富,商人開店的積極性都被他們弄得垮掉了。”
“太子最近的行蹤很詭秘,不知道有什麽打算。皇上要是再不管這越琪國的混亂,越琪國就要跟朝升國和紅池國一樣的發生戰亂了。聽說,前幾日無名小鎮那邊的集市就有人殺人越貨,還有其它地方來的流竄犯,也進入了越琪國。”
“隻有青鋒閣可以真正地保護我們商人的利益。朝廷養得那幫大臣,哪一個不是貪汙賄賂的壞傢夥。”
“幸好我們加入了百花令。要不然……”
“噓,這些事隻有我們知道就行了,可不能傳到皇上的耳朵裏。不過,我看那龍椅上的人,以後也未必會替我們著想!”
這時,閑居人一眼看見燕純夕和炎莫行。兩人風度優雅地走進大堂,一人身穿白錦袍,另一人著一條雲色淺藍綢金花裙,麵色和美,淡淡的清香飄進每個人的鼻子裏。
“二位終於來了!我們都等不及了。”閑居人迎上前,拘禮道。
炎莫行回了一個禮,聽燕純夕柔聲說道:“軒墨老師儀態如舊,風姿瀟灑。我們也想早些趕到這裏。堂中都是越琪國的各方豪商,肖盟主因要處理一些雜事,耽誤些時辰,隨後便到,請大家耐心等待。如有什麽事情不解,我夫君願意為諸位解答一二。”
閑居人麵色一鬆,笑道:“那就好。各位家主,有事請可向炎莊主求教。我等隻盼著越琪國這條商線不受到破壞,還有魔門,想必大家都不願看到他們把黑手伸到越琪國來。”
“越琪國的魔門分部,肖盟主已有所打算,這一次,我們來這兒,也是為除掉他們而來,為了一勞永逸,請各位在適當的時候配合一下肖盟主的計劃。”炎莫行朗聲道。
眾人皆知,肖然的青鋒閣完全聽炎莫行的意思,而肖然本人有什麽計劃,也會跟炎莫行商量,未經他的許可,肖然不會莽撞的行事。對於炎莫行的信任,各家主早已是根深蒂固。方家的家主和雷家的家主產交往多年,相比其它的小商家,他們本身具有一定的防護能力,但這次商會一行,也是為了更好的配合青鋒閣的使命。從他們成為百花令商戶開始,許多商家都以兩大家族的動向,作為自己經商的標準。魔門總部被毀,大家急切地想聽炎莫行說當時的情況,並且,對黑豹可能逃到越琪國的情況表示關注。炎莫行自然明白他們的心思,便從頭到尾地一一說來,一直說了兩個時辰,各家主總算弄明白魔門與青鋒閣的戰場,最終轉到了越琪國的真實情況。
“炎莊主準備讓肖盟主什麽時候對黑豹出手呢?他們逃到這兒,想來是受創很深,正好趁勝打擊。越琪國的魔門分部背後有太子的支持,不過,這一次隻要炎莊主和肖盟主同心協力地大幹一場,情況就會跟冥魈山的一樣,徹底地把他們清剿出去。”方家主道。
“對呀,炎莊主可不要手軟,我們都支持你!肖盟主更是英雄一個,要是人力物力缺乏,隻要我們百花令商戶大呼一聲,必定會湊備齊全,讓你們打一個勝仗!”雷家主道。
兩人都是商家的領頭人,他倆一表態,其它商戶也紛紛表示支持。
“肖盟主來了!”外麵有人報。
肖然和淩霽兩人一起走進大堂。在冥魈山大戰後,兩人要去處理紅池國魔門分部的餘孽,還有一些善後的事情,等弄好之後,二人趕緊也到了越琪國。與燕純夕他們隻差了不到一天的時間。
肖然剛走進大堂,就說道:“各位家主,在下有禮了!”眾商家齊呼盟主英明,請他上座,肖然也不客氣,就走到炎莫行身旁,靠著座位坐了下來。淩霽默然坐於他下首。
“諸位,青鋒閣的人將於明日向魔門在越琪國的分部發起攻擊,不管他們的教主是否跟誰結盟,我肖然都要讓他們在最快的時間內徹底地瓦解!”
肖然的話,激起了商家們的興奮,有了這句話的保證,甚至不怕泄露青鋒閣要攻打魔門的消息,讓大家心裏終於有了實在的感覺。
炎莫行淡然一笑,看了肖然一眼,明日的行動計劃是肖然安排的,他事先得知不多。不過,他現在很放心地讓肖然去幹大事,經過這麽長的時間,肖然的能力提升的很多,有淩霽與他配合,二人完全可以不需要向他請示就可以作出正確的決定。
當晚,肖然和炎莫行悄聲地說了一會兒話,自己回到了寢室,一道劍光從房頂上飛下,向他撲來。肖然見此情形,並不驚慌失措,魔門派出人來殺他,早不是秘密了。這都不知道是第幾波刺殺,每一次,他都很輕鬆地把對方打殺了回去,針對他個人的刺殺行動,在他手上喪命的魔徒不下一百人。
那個刺客見一擊不到人,麵前人影一晃不見了。心下大驚,連忙變了招術,閃身就要逃逸。肖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這個刺客敢於在大院裏暗殺他,就會在他們的行動之前搞破壞,不管這個刺客是否聽到了商會裏的言論,他都不能讓刺客離開這塊地方。肖然的劍,在黑暗中閃出一道油亮的光芒,像穿過夜空的流星,追隨著刺客隱匿的身影而去,隻聽得幾個輾轉回合,房梁上的刺客慘叫一聲,跌了下來,癱軟在地上。刺客的肩頭被肖然劃了一個大洞,手中的劍咣當一下掉在了一邊。
“你是黑豹派來的人?還是青狼手下的人?”肖然問道。
刺客慘笑了一聲,咬住嘴裏的毒藥,眼皮一翻,自殺了。外麵聽見響動的淩霽也趕到了,淩霽道:“黑豹已和那個女子住進了太子的行館中,剛才來報消息的人還說,魔門似乎要跟朝升國的毒梟門和玉刹閣合並,成為太子在越琪國的勢力。這人想來是青狼手下派來的,黑豹現在應該沒有時間安排人來刺殺你。”
肖然道:“來人,把他拖下去喂狗!”後麵的青衛連忙上前,把刺客拉了出去。“青狼敗在我的手下,還不死心!他跟黑豹可能在一起了,又想要東山再起,哼!我不會給他們機會的。”
淩霽走到肖然跟前,說道:“主子有什麽打算呢?”
肖然默了一下,說道:“莊主說,明日的戰鬥務必要把這裏的魔門分部毀掉,不能等黑豹與那兩大門派聯手起來,行動就是要越快越好。”
淩霽的眼裏閃過一絲激動,“好!明天一早,我們就去他們巢穴,最好把青狼也殺了!”
“青狼的傷很重,不知他是否出現,不過,那個分部總歸是一個惡瘤,毀了那一塊地方,黑豹要重建總部的時機就要延後了,那時候,莊主會派出五小鬼親自去搞刺殺,若不是夫人想收服黑豹和那個叫千虞的女子,越琪國青鋒閣分部的人馬早就把分部給毀了。”
“紅池國的大軍在朝升國的邊境有所推進,封盛義有些吃不住了。這場大戰,隻怕不是一兩個月就有結果的,阿啟的野心很大,老皇帝說不定已經坐立不安了。”淩霽手中的扇子輕敲了一下桌麵。
肖然沉思一下,說道:“司馬容的野心不比阿啟小,他要是同意與毒梟門和玉刹閣合並,不一定就是為了讓魔門重出江湖,兩個有野心的人在一起,圖謀著什麽,還需要我們暗中去打探一下。”
淩霽道:“我去吧!”
肖然聽了,點點頭。以淩霽的功夫,在青鋒閣中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他倆相比較的話,淩霽有些招術或許還要強上幾分。不管是進皇宮打探消息,還是去太子的行館,都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閣中的長老正忙於安排明天的大戰,長老手下的人不比淩霽強。讓淩霽去,是再好不過的了。
淩霽望了一眼窗外,提起輕功,飛身出去。
“你照顧好莊主和夫人,我有了消息就回來!”
次日,越琪國的魔門分部被青鋒閣一舉攻破,分部的長老自殺了,他手下的人也死傷無數,整個分部變得殘破不堪,隻是黑豹和青狼仍躲於暗處,並未出手相救。炎莫行覺得情況有些詭異,讓肖然的人趕緊收了場,靜待事態的發展。不過,魔門分部被毀的消息,成了越琪國商家們的喜訊。越琪國江湖上的幾大門派也有了反應。
這時候,淩霽已潛入到了皇宮內。
大殿上,司馬靖坐於司馬容前麵的龍椅上,陰沉著臉,說道:“他們都同意了三大門派合並嗎?”
司馬容道:“是的。父皇!”
司馬靖冷哼一聲,說道:“黑豹的野心不可小覦,你確信自己能鬥得過他嗎?”
司馬容一下子怔住了。不靠魔門占據江湖的地位,他還有什麽依仗。朝廷畢竟跟江湖不同,對付別的門派,隻有通過把控大門派來辦才行,父皇的心思好像不是那麽讚同,這可如何是好。
“父皇,你不是同意我這麽去作麽?”
“我是同意了你。但是,一個人手中的棋子不能全部交出去,總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司馬容一驚,“那父皇的意思是?”
“皇兒,你是越琪國的太子,以後將是越琪國的國君,一個魔門再大,也大不過這天。況且,魔門如今被四大國的江湖人排斥,又遭到了青鋒閣的重重打擊。今天一早,便有人來報,魔門的分部已經被肖然的人毀掉了。我們與魔門之間的交易,必須增加籌碼。黑豹要想輕易地在越琪國占到一定的位置,就得出大力。”
司馬容低下頭,省悟了一會兒。
三大門派合並是毒梟門主動提出來的,玉刹閣的情況有些特殊,但合作的誠意是有的。隻是黑豹的態度有些不明,從魔門分部被攻擊時,黑豹和青狼都沒有出手的情況看,黑豹顯然是跟他自己留了餘地,利用別人來得到想要的結果,卻不付出行動,這打算可真是妙啊!不得不提防他到時候甩掉皇室,就跟紅池國一樣,阿啟與魔門之間的合作,在關鍵的時候,魔門一個人都沒有出現,攻打朝升國兩座城池之後,卻有魔門的人搶占地盤。可見黑豹以及他手下的那些人,都是成了精的。他不能讓黑豹又一次算計自己,這次合作的機會是他提供的,也可以收回去。
但是,青鋒閣太強了,七彩璃珠神花被奪走,他手上便沒有更大的保障,陣法和大內隱衛對付炎莫行也嚐試過多次,都被暗中除掉了。連魔門派人去刺殺肖然,也多次失手。合作是必須的,隻不過,合作的條件要重新考究。
“黑豹,你想在這種情況下自保,可不能不管別人的死活。三方合作,任其一方都不能有異心。”
司馬容想到這兒,臉色非常難看。等司馬靖離開後,他獨自走出了大殿,叫了一輛馬車,前往行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