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勤徑
走出書山國的國門，翻過一道山梁。一條彎彎曲曲的小徑蜿蜒伸向山頂。南宮荷回頭看看，後麵的瓊樓玉宇，芭蕉瀟*湘館，回廊等等都看不見了。似乎剛剛經曆的隻是一場不太清晰的夢境。南宮荷左右觀察，發現隻有一條小徑通向外麵。南宮荷走近一看，小徑旁邊有一塊路標。上麵寫著‘書山有路勤為徑’。腳下的小徑用五顏六色的鵝卵石鋪成了兩個大字——勤徑。
走在勤徑上，神清氣爽，就像走進了一個童話世界。小徑兩旁，綠樹成蔭。各色小鳥唱著動聽的歌謠，各種可愛的小動物隨處可見。讀萬卷書，行萬裏路。走在這樣的路上是一種美的享受。雖然有任務在身，急迫地想要前往神話世界，但南宮荷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所以一邊行走一邊欣賞沿途美麗的風景。正走著，一陣熟悉的旋律化作琴聲委婉傳來，南宮荷立住腳步細聽了一會，原來是古雅的清角調琴曲。這熟悉的旋律讓南宮荷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牛妖。
對牛彈琴，對牛彈琴……南宮荷默念了幾次，腦海裏呈現出的信息是： “昔公明儀為牛彈《清角》之操，伏食如故。非牛不聞，不合其耳矣。轉為蚊虻之聲，孤犢之鳴，即掉尾奮耳，蹀（dié）躞（xiè）而聽。”
可是，這文縐縐的古文，實在難懂的很，不知這段古文到底是什麽意思？南宮荷這樣想著，腦袋有陣輕微的昏眩，片刻後，腦海裏出現的是：曾經有一個叫公明儀的人給牛彈奏古雅的清角調琴曲，牛依然像先前一樣埋頭吃草。不是牛不要聽，是曲調不悅它的耳。 公明儀於是用琴模仿蚊蟲和牛蠅的叫聲，以及失散的小牛的聲音。牛就擺動尾巴豎起耳朵，小步走並聽著音樂。
對牛彈琴:比喻說話不看對象，或對愚蠢的人講深奧的道理。寓意：說話不看對象是不可取的，對蠢人講道理也是不可取的。
奇怪！記得初到牛背山見牛妖時，腦海裏也出現了這樣的信息提示。那是南宮荷還以為自己的腦袋有百度功能呢？後來不斷實踐，那百度的功能並沒有出現，也就是說碰到了牛妖才會出現這樣的信息提示。南宮荷想著，離開了彎彎曲曲的勤徑。跟隨古雅的清角調琴曲在草地荊棘、灌木叢生踏步前進。約莫走了半個小時，見一個黃頭發黃皮膚黃眉毛黃胡子的老人坐在大鬆樹的草地上撫琴作曲，很是投入。
待南宮荷輕輕走進，老人停止彈奏，朗聲說道：“老身在前往書山國的勤徑旁等候多時，歡迎第四代女主南宮荷大駕光臨！”
南宮荷鞠躬作揖，禮貌地回答：“南宮荷走在勤徑路上，耳聽一段熟悉的旋律。以為是故人就忍不住聞聲而來，打擾老伯的清淨，希望不要見怪！”
“我說過，老身在前往書山國的勤徑旁等候多時，歡迎第四代女主南宮荷大駕光臨！豈有見怪之理”老人說道。
南宮荷第二次聽老人說同樣一句話，似有深意，仔細一琢磨。哦！天哪！我剛剛從書山國出來，這老人又說在前往書山國的勤徑旁等候多時。難道我不是去趟過男人河嗎？這樣想著，南宮荷問道：“敢問老伯如何稱呼，如何知道我是第四代女主南宮荷？又怎麽知道我會經過勤徑前往書山國？”
“女主遠道而來，不如席地而坐草坪，聽我一一道來。”老人見南宮荷走到自己對麵席地而坐，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接著說道：“那個牛背山的牛妖是我的孫子，那不成器的牛孫千裏傳音告訴我，說他很後悔沒有盡到做仆人的義務，讓你們骨肉分離。希望能在你前往神話世界的路上盡一份綿薄之力。彌補以往犯下錯誤的遺憾。我見那不成器的牛孫有悔改之意，懂得牛的祖先牛郎是如何重情義之牛。就下山到被開除了神話世界戶籍的鼠王哪兒去了一趟。他告訴我你會路過書山國。所以我就選了這麽一塊草地，恭候你的大駕。這不，你果然來了。”
南宮荷說：“原來您是牛妖的爺爺啊！失敬失敬！牛爺爺，其實牛妖也沒做錯什麽。你不用替他抗下什麽彌補我的任務。他想要我的鳳尾琴，想學彈琴，以此抗議‘對牛彈琴’的典故中的偏見。這沒有錯！再說，讓他做仆人，為期三年，也是神話世界的玉皇大帝下的命令。我沒有這樣的功德收牛妖為仆，玉皇大帝濫用職權，胡亂下令。做不得數……牛爺爺，我要去神話世界了，再見！”
“等等！孩子！這條勤徑不是通往神話世界的，是通往書山王國的。你走錯道了！”牛爺爺說。
南宮荷回答說：“書山王國就這一條彎彎曲曲的勤徑，我剛剛從書山王國出來。沒看到通往別處的路呀？”
牛爺爺說：“書山本無路，因為一句‘書山有路勤為徑’的名言而開辟了這條勤徑。這條勤徑不是通往外麵，而是環繞著書山彎彎曲曲的國內小徑。如今，我們這是在書山國的郊外。要想出書山國到神話世界有兩個選擇，一是趟過男人河，二是潛入獾子洞地道。”
“牛爺爺，你既然能收到你牛背山牛孫的信息，那你能不能幫我問問，我的相公和孩子的情況怎麽樣？”南宮荷問。
牛爺爺說：“我不能，我隻能單麵接聽來自神話世界的消息。不能刺探神話世界的任何情況。如果神話世界那邊覺得可以公布信息，那麽像我們這些再神話世界周邊，與神話世界有某種聯係卻又不能聯係神話世界的遊魂野鬼就能接聽到那邊的信息。”
“這樣啊！”南宮荷覺得很失望，鼠王還說可以沿路探聽神話世界龍誌飛的情況。牛爺爺見南宮荷鬱鬱寡歡的樣子，想了想說：“我雖然不能幫刺探神話世界的信息，但我可以在勤徑範圍內預測一下你想要的信息。”牛爺爺想：南宮荷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開心無比地雀躍歡跳。但看南宮荷卻有一絲不忍的掙紮。
南宮荷說：“牛爺爺，謝謝你。我雖然很想知道相公和孩子的信息。但我想起鼠王為我占卜而泄露天機，以致一輩子不能踏進神話世界……我不能這樣做。我不想老欠你們的。而自己卻什麽也幫不了你們。我想：我長大了，應該自己的事學著自己承擔。”
“好孩子！你看得比我那不成器的牛妖孫子遠。讓他跟著你，我放心了。你還年輕，前方有長長的愛的故事等著你。故事情節也許簡單，也許曲折；結局也許幸福也許不幸，不論情形如何，我祝願你的心靈將因愛而變得豐富，成為精神上的富有者。說說你的選擇吧！是趟過男人河，還是潛入獾子洞地道？我對你的恩情無以為報，這兩條無路的路我都熟悉，我可以為你帶路，就當送你一程吧！”
南宮荷不忍拒絕牛爺爺的一片好意，點頭答應。牛爺爺歡喜地搖身一變，一隻健壯的黃牛溫順地嚼著肥美嫩綠的青草。南宮荷將包袱放在牛背上，牽著黃牛就要往前走。黃牛一動不動跪下前腿，非得讓南宮荷騎上它不可。於是，南宮荷跨上牛背，挎著包袱，悠悠蕩蕩的讓牛爺爺在沒路的路上慢慢趕路。
“該去獾子洞地道，還是去男人河？”黃牛問道。南宮荷想到自己就是經由獾子洞來到鼠國的，那獾子洞若沒有獾子奶奶帶路肯定會在黑漆漆的洞內悶死。南宮荷三思後覺得一切要靠自己，就對牛爺爺說：“咱們先去男人河吧！”
牛爺爺說：“好孩子，你抓緊我的牛角。咱們去男人河囉！以後記住，別選別人走過的路，哪怕那條路很平坦、風景很美！走自己的路，就算是荊棘叢生，隻要帶著愛心上路，便能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我見這些話送給你，如果你能見到我的牛妖孫子，就把這幾句話送給他吧！他會明白的！”
“別選別人走過的路，哪怕那條路很平坦、風景很美！走自己的路，就算是荊棘叢生，隻要帶著愛心上路，便能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南宮荷複述了一遍牛爺爺的話，對牛爺爺說：“牛爺爺，你是要我把這些話帶給牛妖麽？隻要看見了他，我一定會轉告的。”
化作黃牛的牛爺爺激動地點頭。南宮荷繼續說道：“牛爺爺，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如果我一直走在勤徑的路上，就不可能遇上你，不能遇上你，就沒人給我指點迷津，沒人給我帶路，我就會一直在勤徑上繞圈圈！”
正在說話間，黃牛緩緩上升，飛到了一定的高度。南宮荷往下看，隻見書山國的宮殿都掩映在綠樹間。勤徑如一條絲帶環繞著書山國翻山越嶺起伏不止。黃牛在書山國的上空停了一會兒，調轉牛頭往男人河的方向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