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潘金蓮
顏如玉似乎懊惱極了,對南宮荷說:“看來你要進潘金蓮的洗頭房囉!我還真是小看了她那三寸金蓮的腳,她那三寸金蓮小腳兒比諸葛亮的三寸不爛之舌還厲害。你們現在有句話說‘美不美,看大腿!’,在她那個年代,卻要看看誰的腳更畸形更小。她一露出那小腳兒,你立馬就猜出了我扮演的是誰。去吧、去吧!我祝你從洗頭房出去後,還能保持你的‘真’!”
在顏如玉的祝福聲中,南宮荷舉步邁進了潘金蓮的‘洗頭房’!南宮荷一眼就看到空蕩蕩的大房間擺著一張大大的螺棲床。床有欄杆,兩邊格柵都是螺棲打造,安在床內,樓台殿閣,花草林茂。裏麵三塊梳背,都是鬆竹梅歲寒三友。掛著紫紗帳幔,錦帶銀鉤,兩邊香球吊掛。潘金蓮赤露玉體,隻著紅綃抹胸兒,蓋著紅紗淰,頭靠鴛鴦枕,在涼之上睡絲正濃。房裏異香撲鼻。
南宮荷一見,淫心頓起,臉紅耳赤,不知所措。
“呆鵝呀!你!還不快上床?”潘金蓮那嬌滴滴的聲音仿佛一個魔咒,南宮荷不由自主地向床前邁了兩步。頓想:不對啊!我是女人耶!我是奉顏如玉國王之命來洗頭的。在床上也能洗頭?這一想又回憶起剛剛進門之時顏如玉的祝福——祝你從洗頭房出來後,還能保持你的‘真’!這遲疑間,腦子恢複了清明狀態。南宮荷不好意思的問道:“難道這就是你的洗頭房?你讓我上床再幫我洗頭?”
“洗頭?我幫你洗頭?嗬嗬嗬……”潘金蓮樂嗬嗬地笑了。“是不是那該死的顏如玉又在說我的壞話了。”
南宮荷不清楚潘金蓮和顏如玉間有何關係,隻是實事求是地說:“沒有,沒有!顏如玉隻是對我說——看來你要進潘金蓮的洗頭房囉!我還真是小看了她那三寸金蓮的腳,她那三寸金蓮小腳兒比諸葛亮的三寸不爛之舌還厲害。你們現在有句話說‘美不美,看大腿!’,在她那個年代,卻要看看誰的腳更畸形更小。她一露出那小腳兒,你立馬就猜出了我扮演的是誰。去吧、去吧!我祝你從洗頭房出去後,還能保持你的‘真’!”
“哈哈哈哈……這顏如玉啊!就是喜歡賣弄自己的文采,喜歡說些讓人費解需要猜一猜的話。我告訴你吧!她的意思是擔心我會教壞你,幫你‘洗腦’了。懂不懂啊?”潘金蓮保持著笑不露齒的微笑,發出令人酥軟的笑聲。
潘金蓮的做作令南宮荷很不自在。南宮荷說:“不知潘大姐有何指教?”
“不愧是女人如水的孫女,這麽快就回複正常了!你是女人中的豪傑,我怎敢指教!請問你是如何評價我的?”潘金蓮手足並用,一會兒就在帳幔內將衣服穿整齊,走到南宮荷麵前。拉起南宮荷的小手到裏麵一個房間用茶水點心去。原來潘金蓮的房間是一個有前後門的套房。前門是顏如玉的小院,後門是南宮荷要過的關卡。
南宮荷直言不諱地說:“你這房子設計的蠻好的,挺適合挨光的。”
“挨光?什麽叫挨光?”潘金蓮不解地問。南宮荷說:“如果你是潘金蓮怎會不知道挨光兩字的含義?”
潘金蓮整了整衣服,說:“大姐是真的不知道。有勞南宮妹妹解釋一番。”南宮荷笑了笑,原來潘金蓮還是一個如此好學不懂就問的女人啊!這就好辦多了。一個勁地聽她講,真的會被洗腦的。我得多說她感興趣的話,哼!想幫我洗腦,我還要將你改良呢!南宮荷這樣想著,口中卻念叨:
王婆坐定,說道,‘今日是對你說了吧,這個雌兒來曆,雖然微末出身,卻倒百伶百俐,會一手好彈唱,針織女工、百家奇曲,雙路象棋,無般不知。因她天生一雙小腳,小名叫做金蓮。娘家姓潘,原是南關外潘裁縫的女兒,排行六姐。賣在張大戶家學彈唱。後因大戶年老,打發出來,不要武大一分錢,白白與了他為妻,也有好幾年了。武大為人軟弱,每日早出晚歸,隻做買賣。這雌兒等閑不出來,老身無事,常過去與她閑坐;她有事也來請我理會,也叫我做幹娘。大官人如做此事,便買一匹藍綢、一匹白綢、一匹白絹。再用十兩好棉,都把來與老身。老身卻走過她家,問她借曆日,央及人揀個好日子,叫個裁縫來做。她若見我這般來說,願替我做,這光就有了一分,又願來我家中裁,這光就有了二分了,便好辦了;她來我家中,午間我卻安排些酒食點心請她吃,若她不言語吃茶,這光又有了三分;你要在第三日響午前後穿戴整齊來,我拉你吃茶,如果她不動身,這光便是四分了。我的挨光計得十分才成,你可依我這挨光計一步步做來,便可成事。’王婆便把所設計謀一一說出。”
“南宮妹妹真是好口才!把我誇得怪不好意思的。可是你還沒告訴大姐什麽叫挨光呀?潘金蓮又追問道。
南宮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說:“哪裏是我口才好,我隻是恰巧看過描寫你的的文章,記性好罷了。這些話都是原文裏說的——挨光,即是偷情。西門慶聽完王婆的十件挨光計,心中大喜,連連稱讚:幹娘,端的絕妙好計!”
“原來,挨光就是偷情啊!哎……長得好看又不是我的錯,擁有三寸金蓮也不是我的錯。南宮妹妹,你想呀!我這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降啊!有王婆的十分挨光計,有西門大官人的風流倜儻,你說我能不中計嗎?
千百年來,人人知道我是謀害親夫的淫*蕩女人。請問,哪有有少女不懷春,哪有少男不鍾情?我和西門大官人你情我願,男歡女愛,為什麽就沒人能理解呢?都說南宮荷鳳凰是‘真’的化身。你倒是幫我評評這個理,我順從自己的內心,敢愛敢恨,敢想敢要。比起那些懷春又無作為的女子是不是勇敢得多。”潘金蓮越說越激動,從氣勢上讓人覺得她的所作所為是可以理解的。人們的評價是誤會了她。她的錯都是有原因的。
潘金蓮見南宮荷默默地聽著,好像找到了知音,不停地說了下去:“人死萬事皆休。即便我做錯了事,我在書本上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死在武鬆的刀下,得到了報應,為什麽還成了世世代代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我九歲時因父親亡故,被自己的母親賣給了王招宣府學習彈唱。王招宣死後,又被我媽要了回來,以三十兩銀子的價格轉賣給了張大戶。在張家,我名為彈唱,實為暗妾,同時成了主家婆的出氣筒。於是,作為一種極不公平的懲罰和需要,陪嫁給我根本不願意嫁的男人武大郎。從九歲到遇到西門大官人的二十五歲為止,整整十六年,在傳統論理文化的束縛下,我在一個受人擺弄和支配的陷阱裏度過了一個女子最美好的年華。
我不滿意武大的身材長相,不滿意他的性格為人,不滿意他在夫妻性生活中過早枯萎。可我有什麽辦法,既不能離婚出走,也不可休棄男人……我多武鬆的挑逗和對西門慶的私通,千人罵萬人責。可有誰考慮過,我的行為是在傳統倫理的擠壓下,克製不住的情感欲*望的流露乃至發泄呢?
幸福是如此的短暫,我為掙脫命運的擺弄最終又陷入被擺弄的命運中。成為了西門慶的第五個小妾,正房大娘在地位上的壓力,眾妾之間相互的嫉妒,都使我感受到受支配,被壓抑的鬱悶和痛苦……說話辦事要看人臉色才行,否則便會鬧出家庭風波。我在西門慶家得到了在武大家得不到的的東西,然而也失去了隻有在武大家才能得到的東西……”
南宮荷打斷了潘金蓮的長話連篇,說:“大姐,如果沒有要事在身。我一定會聽你一直說下去。現在,我不得不對你說,我要走了。說你好,說你不好,有情可原,那都是個人閱讀的感受,隨個人的便,不強求一律。你既然對自己有那麽多想法,不妨著書立傳,即可宣泄一番,又可為自己正名,何樂而不為呢?”
“真的嗎?我也可以著書立傳嗎?”潘金蓮問。“南宮妹妹,你可以給我個評價嗎?這對我很重要!”
南宮荷站起身來對潘金蓮說:“你很有個性,很美、很聰明、很要強。追求自己幸福的欲*望十分強烈。我要向你學習!但你可以不顧一切,直至害死無辜,甚至毀滅自己,我要以你為戒。”南宮荷說完告別了潘金蓮,向下一個關卡走去。
南宮荷走後,顏如玉走進來問:“怎麽樣?南宮鳳凰這個糊塗女人是‘真’糊塗吧?”
“是啊!南宮妹子可真是個糊塗的‘真’。難得她年紀輕輕便如此有主見,絲毫不受我的影響。”潘金蓮讚歎地說。
顏如玉笑了笑說:“難得三寸金蓮如此識大體,沒得逞居然能心平氣和。”
“顏如玉,你知道南宮妹妹是怎樣評價我的嗎?”南宮荷問,問完也不管顏如玉是否回答,輕輕地將南宮荷的評價複說了一遍:“你很有個性,很美、很聰明、很要強。追求自己幸福的欲*望十分強烈。我要向你學習!但你可以不顧一切,直至害死無辜,甚至毀滅自己,我要以你為戒。”
顏如玉說:“你想給南宮鳳凰洗腦,沒想到卻被南宮鳳凰改良了不少!走!咱們一起去看看她是怎麽過第三個關卡的!看她能否趟過這男人河。”
“嗯!是應該去好好看看!”潘金蓮說完和顏如玉化作一縷青煙朝第三個關卡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