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王八的話
南宮荷和奶奶在王大夫的診所住了兩晚。期間和書生,畫家相處很融洽。奶奶聽從了王大夫的建議,決定第二天帶南宮荷回老家,讓南宮荷報名讀高中去。用他們幾個人的話來說就是,不管是否被催眠過,現在都不必理會,該幹啥就幹啥。既然腦子好好的沒生病沒生鏽就該回到學校學習文化去。
次日早晨,南宮荷和奶奶踏上了回家的火車回鄉下去了。森林公園診所回複了以往的平靜。書生依舊一大早起來爬山到馬尾鬆下看日出去,畫家慕容笑依舊挎個畫架找個地畫畫去,王大夫依舊一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打扮。平靜的表麵下各人內心如波濤洶湧,想著各自的心思。這一切皆因為王八的一個電話。
王八在南宮荷兩人走後不久,就打來電話詢問南宮荷的病情。王大夫說,不嚴重,好的差不多了。王八一聽很著急似得說:“我馬上過來一趟看看。你等我!”說完也不等王大夫回答說南宮荷已經走了,就掛上了電話。
王大夫接電話時,書生和畫家都在。因為他們剛剛把南宮荷送出診所的大門坐上出租車。三人一合計,決定暫時不打電話告訴王八,南宮荷回老家去的消息。他們都有種預感——善者不來,來者不善。王大夫這麽著急前來肯定與南宮荷脫不了關係。王大夫本來很擔心,但現在有兩個正常的大男人在,南宮荷又走了。王八即便想對南宮荷不利也找不到對象。所以鎮定地坐在湖邊垂釣,等待王八前來。
畫家依舊在畫紅嘴唇,不同以往的是,他再也畫不出如此以假亂真的紅嘴唇來。連拿畫筆的手勢都讓人覺得別扭。畫家索性不畫,將昨日畫的紅嘴唇放在畫架上用夾子夾住,然後躺在草坡上懶洋洋地曬太陽。畫家一邊曬太陽一邊假裝欣賞自己畫的紅嘴唇。他更在意的是王八這次前來所為何事。
書生看似瘋瘋癲癲,實則上就是濟公再世,什麽都明白著。他囑咐王大夫不必害怕,以平常心對待王八。再怎麽說,王八也是王大夫的同學、初戀情人。三人雖覺得王八詭異,有嫌疑,但也沒什麽犯罪證據。就說慕容笑的自我催眠成畫家吧!除了迷迷糊糊地過了三年,也不缺啥,比如命沒了,錢財損失了啊,都沒有;也沒增添啥,比如,王大夫給他一定綠帽子戴戴,也沒有。
對於王八來講,初戀就是過去式。盡管他到現在,已經是而立之年卻連女朋友也沒交上一個。但人家是名醫,是海歸的名醫,是鑽石王老五,想嫁給他的女人多得是。所以對以昨天慕容笑所說的——‘我懷疑我先被人催眠過,然後才自我催眠,最後一不小心走火入魔。’的話,書生就是不確定慕容笑的懷疑。假如慕容笑被人催眠過,那個人是誰,目的是什麽?書生想不通這點,所以不確定王八曾經催眠過慕容笑。目的不明確啊!如果為情,慕容笑得病三年,對初戀情人王八豈有不能得手之理?如果為錢為財,那個王八還經常來支助王大夫,沒道理!
書生在王大夫和慕容笑的身上放了竊聽器。他雖然人在南山山頂的馬尾鬆下看日出,但時刻關注王八到來後會和王大夫聊些什麽。
王八來了,他先到慕容笑跟前看看他的畫。然後問:“今天畫了幾個紅嘴唇啊?”
慕容笑頭也不抬,繼續捏一支畫筆看著無數個紅嘴唇不語。王八自討沒趣,又走到王大夫垂釣的地方問:“南宮荷人呢?”
王大夫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怎麽會不知道?她不是來你這看病嗎?”王八焦急地說。
王大夫說:“她根本就沒病,還用到我這裏來看麽?”
“就是沒病,你給看看,看完後才能確定沒病啊!這看看就可以收谘詢費啥的,這樣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看病不好麽?”王八說:“我是看在大家同學一場的份上,才隔三差五介紹一二個病人到你這裏來的。你看你,現在過的是什麽生活啊!”
王大夫毫不客氣地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找南宮荷到底有啥事?”
“有事!出大事了!南宮荷在哪裏?我要問她一些問題。”王八說。
王大夫說:“我看她精神還好,祖孫兩個也怪可憐的,就告訴她說,沒病!她們一大早就回老家去了!”
“她的老家在哪裏?”王八又問。
王大夫說:“來我診所看病,我從不問人老家在哪裏,我隻問錢準備了沒有?”
“也對!誰叫我們的校花王花兒現在啥都不缺,就缺錢呢!如果你不缺錢,你怎麽會蝸居在森林公園的一個角落?你早就帶你愛人去外國去外星球醫治了!”王八氣鼓鼓地說。
王大夫也不氣惱,笑著說:“那當然!我才不會像你一樣笨!花六十萬買人家身上割下來的兩個破石頭!”
“啊?你都知道了!”王八以為王大夫知道自己花六十萬最後啞巴吃黃連的事。
王大夫卻以為王八問的是花六十萬買兩粒石頭的事,說:“我擔心自己幫她看病她出不起醫藥費,所以她奶奶就告訴我說你出了六十萬買了她孫女身上兩粒結石的事。我說,你是不是神經有問題!你知道我缺錢直接給我就是!用得著通過南宮荷,再叫她來這裏看病,讓我收她的醫療費吧!”
“花兒!你錯了!我同情你,但不會拿自己的錢開玩笑。那兩粒結石絕對值這個數!甚至不止。如果拿到美國去,我想就是六百萬也沒人說貴。可惜,那兩粒小石子我不小心弄丟了。”王八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很遺憾地說:“我正想向南宮荷問問呢!誰知她居然回老家了。看來我得到她老家去找找。”
王大夫奇怪地問:“丟了?兩粒破小石子?六十萬?”
王八一本正經的點點頭說:“你也知道,我做事一向謹慎。這麽重要的兩粒結石,我怎麽可能弄丟呢?這兩粒小石子丟的很蹊蹺,物歸原主時很蹊蹺,現在失蹤的更蹊蹺。所以我想問問它的主人南宮荷是否知道原因。”
“你一連用了三個蹊蹺,你倒說說看,如何的蹊蹺法。我隻知道你買了南宮荷的兩粒結石,花了六十元錢。其他的一概不知。再說了,六十萬也不是小數目,你報警了沒有?”王大夫提醒著說。
王八想了想說:“我想自己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所以沒有報警。再說,我說這石頭值六十萬,買了下來,警方可不一定會這樣認為。我說的蹊蹺。一是,人體內怎麽可能長這種結石?這種結石跟古代高僧坐化時的‘舍利子’頗為相似。她南宮荷隻有十六歲,身體裏怎麽可能長出這種結石?二是,那天南宮荷醒來,一個勁地說那是她的兩個孩子,絕對不買,後來又說那隻不過是兩粒破石頭,就由她奶奶做主賣給我了。我開價是100萬,她居然隻要六十萬。要六十萬也罷,還給了八萬現金給我的助手護士,給了兩萬清潔工大媽。說是見者有份。三是,我的護士是個孤兒,是個工作狂。她跟了我三年,從未請過一天假。拿到那八萬現金後的第二天就托人請假說去孤兒院看看,但到現在也沒回來。打她電話不通,我打電話問過那孤兒院的院長,院長說我的護士助理沒說要來,也沒來過。我不信邪,特地去了一趟孤兒院,事實證明她真的沒去過……”
王大夫打斷王八的分析,插嘴道:“你難道懷疑是護士拿走了你的破珠子?”
“對!所以,我著急把她找回來。可她失蹤了!”王八接著說:“更為蹊蹺的是,這兩粒珠子不是第一次弄丟了。第一次找不到是在南宮荷醒來要看看珠子的時候。我的護士去實驗室取來,在遞給南宮荷看時,失手打翻了托盤,玻璃瓶碎了一地,那兩個珠子怎麽找也沒找到。我很過意不去,畢竟這珠子還沒到南宮荷的手上就突然不見了。所以我願意賠償損失。因為助理是孤兒,哪裏有那麽多錢呀!可第二天,在清潔工大媽打掃病房時,那兩粒珠子就出現在地下……南宮荷答應賣給我,我迫不及待地找來公證人,簽了買賣合同,這珠子居然又消失不見了……”王八這次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偏偏王大夫願意聽,王八願意向她講,所以說起來沒完沒了。
王大夫等王八說完停頓了一會,抓住事情的本質問:“你為什麽懷疑護士而不是確定護士拿了,因為她畢竟不見了,很可能是攜帶珠子潛逃了。”
“我懷疑護士是因為隻有護士有實驗室的鑰匙,我的珠子就藏在實驗室裏。珠子丟了,實驗室的門窗都好好的,保險櫃也沒有撬動的痕跡。可我買到珠子後是我一個人藏起來的,護士已經下班了。如果真的是護士拿了她沒必要第二天還要打電話來請假呀!所以不敢確定。”王八回答。
王大夫又問:“那你想問南宮荷什麽問題?難道現在南宮和也成了懷疑對象?”
“南宮荷的態度值得懷疑,一開始她對那兩個珠子愛的要命,說就是一千萬也不賣,說那是她的孩子,她似乎知道這珠子不是真的,毫不猶豫地點頭賣掉……”王八又道。
王大夫奇怪地問:“什麽她似乎知道這珠子不是真的?難道還有假珠子?”
“不、不、不!”王八一不小心說出了假珠子的事,悔的腸子都青了。幸好他撒謊不用打草稿,應變能力極強。立馬隱瞞自己偷梁換柱的事,改口道:“其實,我花六十萬買的那兩粒結石珠子也不是弄丟了,而是被人換了兩粒不值錢的。”
王八說完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遞給王大夫,說:“你打開看看!”
王大夫打開一看,又移到鼻子前聞了聞說:“這珠子浸泡過醋酸,看起來滾圓很有亮澤,我感覺它不是什麽珠子,而是動物的眼珠打了蠟而成的。當然,這眼珠不排除人眼的可能。”
“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啊!我當時怎麽就看不出來呢?你都能看一眼聞一下就斷定這是動物的眼,怎麽我卻蒙在鼓裏,後知後覺了呢!”王八說:“也許,在清潔工打掃時出現的那兩粒珠子就是假的,而高興的忘乎所以的我卻不知道。就連南宮荷都能感覺那珠子與她無關,改變態度說要賣掉那兩個破珠子,我怎麽那麽傻呢?哎……”
王大夫笑著說:“你也不虧啊!就當珠子一開始就掉了,你不過是賠償了六十萬而已。那價值說不定在美國超過六百萬的珠子畢竟你看過,你研究過,沒什麽好遺憾呀!”
“老同學啊!你真是沒心沒肺!站著不知腰痛……”王八感歎了一會,說:“不行!這事沒完!就是找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南宮荷和我的助手護士,我不能就這樣,把這啞巴虧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