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情景再現
第二百九十三章情景再現
也不知道到底用了多久的時間,霍紹庭身上的那些泥土和石塊都被盛希安徒手刨開了。
霍紹庭受了傷,此時也處於昏迷狀態,現在身上的重量都消失了,他順著山壁就慢慢地滑坐下去。
盛希安顧不得手上的疼痛,急忙奔了過去。
“三哥,”她吞了一把唾沫,眼裏都是欣喜,“現在好了,我們可以走了。”隻要將他帶回民宿,然後再打急救電話,他也就一定會沒事的。
她抬頭看了看上麵已經鬆掉不少泥土的山體,“三哥,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們現在必須馬上離開這裏。”這裏太危險,雨也下得很大,如果再有滑下來的泥土,恐怕事情就危急了。到時候,別說是霍紹庭,可能就連她都不好說。
“……”
霍紹庭眉目緊閉,一個字都沒回答。
“三哥,你能走嗎?我扶你起來好不好?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裏的。”別說他現在使不上力、身體會變的更沉,就說隻是平時,她也沒辦法將他這個近乎一米九的大男人給背起來。
她不敢去搖晃他,被逼得沒辦法,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三哥,別睡了,我們回去再睡好不好?快起來啊。”
“……唔。”
霍紹庭輕輕地哼了一聲,眼皮也動了動,卻始終沒有睜開。
盛希安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偏生他又不醒。最後,她咬了咬牙,將手電筒拿在手裏,又將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撐著山壁使出全身的力氣將他給拉站起來。
剛一站好,他就無力地往她這邊靠來,盛希安的身子晃了晃,差點摔倒。她皺著眉頭勉力站好,然後彎了彎唇角,“我們下去!”
剛走出不遠,隻聽身後傳來一陣垮塌聲,然後就有石塊之類的東西滑下的異響。
盛希安忍不住回頭去看,隻見霍紹庭剛剛被困的那個地方已經又堆了好大一堆的泥土和石塊,比方才的都還要多,而山上都還有泥土和石塊在往下掉。
幸好他們走得快,要不然……他們兩個都有可能被埋在裏麵了。
距離民宿還有那麽遠,她剛剛上來的時候都花了那麽多的時間,更別說現在還帶著一個這樣狀態的霍紹庭。可他受傷了,必須要盡快下山才行。而且,她也怕前麵也有塌方。
她忍不住加快了步伐,走得越來越吃力。身上承著霍紹庭的大半重量,膝蓋也有些疼,崴到的腳踝也是疼得厲害。但是,她卻緊緊地攥著他的手腕,另一隻拿著手電筒的手也牢牢地扶著他的腰肌。
“咵嚓——”
一道大炸雷突然響徹天際,伴隨著一道白色的長長的閃電,驚得盛希安心中猛地一顫,尖叫了一聲,她腳下移滑,整個人就往後倒
去,霍紹庭自然也不能幸免,也跟著一起跌向地麵。
她又驚又怕,可腦子卻在那一刻又變得非常清明,那就是——她要讓霍紹庭盡可能的少受傷。
於是,她扶著他的腰際的手飛快地往上移去,摸到了他的後腦勺的位置。又在驚慌中覺得這樣不好,她的心一橫,幹脆用力將他往自己身前大力一拖。
“嗯——”
後背似乎是被石頭磕到了,一股大疼襲來,疼她悶哼了一聲,眉心也緊蹙起來。心口的位置,霍紹庭的上半身就重重地磕在上麵,偏生他的後腦勺還撞到了她的鼻子。
此時此刻,她隻覺得就快要被疼死了,全身沒有哪一處是不疼的。
鼻子處有一股熱意慢慢地湧了上來,她的眼皮一跳,慢半拍地伸手去摸了一把,粘稠的帶著點點腥味兒的東西,就算現在光線不好,她也知道自己是流鼻血了。
忍不住苦笑了兩下,卻沒有要放棄的心思。
她暗暗深吸了兩口氣,忽視著身上的疼痛感,抬手一揩鼻子,側著頭去看霍紹庭,“三哥,你還好嗎?有沒有摔到哪裏?”
“……”
“三哥,我不是故意的。”
“……”
她歎了口氣,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臉,涼涼的,沒有什麽溫度,就連呼吸都變得輕微了。
心裏一跳,越來越慌了。
“三哥?你醒醒,和我說說話,嗯?”她不知道他頭上的傷到底有多重,有沒有傷到頭部,也不知道那些垮下來的石塊有沒有砸到他別的地方。如果是內傷的話,他剛剛那麽一摔……
她咬牙輕輕推著他坐起來,方便她可以起來,還沒坐直,就聽他微弱地吐出一個字來,“疼……”
盛希安點點頭,“嗯,你忍一忍……”
“盛希安,你……怎麽還不來……”
“……”這一下,盛希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愣愣地盯著他的後腦勺看著,心髒仿佛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又算又澀,隱隱的還有一些別的情緒在發酵翻湧。
她不禁想起了三年前,也是在這樣荒無人煙的山上,也是在這樣漆黑一片的雷雨天氣裏,她早就已經被嚇的不輕,可還想著和他的約定,於是還是找了去。
等她看到他的時候,他渾身是傷的躺在地上,被無情的雨水衝刷著,平日裏那麽帥氣且充滿活力的人,那一刻看上去是那樣的毫無生命力。仿佛……他是徹底睡過去了,從此不再醒來。
她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麽將他給背起來的,雖然是那樣的吃力,雖然她也走得一點也不輕鬆,但她當時唯一的一個信念就是——要把他給好好地帶回去。
那一個晚上,他趴在她的背上,時不時地會無意識的輕吐出一個或幾個字來,但他說得最多的便是—
—盛希安,你怎麽還不來……
三年過去了啊,他竟然還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可她的心卻又滿又漲,好像從來沒跳動得那樣快過。
他……是因為現在昏迷了,所以才會記不清今夕是何夕?還是說,她在他的心裏,其實一直都沒變過?
如果是因為昏迷記不清,他為什麽要問她為什麽還不來?他和餘暮雨不是那麽好嗎?他為什麽不是念的餘暮雨?
如果他對她還是一如既往,那他這段時間表現出來的又是什麽意思?如果真的沒變,那為什麽沒有變?就隻是因為他把她當成他的妹妹嗎?可誰會對一個並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好那麽多年、並記到現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