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古堡之夜
“事情是這樣的。”霍恩男爵坐在椅子上，緩緩地開口:“這棟古堡原本屬於巴頓家族，但巴頓家族因為一些原因家道中落，爵位也被剝奪。”
“這一代的巴頓家繼承人更是不堪大任，不僅好逸惡勞，還喜歡賭博，半年前為了還高利貸，將家中僅剩的一處地產，也就是那棟古堡以一萬金幣的價格賣給了我。”
“剛開始還好，但就在上個月，晚上的古堡內總是傳出各種異響，還有女仆看到白色的身影在走廊中飄過。”
“打擾一下，霍恩男爵。”尼克斯開口說道:“請問您有沒有請人排查，是否有職業者作亂？”
“當然有過，但我請來的專家並沒有發現任何人類的氣息。”霍恩男爵強調道:“那是一位神眷者，能夠察覺人類留下的痕跡。”
“懂了，您繼續說。”
“我發布了任務，希望傭兵能夠解決問題，但已經有三波傭兵團來過了，沒有任何進展！”
少女法師問道:“他們中有法係職業嗎？”
霍恩男爵搖搖頭:“沒有。拉瑪城的法係職業者太少，事實上我已經打算直接出錢，請城主大人解決問題了。”
“但那一定很貴！”尼克斯笑道，城主是四階高手，雇傭價格和自己這種二階菜雞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霍恩男爵沒有繼續在這方麵糾纏:“那棟房子中具體出現過的怪異事件有:晚上在走廊中飄動的身影，晚上發出的異響，還有房子裏會出現布偶。”
“布偶？”
“最初的時候，是我女兒的房間裏的一隻布偶大半夜亂跑，嚇壞了我的女兒。後來我處理掉了那隻布偶，但那沒有用，依舊會有仆人看到那隻已經被處理掉的布偶在夜間遊蕩。”
尼克斯皺了皺眉，這件事確實很靈異，但作為一個超凡發達的世界，不能出了什麽事第一時間往靈異事件上推。
“您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
霍恩男爵搖了搖頭:“並沒有！我的家族並不涉足商業，隻是世代經營種植園，與其他人並沒有利益上的衝突，而且我本人不涉足超凡，也沒有仇家。”
“那巴頓先生呢？如果那個古堡一直那麽危險，巴頓先生又是怎麽挺過來的？”
“在他手裏並沒有問題，而且在我搬進古堡的前半年也沒有異常，一切是從一個月前開始的。”
“我沒有問題了。”尼克斯擺了擺手，霍恩男爵又將目光投向女法師。
“我也沒有了。”
“那好，按照委托，二位隻有一周時間，如果你們無法清除古堡內的異常，就算委托失敗。”雷澤站起來，為這次會麵畫上了句號。
……
當晚，尼克斯就收拾鋪蓋從旅館搬到了古堡，這樣不僅有利於開展調查，還能省下住宿費，同時也可以享受一把貴族的居所——為了防止邪異之物依附於物品上，霍恩男爵離開的時候沒有帶走任何物品。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那名女法師也搬進了古堡。
“你好，我叫尼克斯·霍爾德爾，希望在任務中我們兩個能夠多多合作。”尼克斯微笑著行了個禮。
“別裝了，我們兩個是競爭對手。”女法師無所謂地說道:“而且我一個人就能擺平。”
“希望如此。”尼克斯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對了，我叫薇薇安。”
“了解了，我們在行動前先定下規矩，以防未來產生糾紛。”
“很合理。”
“好，古堡共三層，我住二樓，你住一樓，除了臥室其他房間是公共區域。誰解決了問題誰拿錢，一起解決的根據具體情況分成。”
“沒問題。”薇薇安略加思索便同意了尼克斯的提議，隨後便走進了一樓的臥室，很顯然是不想與尼克斯有過多的交流，防止她獨自破案後尼克斯舔著臉要分成。
“沒帶行李，看來是有空間裝備。”尼克斯望著薇薇安的背影，搖了搖頭:“嘖嘖，真是個小富婆。”
……
嘀嗒！
嘀嗒！
水滴落下的聲音響起，正在睡夢中的尼克斯猛然睜開眼睛，一個閃身就從床上跳了下來。
手中長劍出鞘，然後豎起耳朵，尼克斯仔細分辨了一會，便確定了聲音傳來的方位。
“在盥洗室？”尼克斯一挑眉:“晚上有鬼上廁所？而且尿頻尿急尿不盡？”
騷話說歸說，手上活不停。尼克斯左手在雪亮的劍身上輕輕一抹，一股黑色的能量掩蓋了長劍的寒芒，這是尼克斯的“魔劍”能力，俗稱附魔。
右手緊握隱沒在黑暗中的長劍，左手快速推開盥洗室的門，一具中型犬類的無頭屍體被吊在了盥洗室中，半幹涸的粘稠血液從脖頸的斷口流下，順著髒兮兮的皮毛滑落，最終滴落在地，發出微不可查的嘀嗒聲。
而盥洗室的牆上，用這隻狗的血液畫著一張詭異的笑臉，下麵用古康納語寫著一行小字——
“我們……來玩遊戲吧！”
“有意思！”尼克斯輕笑一下，還沒來得及查看現場，便聽到了一樓傳來的慘叫聲。
尼克斯趕忙衝出房間向一樓衝去，之所以不用暗影穿梭直接過去，是怕一樓存在大群敵人包圍自己。
嗚……嗚嗚……
隱約的啜泣聲從三樓傳來，讓尼克斯的腳步一頓，緊接著他加速衝向一樓，確保薇薇安的安全比解密重要的多。不管兩人間有什麽競爭，但至少兩人同處古堡中本身就能讓暗中的敵人投鼠忌器。薇薇安也是二階超凡者，如果她被收拾掉了，那麽尼克斯也將陷入危險
砰！
尼克斯直接破門而入，一眼就看到薇薇安縮在牆角，驚恐的眼神望著玻璃窗上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敵人在哪？”
“敵……敵人？”
尼克斯看了看一臉茫然的薇薇安，又看了看玻璃窗上的血手印，似乎明白了什麽。
“所以……你連敵人都沒見到，就被嚇成這個樣子？”
“才……才不是呢？”薇薇安跳了起來:“還有，你不打招呼衝進我的房間，我還沒追究你的責任呢。”
看了一眼薇薇安氣呼呼的小臉，尼克斯便將目光移到對方身上的絲綢睡衣。
“流氓，看什麽？”
“如果我是你，在這種地方睡覺時我不會脫下自己戰鬥時的衣服。”尼克斯留下這麽一句話，便前往三樓，準備探查那神秘的哭泣聲。
當他趕到三樓時，哭泣聲早已消失，隻有黑暗充斥著每一寸角落。
半跪在有些發黴的木質地板上，尼克斯開始仔細觀察。擁有黑暗操控天賦的尼克斯不需要燭火也能在黑暗中看得很清晰。
“灰塵積累的很厚，說明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來過了……至少沒踩過地板。”尼克斯緩步前行，挨個探查各扇門的把手:“把手上灰塵也很厚，沒有人開過門……至少沒摸過門把手。”
尼克斯推開靠近樓梯的第一扇門，裏麵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仔細檢查了各個角落之後，尼克斯回到走廊，繼續推下一扇門。
這扇門後，是一間堆放著各種工具的雜物間。尼克斯走進其中，厚厚的灰塵層現在反倒成了追查線索的重要途徑。
叮！
尼克斯反手一劍，彈開一柄飛來的螺絲刀，那把螺絲刀他剛剛看過，上麵的灰很厚，沒有任何痕跡。但現在，就是這把經過檢查後，確定“沒有問題”的螺絲刀卻自己飛了起來，成為了一件凶器。
“遠程操控能力？”彈開螺絲刀後，其它的雜物並沒有飛起，不知道是幕後之人無法繼續操控，還是覺得這種手段奈何不了尼克斯，因此放棄。
離開第二間房間，尼克斯繼續探查，可惜後麵三間房子都沒有任何線索，也沒再出現雜物自己飛起來攻擊人的情況。
“看來今夜對方應該是退走了。”尼克斯走下樓，回到自己的臥室，一張紙片正放在床上。
紙片上用鮮血，畫著一個簡易的小醜笑臉。
那如同月牙般彎曲的眼睛與嘴巴，如同無聲地嘲諷。
尼克斯麵無表情地拿起紙片，在燭台上點燃，隨後扔進了窗外濃稠得化不開的黑暗中，看著火光慢慢被黑暗吞噬。
“多此一舉的嘲諷！”尼克斯勾起嘴角，輕笑道，對方最後的舉動，讓他更加確定了，這些事情，都是人為策劃的。
“怎麽回事？灌木叢怎麽著火了？”樓下傳來薇薇安驚慌失措的聲音，隨後是水係魔法的吟唱聲。
尼克斯嘴角抽了抽，果斷躺在床上裝睡，並且告訴自己，這是凶手襲擊不成，企圖放火燒掉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