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莫飛飛向後退了一步,眼底已經染上了一絲陌生。
看見他眼底閃過的暗淡,莫飛飛知道自己的話傷到了他。
可是如果他執意要跟著自己,日後對他的傷害遠遠比這大的多。
她知道沙穆喜歡自己,可是她把他隻當成最重要的朋友來看待,別無他心。
“對不起,為了沙星,為了你,還有為了我自己,我必須跟他走。”
莫飛飛把心一狠,邁步走過他的身邊。
“飛兒……”
沙穆的大掌緊緊的抓住了從身邊經過的莫飛飛的胳膊,男人受傷的眼神直盯著她。
他這種眼神感覺都燙傷了莫飛飛。
“我不喜歡你。”
話落,莫飛飛將他抓著自己的手猛的一甩,瞟了一眼他後,徑直走向了白離佑的身邊。
“飛飛!!!”
遠處,沙星的嘶喊聲不斷地在響起,莫飛飛終於是沒忍住,眼裏的淚水緩緩落下。
看到沙穆垂下眼簾時,長長翹密的似水瞳睫落下,覆在一雙暗淡失魂的星眸上,那一刹那的失落與孤單,讓她在心裏狠狠的揪了一把。
她不想這麽傷害他的……
等莫飛飛走到白離佑的身邊後,男人一把拉過她的腰,帶著她快速撤離了這裏。
“飛飛!!!”
沙星掙紮想要從鬼醫的懷裏掙脫出去,可是鬼醫的胳膊死死的環住了她,任她怎麽掙脫都掙脫不開。
“放開我!!我要去救她!!”
沙星掙脫不開他的束縛,焦急的便一口咬在了鬼醫的手臂上,男人微微皺了下眉,但抱著她的胳膊一點也沒有放鬆。
沙星死死的咬著,直到嘴裏傳來了一絲血的味道後,她才慢慢冷靜了下來,輕輕鬆開了嘴,抬起腦袋看著他手臂上緩緩落下的血,心裏微微痛了痛。
“對不起……”
她是太著急莫飛飛了,如果被白離佑帶走,那她的下場就隻有最壞的那一個。
“沒事。”
鬼醫看她已經冷靜了下來,於是抱著她的胳膊鬆了鬆。
沙星便從他懷裏退了出去,將自己衣服的一角撕了下來,輕輕覆蓋在他的傷口上,包紮了起來,雲眸一直盯著傷口處,等不在流血後,她才放心下來,慢慢回頭看向了身後。
沙穆依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誰也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忽然,沙星眼裏留下了淚水,飛飛最終還是被他帶走了。
怎麽辦,她該怎麽去救她。
鬼醫輕輕擦了擦她的淚水,抓著她的胳膊將她轉了過來,麵對著自己。
“別太擔心,白離佑現在還不能把她怎麽樣。”
沙星微微抬起腦袋,眼裏泛著淚光,直盯著麵前的男人。
“什麽意思?”
“雖然,他需要莫飛飛姑娘的心髒去救白雪姑娘,但也並不是他想取走就能取走的,必須要莫飛飛姑娘本人心甘情願的送出,他才能拿到一顆完整的心髒。”
微微睜了睜眼睛,沙星疑惑的看著他。
“可是真的?”
鬼醫微微勾唇笑了笑,看著她點了點頭。
真的是這樣麽?並不是他想拿走就可以擁有的?!
那這麽說,飛飛暫時不會有危險了?!因為她才沒有傻到會心甘情願的將自己的心髒獻給那個男人呢!!!
為了再次確認,沙星猛的抓住了鬼醫的胳膊,抬起腦袋直盯著他道。
“你確定?!”
“嗯。”
鬼醫從來都不會騙自己的!那這就是真的!!
沙星猛的轉身跑向了沙穆的身邊,拉住他的手道。
“哥,我們去救飛飛吧,白離佑還不能對她動手!!”
一直沒有動過的沙穆,聽到沙星的聲音後,星眸微微動了動看向了她。
她說什麽?
“哥!我們快去找她吧!隻有她自己心甘情願,白離佑才能拿走她的心髒,不然就是取走了也沒用!!”
高大的身軀猛的一怔,那是因為他太緊張了,還真的以為飛兒這一走,自己便再也看不到她了。
“好,我們去救她。”
沙穆頓了頓後,立馬點點頭,轉身便向著白離佑和莫飛飛離開的方向追去。
她不喜歡自己不要緊,他喜歡就夠了。
當他離開後,沙星轉身走到了顧少和金蘭他們身邊,看著他們道。
“可否先請你們暫時到客棧裏休息?”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金蘭現在隻想趕緊帶著小夫離開這裏。
“好。”
顧少雖然不是很情願,可是他把該說的話都已經帶給了白離佑,希望他能有所行動。
“我帶她們去就好,你們趕緊去找莫姑娘吧。”
“好。”
沙星點點頭,便轉身和鬼醫一起跟在沙穆的身後追了過去。。。
……
莫飛飛被白離佑抱著不知飛了多久,等到了一個酒樓時,他才帶著她緩緩落在了地上。
跟在他們身後的白影此時也來到了他們身邊。
莫飛飛抱著小飛看了眼酒樓,發現這個酒樓和往日她與白離佑每次去一個地方,住的酒樓都是一模一樣的,不僅外麵是一樣而且裏麵的設計都是一樣的。
難不成他還搞了連鎖??
莫飛飛轉身盯著白離佑線條分明的俊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底是藏不住的淡漠和疏遠。
“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不應該是帶著自己離開這裏,回到北木國去救他的白雪麽?
怎麽反而帶她來了這裏?
白離佑垂眸看著她不說話,看樣子好像是在……生氣???
他在氣什麽???自己都還沒因為他要殺了自己而生氣,他居然還賭氣!
看他不願意理自己,莫飛飛便也沒在理他,轉身走進了酒樓,按理來說自己住的房間,應該就是每次給她安排的二樓右邊的房間沒錯了。
不多想,莫飛飛徑直走上了二樓,進了房間。
白離佑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後,看著白影道。
“他們是否再來的路上了?”
“是,不出五日就能到達這裏了。”
點點頭,白離佑也轉身也走進了酒樓裏。
留在外麵的白影微微抬頭看向了莫飛飛的房間,這時,回到房間的莫飛飛正好把窗戶打開了,當看到自己後,便又狠狠地將窗給關上了。
白影輕歎一口氣,轉身走出了大門,去辦白離佑交給他的事情。
莫飛飛縮在房間裏,和小飛一起躺在床上。
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沙穆那受傷的表情,還有星星的嘶喊聲。
哎……
她何德何能,竟然在完全陌生的世界,交到了這麽真心待自己的朋友。
雖然,自己看起來像沒有什麽事情一般,可是心裏真的很害怕,真的害怕見到白雪,害怕白離佑會真的掏出自己的心髒給她。
可是,現在就是害怕也來不及了,小飛和自己肯定也逃不掉,上次小飛能帶自己離開,是因為他的神力被束縛了,現在就是跑,過不了多久就又會被抓回來。
難道她真的就要這麽死了?
這是一個什麽死法?被自己愛的男人取走心髒給他愛的人。
會不會有點太淒慘了??!
她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麽孽?!
深吸了好幾口氣後,莫飛飛終於是躺不下去了。
坐起身子,帶著小飛走下了客棧,看了眼根本沒有什麽人,於是帶著疑惑走出了大門。
呃……
人呢?居然沒有人看著自己?!
回頭仔細看了眼周圍,發現真的沒有人後,便邁開步子向著更遠處走去。
等離酒樓已經夠遠後,莫飛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麽真的沒人看著她?
就不怕她偷偷溜走麽?!
白離佑也太相信他自己了吧?!
既然如此!
倏地,莫飛飛轉身就向著更遠處跑去,小飛也緊跟在她的身邊和她一同奔跑著。
跑著跑著,莫飛飛已經跑的渾身都沒有了力氣,慢慢的將速度減了下來,還不忘回頭看看身後到底有沒有人追上來。
真的沒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她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吧……
猛的,莫飛飛停住了腳步,驚恐的看著遠處背對著自己站著的兩個身影。
這這這這……他他他他們……
悄悄的,莫飛飛放慢了速度,動作輕巧到根本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連呼吸聲都微弱到基本沒有。
慢慢的……慢慢的……一定要慢慢的不發出任何聲音的……離開這裏……
“哢嚓”一聲,小飛像是看到了什麽東西一樣,開始原地奔噠了起來,低垂著腦袋用爪子扒拉著地上的樹枝。。
我的天……小飛呀……
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時間搗亂啊……
站在她麵前的兩個身影聽到聲響後,便同時轉身看向了身後,便發現莫飛飛正舉著雙手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白離佑挑眉看著她,不知道她這是在做什麽。
而一旁的白影此刻也是非常的疑惑,也挑起眉毛看著她,忍不住問道。
“你在幹嘛?”
莫飛飛倏地放下自己的手,臉上的表情也瞬間正經了起來,伸出手指指了指還在蹦噠著的小飛,隨意的瞟了他們兩個一眼道。
“帶它散步。”
說完,便轉身向後走去。
“小飛,走了。”
正在蹦噠的小飛聽到莫飛飛的話後,轉身跟在了她的身後。
白離佑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她正在離去的背影。
散步?
“你繼續盯著。”
白離佑邁開步子,向著莫飛飛離開的放心走去。
“是。”
白影頷首,轉身繼續盯著遠處正在搜尋什麽人的士兵們。
媽呀!!她這運氣也太差了吧??!
怎麽偏偏跑到了他們兩個人麵前呢?!
話說,他們在這裏做什麽呢?
莫飛飛向前快速的走著,腦海裏還在想著他們兩人為何會在這裏,想著他們到底在這裏幹什麽。
因為太過於專注想事情,就連落在自己麵前地一個身影都沒有看到,一頭撞了上去。
等她撞進自己懷裏後,男人順勢伸手環住了她的腰,抱住了她。
莫飛飛被撞的頭有點發昏,正要伸手去柔柔自己的額頭時,忽然發現自己被人給抱住了,讓她在男人懷裏無法動彈。
“你……”
太過於吃驚的莫飛飛有了幾秒鍾的呆滯,反應過來後的她,便掙紮著自己的身子從他懷裏退了出來。。
白離佑微微垂眸看著她,一臉無奈道。
“是你自己撞過來的。”
哈???!
她是先撞到他了沒錯,可是也是他先抱住了自己!!!!
“離我遠點!”
莫飛飛猛的向後腿了一步,輕輕蹙眉的看著他。
剛才在他懷裏,聞著他身上專屬於他的味道,差點讓她昏了頭。
“你來這裏做什麽?”
聽到他的質問後,莫飛飛忽然心虛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了。
“我是……我……”
“這樣獨自外出很危險。”
莫飛飛的話還沒有說完,白離佑又搶先道。
危險……他是在關心自己麽?
她的心髒又開始不安分起來了,莫飛飛伸手捂了一下胸口,抬起腦袋看著他道。
“小飛在,它可以保護我。”
男人垂眸瞟了一下坐在地上的小飛一眼後,便抬起瞳睫盯著她道。
“玄昉在這裏,就是它在身邊,也一樣保不了你。”
白離佑向前走了一步,離她近了一點。
“跟在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莫飛飛目光微沉,似在思索著什麽,隨後抬起腦袋看著男人的眼睛道。
“在你身邊,真的安全麽?”
隻有他的身邊才是最危險的吧?玄昉就是抓了自己,也是用她來威脅他,根本不會傷害自己,而白離佑才是那個看起來像是在保護自己,實則是為了取她性命的人。
白離佑沒有說話,而是抬起腦袋看了前方遙遠的道路一眼。
“走吧。”
莫飛飛一臉傷心的從他身邊走過,低垂著腦袋向前走去。
不知道自己在傷心些什麽,明明知道他的用意,還這麽矯情。
不知走了多久,聽不到身後任何聲音,莫飛飛便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白離佑就安靜的跟在自己的身後,星眸直盯著自己。
他這麽走在自己的身邊,盡管很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心裏忽然有一種熟悉而又安心的感覺。
是因為以前他把自己保護的太好,而讓她一直記著那份美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