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烽火連天鏈鎖城
“駕!”昏黃的落日下,男子打著馬往城門口狂奔而去,馬背上夾著一個小包裹,一身戎裝,霸氣逼人。從軍多年,慕文遠早就習慣了這樣隨叫隨到的日子,今日這次,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整個慕家。
就算他們兄弟之間有再多的不和,也不能鬧到回疆去。就算慕天佑以往做了再多的錯事,也終究是他的大哥,人為浮華的世界沉浮心神,也不是什麽錯事。
總比他這樣當個將軍的願望要偉岸的多。
“王爺!”蕭盛帶著軍隊的一些將領在城門口列隊等著,見慕文遠走近了,他才往前走了兩步說道,“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出發嗎?”
慕文遠看著遠處的落日,“盡早吧!還不知道那邊是什麽情形,萬一有個什麽差錯,也好有回轉的餘地。”
蕭盛知道慕文遠不是拖拉的人,和他在軍隊兩年,早就熟知他的秉性,這一戰可謂是稱了他們倆的心。多年來,回疆仗著自己的國土廣袤,常常和九州叫板,要不是看在幾國平衡的份上,早就對回疆出兵了。
九州人信奉以和為貴,回疆人就算再無禮,終究會受到上天的懲罰。
蕭盛心裏念叨著,大皇子怎麽不早點去回疆呢,若不然,這仗早就打開了!
他這麽想著,嘴上卻不敢說出來,大喝一聲,“眾將士!可準備好了!王爺下令,我們即刻出發!”城內的都是一些親衛軍和副將,集結在城外的將士,也早就蓄勢待發。
幾個副將臉上都洋溢著興奮和衝動!身為血性男兒,此等能為國效力的機會可不多,一個個的都期待著能多斬殺兩個回疆人!
蕭盛哈哈一笑,揮動手臂,“出城!”緊隨慕文遠身後,往城外走去。
副將王虎看著蕭盛的背影,想要說什麽,又幹了幹嘴,咽了下去,往身後親衛軍的隊伍裏瞧了兩眼,一眼就看到了蕭芙女扮男裝混在其中,眼裏帶著無奈,這大小姐當這行軍作戰是兒戲嗎!怎麽就讓她給混進來了。
眼在定遠王麵前,他總不好跟蕭盛說這事,歎氣,隻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蕭芙嘴角擒起一絲笑意,她想著,這一次該讓蕭家人看看,女將出馬,是什麽樣的結果!那龍家的女人都能入朝為官,為何她不能領兵作戰!
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夢中郎居然是個女人,她可是大哭了兩天!
而後,卻突然想明白了,為何她居然會讓一個女人蒙蔽了雙眸,不是自己眼拙,而是那個女人實在是太出色,出色到可以和男兒比肩。她還沒有付出的心意,就那麽付諸東流了,她悲傷難過,可是那些小小的情緒根本無濟於事!她要讓所有人看看,九州不僅能有女官,還能有女將軍!
這麽想著,心裏愈發的激動了,壓低了帽子,跟著前麵的人跑了起來!
一場打破幾國平衡的戰局即將展開!
“你說,朕應該拿那個女子怎麽辦!你倒是說話啊!”龍殷從下午來了承乾殿就一直站在建光帝麵前,問她什麽也不說,讓她說什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建光帝也是拿她沒有辦法了,恩威並施,可她就是不說一個字,“你如此這般,到底是要朕怎麽做!朕還真的拿你沒法子了是不是!”
龍殷心裏掂量著,不該再吊建光帝的胃口,垂手說道,“皇上心裏早就有了想法。”
“哼!朕若是真的知道該怎麽做,還要在這兒跟你耗時間嗎?此時老二跟蕭盛應該已經出了城,朕現在隻能等消息了,不然還能如何!”建光帝蹙眉,看著手上的奏章實在是沒有心情。
“皇上心裏明白,何必要臣說出口。”龍殷弓著手,淺言說著。
“你!朕現在要找個人到回疆去探探消息,找出那個送信的人是誰,此戰若是必須打,朕絕對不會含糊,可是,若是他國挑撥九州和回疆的消息,好坐收漁翁之利,朕就不能輕易下令!”
龍殷低著頭,恭敬的說道,“皇上聖明!”
“你就隻會說這一句!你父親還會告訴朕應該如何做,你就不能出個主意嗎?”建光帝看著龍殷的臉,目光好像是透過她,看到了她身後的人!
“家父是因為皇上不知道如何做,才出言相告,但是臣以為,現在皇上心裏已經有了想法,所以,臣不想妄言,遭人話柄!”
“哼,你把朕利用完了,重建了龍家堡,就把朕放在了一邊,不再管朕了,朕可都記著呢!你不要想著,朕會輕易放過你!”他出言威喝道。
“明明是皇上利用了臣,臣如今站在這裏,是因為皇上的一道聖旨,臣連祖訓都已經背棄了!”她一字一句,說的清楚明白,感天動地。
“你是在說朕的不是!”建光帝的眉頭鎖的更厲害了,這個丫頭不禁牙尖嘴利,而且精明的很,從她嘴裏一個多餘的字都聽不到,還真是拿她沒辦法了!
龍殷聽著建光帝突然提高的音調,弓著手,恭敬的說道,“皇上息怒!”
她抿著唇,心裏琢磨著,柳惗棠,你要是再不出現,我就要你好看!
“皇上,禦醫院的柳禦醫來了!”李德福看兩人的氣氛不是很好,小心琢磨著,細聲說道。
“宣!”現在,誰能來把龍殷的嘴撬開,建光帝都會重重有賞!
“皇上吉祥!”柳惗棠不意外的看到了龍殷的身影站在大殿中,心裏想笑,她這是在看看自己有沒有信守約定吧,看來若是自己沒有來,她也會把自己推出去吧。要是她知道,自己是為了在家裏多看那兩頁的遊記故事,才晚來的,會不會發怒!
突然心裏升起了一種惡趣味,很想看看,她發怒的樣子。
“臣是近日聽聞了大皇子的事情,想到前幾日曾經看到大皇子有一些異樣,才會進宮來麵見皇上。”
一聽是跟慕天佑有關的事情,建光帝眼眸一挑,沉思了一下,打量著眼前年輕俊美的禦醫,“何事?”
他現在有一點希望都不會輕易鬆手,現在,他心裏有一絲的後悔,為什麽要把老大派到回疆去,若是他有了什麽好歹,過個幾年,他有什麽臉麵去見九泉下的皇後。
“臣曾經在大皇子的府上聞過這種熏香,起初並沒有怎麽注意,但是後來才恍然覺得不對。”說著從袖口中,拿出了一點,“這是燒過的,臣不想讓大皇子注意,隻偷偷拿了這一點,皇上請看!”
建光帝嗅了嗅,那香味誘人的很,看上去和普通的熏香並無什麽不同,沉吟道,“李德福,你過來看看,這熏香,內務府可有?”
李德福點了點頭,湊近了那香,仔細的聞了聞,又拿在手上看了看,搖著頭,說道,“皇上,奴才並沒有見到過這種香。”旁的話,再不多說一句了。
垂著手,站到了一邊。
建光帝蹙眉,“這是何物?難道不是熏香?有什麽異樣嗎?”
柳惗棠瞟了一眼龍殷,隻見女子的表情還是那般的淡然,好似是在說一件和她毫無關聯的事情,真的想撕開她臉上的麵具,看看那麵具下麵的臉,是不是如同表麵一般冷漠。
“這種香隻在百越等地才有,是經過淬煉的一種精華所種而成,香味滑而不膩,最適合投毒!”聲音不輕不重,落在建光帝的耳中,卻激起了千層波浪。
“你說什麽!這香有毒!”連忙往後退了退,“你把它帶進宮是何意?難道老大現在在回疆出事,和這香有什麽關係嗎?”
建光帝的眼眸落在柳惗棠身上,心裏卻在掂量這件事的可能性,如果是老大在九州就有了什麽不適,再到回疆去,這件事,要算在誰頭上。
柳惗棠看著建光帝的表情,笑著說道,“皇上,這香是長期去用才會對身體產生害處,讓人產生若有似無的幻覺,說是對人有害,倒不如說是一種催眠的劑良藥,讓人可以遺忘疼痛,產生特殊的藥用。”
建光帝這才放下了心,不過,這樣說來,老大是碰上了什麽事,才會用這種方法來逃脫,眉頭緊鎖,看著柳惗棠的眼光也有些不一樣。
對於一個皇帝來說,猜測之心,是永遠都不能少的。
那是他的兒子,就算不會傳位給他,心裏也會多加個小心,慕家的人身上留著的都是高貴的血液,絕對不能有什麽閃失。
不僅有失體統,對九州的國體也會有損傷。
“你倒是說說,這個香,你是在哪裏發現的?到底為什麽老大會用這香!可不能胡言亂語,不然朕絕對不會輕饒你的!”
“是,皇上,臣絕對不會胡言!”他心裏可是惜命的很,若不是龍殷逼著他來,他才不會到皇帝麵前來碰釘子呢。
不過,這麽有意思的事情,他心裏倒是還有些竊喜呢,事情變得越來越好玩了。
緊了緊嗓子,緩聲說道,“自從大皇子在匈奴違背了皇上的聖旨,一直覺得心中煩悶,想要用什麽方式來舒緩心情,這時候,不知道是誰送了這香給他,大皇子每日在府中和著這香,日日沉淪在自己的想象當中,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建光帝的眉頭緊緊的鎖著,沉聲說道,“你的意思是,那些日子,老大在府中,說是在反思,卻是在跟著香作伴?他就是這樣蒙騙朕的嗎?”
建光帝越想越覺得生氣,喝道,“就他這樣,朕派他去回疆的時候,他怎麽不直接拒絕朕呢!朕怎麽會養出他這麽個兒子來。”
龍殷靜靜的看著建光帝的情緒波動,心裏鬆了口氣,皇上信了就好,那後麵的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出口道,“皇上,此事既然已經查出端倪,您也就不要太過憂心,大皇子吉人天相,這區區一支熏香,是不會對大皇子產生什麽危害的。”